“……考虑此结构为无约束分支，因此只需考虑分支的URU运动，如此建立坐标系……嗯，这个KP旋量系应该是……对了，还有这个连杆方向和长度，代入后通过线性组合，得到等效KP旋量系……这样的话对应分支的约束旋量系就应该是……”
南书房中，江烨奋笔疾书。
“……”朱厚照木然看着这个新拉拢的江湖隐藏大佬在上好的宣纸上写下一串串他半个字都不认识的东西。
这都是什么？想我朱厚照当年也是有神童之称的，可这小鬼写的东西，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懂？
看了一会儿，朱厚照默默退出了南书房。
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除了少数自虐型人格的精神患者，没有人喜欢看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尤其是数学。
不过话说回来，朱厚照可是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划分到这种少数的非常人之中吗？
什么，你让朕留在南书房看那堆鬼画符？别开玩笑了，那种正常人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谁爱看谁看，朕才不伺候呢！
朱厚照望天比了个中指，然后一溜烟跑去他心爱的豹房了。
……
“哼，朱厚照这个小儿，这等天书都不重视，我大明天下落在他手里简直是灾难！”
南书房发生的事当然瞒不过护龙山庄，朱无视对此进行了高高在上的品评。
然后……
“海棠，把那人丢弃的草稿拿来！”朱无视志得意满地喊道。
哼，本王要让正德小儿知道，无论从哪一方面，他都不配当这个皇帝。
“……是，义父。”在院子里逡巡的上官海棠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拿着厚厚的草纸，推开了朱无视私人书房的门。
义父啊，千万别勉强啊。这些草纸，已经把天下第一庄里的天下第一算学家和天下第一机关师弄吐血了！甚至，他们吐血之后还是抢着要看这些草纸……义父啊，这些草纸绝对是有幻术的害人的玩意，您千万小心啊！
上官海棠在心里碎碎念着。
不过她嘴上却什么也没说。虽然并不知道朱无视的真面目，但从小就跟着朱无视的上官海棠还是很清楚，她这位义父的自负。
你不说他还可能放弃。你要是说了，他就是死也不会放弃的。
所以，朱无视拿到了江烨丢弃的草纸，认真翻阅起来。
就让本王看清楚，你那些神妙机关术的来源。
……
七日后，还是在南书房。
“江老弟啊，这学习就这么有趣吗？”正德帝朱厚照一边吃着烧鸡，一边与江烨说着话。
要说这朱厚照确实是皇帝中的一朵奇葩。
这人聪慧勇武都不缺，拥有一代明君的所有特质，但奇葩的是，这家伙同样拥有任性、荒唐，爱胡闹的昏君特质。在历史上，他的记载就两极分化，后世史家的评价也因此南辕北辙。
在正常历史上，这大概不是一件很爽的事，但……
这却刚好合了江烨的胃口。
不荒唐，怎么能把南书房这种安安静静又吃穿不愁，还有漂亮小姐姐红袖添香的地方给自己上自习？
不聪慧，怎么能看出他江烨大爷的学习内容有多么重要，不惜顶着朝堂上衮衮诸公的废话也要下达这么荒唐的旨意？
这比原来十里桃林都好多了。
十里桃林那地方除了景色好也没啥了，吃穿都要自己动手，哪像在这里，想吃个橘子，旁边漂亮的小姐姐就能把橘子送进你嘴里！
咳……当然，这很不好，消磨人的斗志，特别的影响学习。
本大爷实在是应该马上拒绝。
嗯，就等明天吧，今天的小姐姐超级好看，是本大爷最喜欢的那种科学少女型……
江烨默默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身边气质清凉的小姐姐身上移开，转向吃的满脸流油的朱厚照。然后顶住了把头转回去的欲望，挤出一个微笑道：
“朱老兄你是不懂行。你要知道，要是你们能发展到用这些知识造机关，就是像你老叔朱无视那样的大高手，也顶不住随便一营侍卫。要是你们能造出我停在外面的那辆59牌手工战车，只要两辆就能打的朱无视找不着北。咱那122传家宝，就是你们这第一的护体神功金刚不坏也扛不住几下，计算机火控系统之下，最快的魅影神功也躲不开同轴机枪和高射机枪打出的火网。”
“这么厉害？”朱厚照听得眼前一亮。
皇叔的武功一直是朕的一块心病，如果这么简单就能弄死他的话……他开始寻思着，能不能找些匠人来，把造那什么59什么的钢铁巨兽的方法吃透。
但以己度人，朱厚照觉得眼前这个叫江烨的家伙大概不会交出这么先进的宝贝。
该怎么办呢？想着，朱厚照的目光有些游移。
美色？不，这样的大才应该不会被区区美色迷惑吧……金钱？那种东西有什么用！
该怎么办呢？
“就是这么厉害。”就在朱厚照思索的时候，江烨开口了。
你们这儿的武功这么差，就是阿鼻道三刀也砍不动59的锅盖头，怕个鸡儿。
不过你朱厚照想的那些嘛……江烨猜出了朱厚照游移的目光代表了什么。
还是给你泼点冷水的好。免得太勉强，强行逼迫工匠，搞得民怨沸腾。
“不过以你们的技术，就算我把设计图全给你们，所有的加工方式说个清楚，你们起码要两百年才有可能制造我这宝贝59吧。”
“噢，我们的匠人有那么差？”朱厚照不信。他感觉造办处的匠人们已经很厉害了。
“光匠人没用，你需要商高、陈子、刘徽、祖冲之、祖暅、沈括、秦九韶、杨辉、李冶、朱世杰……而且不是几十年才出一个，是一代要出几十个才行！”
“……”
朱厚照哑然。
作为帝王，虽然不怎么学那些东西，但江烨说的这些名字，有一些他也是听过的。以前他不太在乎，现在看来要转变一些想法了。但即便转变了想法，朱厚照也有些疑问。
“这些都是大贤，一代几十个，可能吗？”
“你现在看着不可能，以后你就知道这并非不可能。而且，在一万五千里之外的西边，我所说的事情已经开始萌芽，大概再过一百年，这种事情就会发生。那时，你这大明要是没什么变化可就要远远被抛在后面了。”
“噢噢噢……”朱厚照发出了一阵感叹的鸡叫。
这还真是，不得了啊！
注：朱厚照后一百年，即牛顿、胡克、莱布尼兹、笛卡尔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活跃的时代。稍早一点还有开普勒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