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雪,大海深得如同黑洞,仿佛可吞噬一切一般。
深夜归墟,看上去诡异得很,让人心底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张硕负手站立在船头,看着天空的明月,他闭上双眼。
“这个感觉好熟悉,我似乎与某个女子在这月色之下有着温馨的记忆可是,为何我记不起来了?”一张模模糊糊的脸从他脑海中飘过,如山间云雾,雾里看花般难以捉住。
张硕轻轻叹了口气,道:“出来吧,我知道你跟着我。”
躲在暗处的人微微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虚空中显化而出。一身白衣胜雪,三千青丝随风荡漾;丹凤眼中流露出自然的妩媚,其中暗含悲伤,似嗔似怨;秀眉若天上的弯月,唇似涂了朱砂般红润可人。
“子书飞燕”张硕喃喃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静静望着她忧伤又有些困倦的眼光,心中有些怅然。
子书飞燕莲足轻轻一点,便落在张硕的身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惹人怜爱。
“万里相随,你为的是什么?”张硕淡淡地道,似隐士高人一般,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心智。
“我也不知。”子书飞燕垂下头来。
张硕觉得心生愧疚,他悄悄伸出手去,握住子书飞燕的玉手,感觉到她的身体顿时就是一颤。不过,她也并未反抗,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
张硕的掌心宽厚、温暖,小手被他的手掌包在手心里,感觉暖呼呼的,这世间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名扬天下,她都可抛到九霄云外。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从相见的那一天,我便知道是上天在作弄我们。”张硕轻轻一笑,似乎淡忘了往日的仇恨。
子书飞燕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有时候感觉好累,唉”张硕仰天叹了口气,“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以前生命中最重要的回忆。有时候,想要一死了之,可是等待着我的事情却又太多太多了我不能轻生,我还得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为了不死,我在不停地变强,在不停地修炼!”
“好像,就只有在这种环境之下才能放松下来。谢谢你能这么安静地听我说话。”张硕转过脸去,一脸灿烂地看着她,指尖缭绕着她柔顺的青丝。
子书飞燕发现,他一脸灿烂的笑容下,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她轻声道:“你掩饰得真好。”
“想讲不要走,却偏偏好胜地说‘我哪在乎’。忽然,发现,那天你的离去让我心痛欲绝我不知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张硕叹道,“多想让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在乎。”
子书飞燕听到他说出这句话不由得一怔,心中仿佛是打翻了五味瓶是苦楚?是酸涩?是开心?是甜蜜?还是又痛又爱?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充满了眼眶。
“我的心好疼,是感觉到了你的脆弱吗?”子书飞燕另外一只手捂住胸口,暗自忖道。
“从不会知,长路几长,何必要知,变化无常?我但求知道,当夜静风凉,能找得到人来分享。何必再比,谁是聪明,如果我心,有你共鸣,再无需要,将事事分明,谁都不比我本领。谁说是我糊涂,只想与你,无忧无求终老。谁会像我糊涂,只需与你通途,有没有话,都想倾诉”
“从不会想,成败蹉跎,从不会猜,对错若何?有谁知道,这样是否傻?胡思乱想,想你一个”
张硕双手捧起子书飞燕的俏脸,凝视着她忧伤的目光:“静静地望你忧伤困倦的眼光,才明白谁负了你在流浪。细看你软比青丝的发梢散落,默默地令我心间更感伤。但愿我能像越破漆黑灿烂的曙光,如黎明呈奉暖意及期望”
“似乎,我喜欢上你了呢,几乎不能自拔”张硕的声音有些沧桑,有些憔悴。
子书飞燕浑身颤抖,眼泪无声滑落在他的手心里,仿佛心也融化在了那一滴滴眼泪之中。
子书飞燕颤抖着闭上了双眼,撅起红唇,轻轻向上吻去当触到他那有些干裂的唇后,她的心仿佛丢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张硕心头没有一丝杂念,揽住她盈盈不及一握的柳腰,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月光照在她无暇的脸颊上,看上去有些美得不真实,似梦还似幻。
“你会后悔吗?”张硕轻皱眉头,抚摸她的红唇。
子书飞燕轻轻摇头,指尖柔柔地点在他的心口,轻声道:“我不悔,我爱上了一个人就注定一生不会改变,矢志不渝”
“可是我后悔了。”张硕眼帘微微垂下。
子书飞燕身体猛地一颤,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要碎了。她有些忧伤地闭上了双眼,似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我后悔自己没有早些遇上你”那柔柔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她喜极而泣。
“张硕!”子书飞燕大声地呼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紧紧抱住他,怕这仅仅是一个美梦。
张硕似乎也能感觉到她的担忧,手臂也稍稍加了一点儿力气,将她抱得更紧。
张硕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低声道:“飞燕,你以后愿意跟随我吗?”
“嗯”子书飞燕连连点头,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一生一世,一世一生,永不分离,永不相弃。”
张硕低下头,吻住她柔嫩娇艳的唇,尽情地品尝着她口中的芬芳。子书飞燕檀口轻启,一张一翕,吐气若兰,喷洒在张硕的脸颊上。
远处,一名女子黯然神伤,她静静地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
另外一名与她相貌及其相似的女子轻声安慰,道:“妹妹,不必伤心,大不了重新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便是。”
海柳轻轻摇头,叹息道:“我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了,我不想放弃。”
海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道:“看你痴的,早知道这次就不让你下凡来了!天界出了变故,我们得赶快回去呢!你要抓紧时间。”
海柳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暗自握紧拳头:“我一定不会放弃的!”
夜深。
子书飞燕静静地躺在张硕的怀中,脸紧贴着他的胸膛,倾听那有力的心跳。恍惚间,她见到一片血海,血海之上白发青年面容沧桑,盘坐于十二色莲台之上,身旁伴有两把魔剑,业火焚身也巍然不动,肚上的“弑”字绽放血光。
她惊醒过来,张硕感觉到了她的异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飞燕,怎么了?”
子书飞燕轻轻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
“嗯”张硕点了点头,指尖夹住她的发梢,让其缭绕在指尖,“若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为你排忧解难的。”说完,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子书飞燕微微失神,片刻后才道:“我知道了!”
张硕在她妖艳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道:“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进鬼蜮去看看。”
子书飞燕点头,心中有些疑惑,便问道:“张硕,你明知鬼蜮危险,为何还要进去呢?”
张硕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一种直觉,里面有东西在召唤着我。放心吧,有我在,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
子书飞燕不再发问,轻轻一笑,吻在他的唇上。
看着她媚态流露的模样,张硕只觉得浑身火热,便翻身将她压于身下若是让天下的男人知道,听雨楼掌门叶飞燕已为人妻,不知有多少人会殉情自杀。
这一晚,冰释前嫌,有的只是无限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