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野蛮的暴动者,也不是侩子手。我们信你们就是了。”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个人说。宋宗勋对他的话简直感激涕零,而且他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竟然是府里的文书。原来师哥已经有所行动了。
“对,对”人们的思想又被他这句话往文明的方向带。台下人开始恢复了理智,慢慢后退。宋宗勋心里算是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一直躲在他们后面的那个文官看到那么多护卫都集齐会场,突然好似拿到了尚方宝剑一般,对着台下人骂道:“你们这是造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来呀,快来人把他们都抓起来。”看到官兵离自己那么近,突然来了依仗。
看到大家的愤怒又被瞬间点燃,“恶毒的东西。”站在一旁的钰轩厉色骂。
起先宋宗勋对朝廷有这么无知的官员实在有些不可理解。可是一听到钰轩的话,才恍然大悟。对,他不是无知,他故意激怒这些学子,为的就是能让这些人动手,他师出有名。
宋宗勋气得不行,走过去狠狠的踢了他一脚,“你罔读圣贤书!”。
那个官员忙着狐假虎威,霸气狠狠的对着台下的书生们,根本没防备宋宗勋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连滚带爬好几个趔趄才没从台上摔下去。引得还在愤怒的大家哄然大笑,台下的人们愤怒的表情瞬间统一变成爆笑,从台上看还有一番趣味呢。
“你们!居然这样对待朝廷命官”。宋家两位不但不帮他解围,还敢对他这位朝廷命官又是辱骂又是动手,合起手来断了他的官路。习惯颐指气使的他,扶正官帽的文官看着大家哄笑,他觉得自己受了奇耻大辱。
“真是头狠毒又愚蠢的猪。”钰轩轻轻的说了一句,却被他听到了。“你!你!辱骂朝廷命官!”张洪文是吏部侍郎他惹不起,宋宗勋是宋家独子他也不敢动,这个人他还管得了。受了这么久的羞辱,早已恼羞成怒他突然找到了弱点一样瞬间爆发,“你们欺人太甚!”他当场失去理智。拿起身边侍卫的佩刀,用尽全力地朝站在他前面的钰轩冲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十分不屑的钰轩并没有看到他的动作。而他只突然觉得有人狠狠的撞到了他的身上。挡在他身后,随后便是强烈的撞击和宋宗勋的闷吼声。
而站在玉轩身旁的宋宗勋,正好从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文官朝这边冲来,而他手里拿着的刀经太阳光一折射,刀身闪着明晃晃的亮光就在那瞬间闪得他眼睛本能的一闭紧,“不好”脱口而出,她发展自己的嘴比脑子还要快一些,身体也已经本能地冲向了玉轩。冲过去的下个一瞬间,又或者是同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用着陌生的语调惊呼“小心。”。
“钰轩!”爹?那是刚进会场的爹的声音,是爹用从来没有过的充满了惊慌失措的音调在惊呼师哥的名字“钰轩小心!”
。宋宗勋便觉得自己被猛地一撞,背后一凉,脑子里瞬间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眼前的景象十分清晰却缓慢的刻在脑海里,他眼睛里清楚地看见整个会场的人都嘴巴张大,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可是下一刻,他清楚的看见爹虽然仍往台前赶,可是脸上表情已经缓和。会场的旁边的树上栖息在的一群小鸟一齐飞起。倒地的同时他已经开始感觉到皮肉被牵扯着,一寸寸被硬生生地撕裂开来,疼痛排山倒海般涌出来,不知道这种痛苦会在什么时候停止呢。她有些迷糊起来了,这么做值得吗,爹一定会很高兴吧。他突然希望自己立刻死掉,来报复爹刚才的下意识反应对自己的不公,这样他会有一丝内疚吗。她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难,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身边的人在大喊“张洪文,救他。”
玉轩看到瞬间就倒在血泊中的宋宗勋,他方寸大乱。是他计划好要利用张洪文和书生们把这些文官们彻底清除干净。为此他做了自以为最周密的安排,对这些文官可能用的手段,都有防备。甚至还特地邀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前来听讲,对文官的不满也是全由书生提出,甚至他还暗中请了几位江湖人士来助阵。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有预料到,狗官居然如此草包,会当着万千世子的面,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行为,把自己的罪名坐实。玉轩他突然很恨自己的自以为是。
那人立即被人制止住了,也是一脸惊慌失措。没想到会伤到这个宋府大名鼎鼎的病秧子,他肯定活不了了,自己也要人头不保了。此时整个会场的书生都乱了套,一队官兵立刻出现在会场疏散人群,让书生们先离开。
钰轩抱着倒下的宋宗勋,看她鲜血正从伤口喷涌而出,把白袍子染得鲜红。连着自己的蓝袍子,也由鲜血慢慢染成黑色。用手堵着她的伤口,可血却还是从指缝间不断地渗出来。不见了平时的冷静,惊慌得大声喊道:“张洪文。”声音里竟有一丝颤抖。
张洪文看见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前一分钟还在台上瞎胡闹的宋宗勋现在已经倒在血泊里,身上的血还在不断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他蹲下来,欲从钰轩手中接过宋宗勋看他的伤口情况,钰轩知道他精通医术,可想起宋宗勋的身份,却让钰轩一动不动,不愿松手。
“她要立刻止血,否则就晚了。”张洪文不理会钰轩,双手强行从他手中接过宋宗勋。伤口似乎很深,不知是否已经伤及五脏,他双手接过她从怀里拿出一粒保命护心的丸药喂她咽下。他感谢自己的谨慎,随时把自己祖传的秘制药丸待在身上。正当他要撕开她的衣服上粉末状的药时,却被在旁边焦急看着的钰轩一把抓住:“这里人太多,是否先回府再说?”
张洪文手中没有滞留,却并不撕开她的衣服,而是直接把整整一瓶药隔着衣服倒在伤口上,虽然这药价值连城,自己花费无数心力才做出了这一小瓶,可是也顾不得心疼了。宋宗勋的命若是没保住,那全国的读书人恐怕都要来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