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叫你说个理由，却听得你对他一通吹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玄清大道真君是为风神办事的呢~”
观影以手托腮，眼皮微垂，看似漫不经心一瞥，眼神中却透出一丝让人辨不真切的情绪。
似乎是……厌恶？！
这倒有点在大道君的意料之外，他不太确定，遂略带谨慎道：“下神也是据实以禀，并未夸大其实。”
“……风神确实肩负捍卫天地乾坤的重担，但你所说的那些，全是身为神族的本职，是他作为神族之一而存在的理由。况且这些也并不是风神一人之事，就你十三重天中众位仙官，无一不为世间太平尽心竭力，更往广了说，世间一切向善的生灵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让天地长存。依我看，即便风神一切所为皆是出于保护与防御灾祸，也并不意味着他‘不会有动机’……且‘不会有’这种说法太过绝对，我知道你对风神有绝对的信仰，但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就算是，你也不能说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
“上神所言，令玄清糊涂，还请上神明示。”
“你是糊涂啊，”观影无奈似的叹口气，“谁说‘偷盗风灵珠’的人就一定是怀揣恶意呢？”
“若灵珠不是落在那蛇妖手中，下神也断不会想得如此绝对，但事实是，灵珠确为一介低等妖物所摄取，下神窃以为，这已足够支持我的猜测了。上神不也知道这蛇妖当年犯下过何等罪行吗，妖族杀人，是不可饶恕之罪，凭此一点便足够断其善恶，既是恶妖，用灵珠成其修为的人该是心怀何意，我想应该已经很明显了。若是如此，上神还要我相信灵珠的失窃是出于何种良善的目的，岂不是自欺欺人吗？也正因如此，但凡与这蛇妖扯上些关系的，都值得下神一应怀疑，包括大师您，故还请上神切莫怪罪。”
“玄清说的似有道理，但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吗？既然你说他是恶妖，已犯了残杀人族的罪孽，却为何不见天道施予惩罚？”
“上神有所不知，不是不罚，而是蛇妖狡猾，几次被它逃脱。”
“可据我所知，这白蛇光天雷劫就经历过几次了，其他的劫数倒无话可说，但能几次逃过雷神的神罚，岂能是‘狡猾’二字，或者说幸运就可以解释的。你不觉得或许……就是你口中的天道定了他命不该绝吗？”
“上神是想说它罪不至死？”
“不是有这可能吗？”
“不……下神并未觉得。因果之数向来自有定数，不是不报，可也不是全都立时就显应，白蛇能活到今日，或只是报应的时机未到。即便未被天雷刑处死，但既已遭了刑罚，便是它违逆天道的铁证，不是天道不杀它，只是它侥幸逃过了，我相信终有一日，它将再躲不过。”
“果真如你所说是时候未到吗？还是天道本就不因他的所谓‘罪孽’对其赶尽杀绝，这点你自该重新琢磨琢磨，到底白蛇是因什么而触发了天罚，是风灵珠？还是‘杀人’的罪过……”
“天道难测，万物微渺，下神又怎敢妄自揣测呢。下神只知道，个中原因不该由下神来判断，也不由上神说了算，天道有灵自会有其决断。”
“既然如此，看来你也是相信一人的善恶当由天道自行确定，而不是你我一句话能够说了算的，不是吗？”
“自当如此。”
“可你已然先入为主地将他以恶妖相待，不是吗？”
“这……”
“玄清还是年轻……”观影淡然一笑，“其实无妨，此事就暂且搁置吧，来日方长，日后自有定论，该查出的真相也终会水落石出，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却有一事，比之白蛇的善恶更值得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