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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财之道

“你爸和你妈都出去了,你以后多来这里吃饭。”

大伯一向很宠爱这个侄女,大伯作为政府工作人员,家里伙食比农村好得多,希望林朝颜多吃点好的。

“恩。”林朝颜答应道。

“林所长,出去检查了!”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林朝颜朝门口一看,她认识,是工商所的刘干事。

“好的,我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大伯去卧室换衣服,林朝颜对刘干事问道:“刘叔叔,你们去干什么啊?”

刘干事摸了摸她的头,道:“去查贩子们的秤。”

不久大伯换好制服,正要出去,林朝颜恳求道:“大伯,我想一起去玩。”

“好吧。”大伯没有拒绝,这个时代政府的工作没有那么制度化,小孩子看个热闹是很正常的事。

几个人一起出去,大伯就住在工商所分配的房子里,离集市不到半里远,除她之外,还有5个人,一起去镇上检查。林朝颜的大伯负责指挥,刘干事负责验秤,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负责收钱和开收据。

最后两个人,拖着一个三轮车,用来放不合格的秤。

工商所不检查街上的店铺,也不检查临时来集市上卖东西的农民,这些人的秤一般没有问题,他们只检查那些职业的小贩子,这些贩子卖东西的时候没有固定场所,还时来时不来,经常有坑骗顾客的现象发生。

果然,一路检查过去,小贩子的秤有将近一半有问题,有的3斤缺2两,有的4斤缺3两。

最过分的是一个卖黄鱼的贩子,一斤少3两5,刘干事验完秤后,大伯毫不犹豫地给他开了一张200块的罚单。

“林所长…”这个黄鱼贩子还想求情。

“别废话,交钱!”刘干事在旁边不耐烦地打断道。

不一会,收了好几十把秤,林朝颜在旁边跟着,偶尔在三轮车里拿秤砣玩耍,后面的两人知道她是所长的侄女,也不管她。

到了一处收黄鳝的小贩旁,刘干事验完秤道:

“6斤少3两,罚款10块。”

那个小贩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岁,被逮到后一脸苦笑,见他的秤被查出有问题,求情道:“林所长,刘干事,能不能把秤还给我,这个秤好用!”

原来,6斤少3两就是每斤少5钱,这种缺斤少两在当时的村镇是一件很常见的事,许多人上街买东西默认这是正常的缺失,有的时候工商所的人检查到了也不管。

当时很多做生意的小贩不是靠买低卖高来赚钱,而是利用秤赚钱,如果你的买卖基数足够大,一斤赚5钱的话积累下来也是很可观的。

不过今天的检查非常严格,刘干事摆摆手,没有鸟他。几人离开这里后,去检查另外的摊位。

林朝颜坐在三轮车上,一个工商所的人骑着三轮车,另外一个在旁边推着,因为收的东西太多,众人的检查速度开始放缓。

林朝颜把那个小贩的秤拿在手中,这时正好有个小贩不愿意交罚款,和工商所的人在拉拉扯扯,双方差点要动手,林朝颜趁人不注意,跳下三轮车,把这个秤拿走放到街角落的一堆木材后面。

然后她再走了回来,双方还在继续拉扯,仍然没有人注意她。

……

检查了整整3个小时,收了100多个秤,大伯他们没有直接回家,还要回所里,今天罚了好几千块钱,需要及时入账。

“大伯,我想到街上玩。”

“注意点,一会回来吃饭。”大伯同意了,这个时代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大伯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出去玩。

林朝颜朝市面上走去,因为临近中午,人少了很多,走了一会,到了刚才那个卖黄鳝的小贩旁。这个小贩还没有回去,不知在哪搞到另一把秤在收购,林朝颜先用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叔叔,那个秤你还要吗?”

“要啊!”小贩高兴地道,刚才他在三轮车上看到林朝颜,知道这个小女孩和工商所的人关系非浅。

“那你等一下,我拿给你。”不一会,林朝颜从木堆旁边拿起秤,跑回来递给这个贩子。

“谢谢啊~~”小贩接过秤很高兴,现在他手里的秤不多不少,如果货收多了,在秤上赚不到钱,对于他们这些小贩来说,某种意义上就是损失了。

“你和林所长刘干事什么关系啊?”小贩好奇地问道。

“林所长是我大伯…”

两人随便交谈了几句,林朝颜得知这个小贩叫张得水,她不想耽误时间,道:“张叔叔,我想问下,你收黄鼠狼吗?”

“不要叫我张叔叔,被你大伯知道不好,叫我得水哥吧。”张得水先是纠正了林朝颜的称呼,然后回答道:“收啊,不过镇上没什么人卖。”

“如果我能搞到黄鼠狼,你多少钱收?”

张得水沉吟了一下,“看你是林所长家的侄女,我也不骗你,平时我收10块8块都有,其实它是能卖到30块(一只)。”

“你卖给别人多少钱呢?”

“正常的、成年的能卖50,皮色好的80、100都能卖。”

“平均呢?”

“差不多50,太小的,毛少就不值钱了…”

张得水顺便介绍了黄鼠狼的行情,黄鼠狼的价格在当时非常高,90年代中期,市场经济已经开始兴起,特别是南方,有不少人已经先富起来了,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逐渐提高。

目前人的穿着观念和后世不一样,非常喜欢皮草等制品,人往往以穿着此等材料为荣,像狐狸、貂、羊皮、黄鼠狼等制成的衣服非常受欢迎。但当时国内的养殖业还未发展,各种动物皮革呈供不应求之势,所以黄鼠狼的价格显得非常的高。

“我搞到黄鼠狼卖给你中不?30块钱(每只)”。

“中啊!不过…”张得水看着林朝颜,表情明显的不相信,他提醒道:

“小姑娘,黄猫子(黄鼠狼在当地的俗称)太精,不好逮。”

林朝颜点点头,黄鼠狼不好捉她是知道的,黄鼠狼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动物,非常灵敏,想要捉它们非常困难。

“一般是怎么逮住(它们)的?”林朝颜咨询道。

“我知道有黄鼠狼夹子,不过我没逮过。”

“下毒不行吗?”林朝颜问道。

“下毒肯定不行,黄猫子精得要命,它们不吃(毒饵),就算吃了,它们也会到处跑,你捡不到它们。”

“得水哥哥,下次你帮我带几个黄鼠狼夹子来吧…”

……

2天后,林朝颜在张得水手里拿到了5个黄鼠狼夹子,黄鼠狼夹子和老鼠夹子差不多,只是比老鼠夹子要大一些。把黄鼠狼夹子放在黄鼠狼经过的路上,盖上草叶或者细土,黄鼠狼一旦踩上,脚会立刻被夹住。

林朝颜简单打量了一下这几个黄鼠狼夹,心里却在暗暗摇头。

这个夹子好用,但是太贵。

它售价高达3元每个,林朝颜还打算用上几百只,用这种夹子成本她承受不了。

……

林朝颜决定自己制作。

制作之前,林朝颜准备拆开一个看看,看看这个夹子的构造。

她小心地拆开一个夹子,黄鼠狼夹子主要有夹体、机簧、栓针、铁盖等组成,在使用之前先把机簧拉开,扣上栓针,一旦黄鼠狼踏上铁盖,触动栓针,机簧会立刻反应,带动夹子夹住黄鼠狼的腿部。

这里面最重要是机簧,它是动力设施,可以说是这个捕捉装置的核心部件;其他的构件,铁盖是用来放置饵料的,栓针属于触发装置,黄鼠狼在铁盖上吃饵料时,会触动栓针,栓针引发机簧,用夹子把黄鼠狼夹住。

林朝颜一个人在家里面,找来几个弹簧,开始制作。她首先舍弃了铁盖,分析了这个黄鼠狼夹子的原理后,她认为这个铁盖并不是必要部件,黄鼠狼并不需要一定要铁盖上吃东西,在地下也可以,甚至可以不放饵料。铁盖是用来提高成功率的设施,而且这么大一块铁片,要用弹簧连接到夹体上,非常麻烦。

她先用用弹簧制成机簧,夹体用钢丝,舍弃铁盖,制成了几个简易版的黄鼠狼夹。

知道制作原理后,制作并不难,小半天功夫林朝颜就做了好几个,不过制成后,林朝颜实验了一下,发现自己做的夹子效果很差。

首先是机簧显得很松弛,反应起来不灵敏,远远没有张得水买来的好使。

而且成本依然不便宜,大弹簧当时大约5毛一支,算上其他材料,成本达到了1块多钱。

连续试验了几次,林朝颜发现最大的问题出在机簧上面,自己做的机簧弹力不够,别人做黄鼠狼夹是用专用的扭力工具,自己完全是手工制作。另外制作这块她是完全的新手,严重缺乏制作经验,虽然知道原理,但还远远不够。

这条路线走不通,林朝颜决定另辟蹊径。

她首先分析捕捉流程,她设想了一幕捕捉黄鼠狼的具体过程,在静静的夜晚,一只黄鼠狼蹑手蹑脚地探了进来,正在这时,这个小动物的腿部触动了机关,刹那间,夹子牢牢地把它夹住。

这中间,哪里可以改动呢?

想了好一会,突然,林朝颜有了一个新颖的念头,不用大弹簧,用小弹簧甚至不用弹簧。

林朝颜下意识几乎立刻否决了这个“馊主意”,没有大弹簧,根本夹不住黄鼠狼。机簧是捕捉黄鼠狼最重要的部分,机簧越大,夹力越大,用小夹子搞不好会让黄鼠狼逃脱。

可如果要用弹簧的话,上面这几个问题就无法解决,如果成本达到1块多,还不如买来的好用,肯定会大大影响她捕捉的数量。

那到底用不用弹簧…

林朝颜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从早上想到晚上,再从晚上想到早上。她把捕捉过程在纸上描绘出来,又把黄鼠狼夹化成图示,两者一一对照,看看如何能改进。

终于在第二天,林朝颜意识到重点。

黄鼠狼捕捉过程的重点是夹子夹腿那一瞬间,如果在这个时候用一种装置代替机簧,夹住黄鼠狼腿的时候同样让它无法逃脱,就可以达到目标了。

林朝颜觉得自己逐渐接近答案了:不用弹簧,夹住黄鼠狼的腿后,怎么样让它无法逃脱…

……

一根细铁丝放在林朝颜面前,一端曲成一个圆圈穿过去。

她用一根筷子当成黄鼠狼的腿,插进细铁丝的圆圈里,手一拉铁丝另一端,立刻,铁丝牢牢系住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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