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
“只是洗个脚，别多想，嗯？”
他都这样说了，余笙要是再说什么就显得矫情了，只好让他草草洗了下，便缩回床上。
“现在就睡吗？”
余笙点了点头，伸手将头上的针织帽摘下。
刚摘下来，目光无意间落在帽子上，里面沾了一堆头发。
余笙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
何叙看着她，目光里充满怜惜与心疼。
“能帮我在梳妆台上拿把剪刀吗？”
“阿笙。”
“头发太长了，剪短会舒服些。”
何叙沉默了一会，终是如她所愿。他看着她拿起剪刀一点一点将头发剪掉，喉咙好像被人用力扼住，呼吸都带着深沉的痛。
“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他深深地凝着她，“如果是我遇见你在先，就算是拼尽一切，我也会护你周全。”
余笙动作一顿，笑道：“师兄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阿笙，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它就是这么存在了。因为知道你心中有人，所以一直没有向你表露过我对你喜欢。如果早知道他让你那么痛苦，三年前我就应该不顾一切从他手中夺走你。”
“不过没关系，以后的你，由我来护。”何叙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阿笙，我们结婚吧。”
余笙对上他沉痛的目光，怔了下，有些无措，“师兄，我，我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不在乎。”何叙的声音仍然如水般温柔，“一个月我们也能做很多事。只要你想做的，我都陪你。”
余笙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忽然笑了下，“我和陆子然还没有正式离婚，我们结不了婚。”
她抽回自己的手，轻声道：“师兄，其实你不用对我那么好，我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有些凄惨，你很同情我……”
“不是同情！”何叙略带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同情还是喜欢，我分得清楚。”
余笙沉默了很久，最后生硬地扯开了话题，“师兄，不知道艾佛森明天还在不在安城，我想再见他一面。”
何叙深深地凝着她，最终也不愿继续逼迫她。
“好。”
何叙离开后，余笙躺在床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脑子突然响起在医院电梯里听到那声嘶吼。
“余笙！”
那道声音，听着那么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他那么失控是为了她吗？
余笙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呢，可能是突然看到她死而复生，受刺激了。
被子下的手缓缓收紧，余笙闭上眼睛。
陆子然……
余笙，不能陪你过余生了。
陆子然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后，疯了一样要出去找余笙。
“爸，我见到她了，昨天在电梯里，我真的见到她了！”
他被几个医护人员摁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你真是鬼迷心窍！”陆父气得脑袋都疼，指着他，大声道：“你一天不清醒过来，就一天都别想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