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酒足饭饱后便出了客栈,程节面色微醺,几分红润,觉得吃酒真是痛快。
他们走出客栈没多远,迎面碰见了一干人,程节便见王小虎和赵安的面色顿时变了,都几分凝重。
那一干人不是别人,都是斗峰宗弟子,不过他们是鸣泉符的弟子。
为首的那位潇洒不凡,颇显器宇的男子乃是斗峰宗四长老苏宁材鸣泉府的大弟子张继归。
张继归见到王小虎他们,脚步停了下来,整个人突然阴恻恻起来,目光冷冷,故作惊讶,“呦,这不是白丁府的王小虎和赵安吗?”
他随后看向程节,“这位是谁?好生不熟。”
王小虎冷笑道:“你没必要认识。”
“怎么了?”张继归扯高气昂,语气颇为不悦,“难不成是你们白丁府新进的弟子?”
王小虎毫不理睬,“咱们走,不要睬他们。”说完,便带头向前走了过去。
张继归转身盯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三个蝼蚁。”
王小虎压抑住火气,对程节道:“不要理他们。”
走了没多远,王小虎才破开大骂道:“他妈的,那群人天天没事干吃饱的撑得四处找茬。妈的,早晚得找他们干一架才行。”
程节有些糊里糊涂,问道:“大师兄,那群人是谁?”
赵安道:“他们是四长老苏宁材的弟子,那个不停叫嚣的是苏宁材的大弟子张继归。苏宁材与咱们师尊不对付,见咱们师尊好欺负,就处处为难师尊。苏宁材的弟子也和苏宁材一路货色,没事就找咱们的茬。”
王小安接过话头,哀叹了一声,道:“可惜,咱们师尊不争气,我和你二师兄也不争气。入门将近两年,我和你二师兄的修为也才只有开灵境上品,不像那个张继归,修为已经是破魂境下品,似乎马上就突破到了破魂境中品。”
程节默默无言。
王小虎看向程节道:“我和你二师兄资质有限,以后就看你能否助咱们白丁府压四长老鸣泉府一头,但不管怎样,咱们都要争口气。程师弟,以后出门碰见那个张继归不要理会他,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他若真把咱们逼急了,就和他死干。”
此时程节心中有些难受,没想到白丁府如此实力不济,尽受人欺负,但不过,他是绝对不想这般懦弱的受人欺负。
随即,他一脸坚毅道:“请两位师兄放心,我定会给师尊和师兄们争气。”
王小虎顿时赞叹道:“程师弟有志气,我和你二师兄愧叹不如啊。”
程节看着眼前的两位师兄,心里不是滋味。
随后,程节他们离开了玄关镇回到白丁府,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程节在屋中呆了一会,便出门前往斗峰宗的后山,去那里练剑。
斗峰宗的后山颇为静谧,茂林修竹,天朗气清,实在是一处修炼的好地方。
程节来到后山,选了一处极为优雅的地方,便从身上的储物灵囊取出宝剑。
程节持剑,将早已熟练掌握的《蜻蜓一点》剑法练了一遍。
《蜻蜓一点》并不难,对程节来说就是一部入门剑法,剑法的提升不仅在于参悟,而且在于玄境修为的高低,而更重要的一点便在于心境的升华。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意在要学以致用。
人们常说光说不练假把式,只练不打无用功,既然学会了练会了,那就要拿出来试一试,不去试又怎知好与坏,怎知是有用与无用?
《蜻蜓一点》不是上乘的剑法,会用之人,或许即使面对强敌,也能施展出滔滔不绝的剑气。
程节自感《蜻蜓一点》并未炉火纯青,只能不断地反复练习,“点”出那致命的剑意。
剑意摸不到也看不到,无形无影,如天地间的风,虽然看不到风的影子,却能感知到风的存在。然而风之无形,却能通过外物窥见风的踪影。
唐代诗人李峤有一篇写风的诗,他如此写道:
解落三秋叶,
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
入竹万竿斜。
风吹落了很多的秋叶,催开了早春二月的鲜花;风吹过江,卷起千层高的大浪;风吹入竹林,吹歪了万竿的竹子。
这意境极美的风正如修剑之人毕生追求的剑意,如风一般,“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而程节手中的剑还是那把剑,距离那道剑意差之甚远。
他尚未炼出剑罡之气,又怎能舍本逐末的去贪求剑意之境呢?
古人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或许就是修剑之人所追求的极致吧。
而这些程节都心知肚明,也是他不断要去追求的东西。
程节将《蜻蜓一点》练了几遍之后,便觉得浑身火热,心里似有万道剑气纵横。
程节持剑而立,闭目冥思,用手中的剑去感知外物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程节忽然睁开眼眸,迸发出两道锋利坚韧的目光。
他手中的剑舞动起来,在茂林修竹间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
忽然,程节大喝一声:“蜻蜓一点!”
便见一道剑罡之气喷薄而出,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依稀可见剑罡之气经过的竹林轻轻摇动。
程节见状,欣喜之余颇为鼓舞,剑罡之气竟然被他炼了出来,虽然劲道还尚不足,却已是了不得了。
“哈哈!”
程节放纵的大笑一声,仿佛真入无人之境一般。
程节笑完,轻吐一口浊气,便觉浑身畅快淋漓,精神抖擞。
程节想趁着余热再练几遍,但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柔美动人,瞬间搅动着他的心境。
“公子,你是斗峰宗的弟子吗?”
程节连忙转身看去,便见身后不知何时亭亭玉立着一位女子。
这女子一袭青衣,面带黑纱,映在程节目光中的倩影——“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嫩柳扶风”。
虽看不见她的容颜,但气质清雅,如水中皎月,定然是一位绝世佳人。
程节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道:“我正是斗峰宗六长老华天真的弟子。”
那位女子道:“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程节笑道:“我刚拜入师门没几天。”
那位女子美眸清秀,看着程节,似羞似怯道:“我见公子剑法了得,想与公子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