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南楚城比昨夜多了些许凉意,夜空中的皎月,光泽也暗淡了不少。
月光下,一道魅影在重重屋檐上快速跳动,像暗夜下的蝴蝶,但翩舞的动作并不伶俐,反而有些僵硬迟钝。
这道魅影所经之地,都会开出一朵朵红艳的血花。
当这道魅影飞过一条巷子的时候,突然翅膀断裂,沉沉的摔落下去,随即一朵朵红艳的血花在她身下怒放。
程节走在回客栈的路上,一路上走过一条条巷子,而巷子中的风景很难吸引他。
然而,在他经过那条血花绽放的巷子时,他目光惊异,毅然走了进去。
巷子中断翅的蝴蝶不是别人,正是与程节有过一面之缘的南怀婧。
程节惊讶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南怀婧,她胸前的衣服鲜血淋淋,面纱背后的面容似乎苍白无色。
“南怀姑娘,南怀姑娘…”
程节叫了几声南怀婧,但昏迷中的南怀婧听不见,也回答不了。
程节不能见死不救。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将衣服裹在南怀婧的身上,随后抱起南怀婧急匆匆地走出巷子,向客栈赶去。
回到客栈的房间里,程节把南怀婧放在床上,解开南怀婧的衣服,赫然看到南怀婧的胸口下面有一条伤口。
程节一时不知所措,但很快他想到敖玉给他的那颗三品六纹化瘀丹。
化瘀丹能止血化瘀,效果极佳。
程节不多想,就将取出化瘀丹喂进南怀婧的嘴里,但南怀婧昏迷不醒,毫无意识,无法催化丹药,使丹药挥发出药效。
想到这,程节从衣服上撕出一条布带,将布带紧紧包裹住南怀婧胸前的伤口。
程节将南怀婧扶起,自己盘坐在南怀婧的身后,双手抵在南怀婧的背上,随即全力运转玄力。
股股玄力从程节的手中弥漫出来,愈来愈浓,犹如一朵莲花将南怀婧紧紧包裹着。
不一会,南怀婧嘴里的化瘀丹在玄力的催化下化成一缕缕丹气弥漫进南怀婧的体内,滋润着南怀婧的五脏六腑。
片刻后,化瘀丹的药力尽数被南怀婧吸收,南怀婧苍白无色的面容渐渐红润起来。
程节收回玄力,起身将南怀婧平放在床上,看到南怀婧的面色红润起来,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失大半。
程节平整一下急促的气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有些虚脱地坐在床上。
程节看了一眼南怀婧,不禁面色一红,旋即连忙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
程节一边说,一边系好南怀婧胸前敞开的衣服。
系好后,程节看向南怀婧的面容,一看那玉额动人,柳眉秀丽,睫毛可爱,再看那肤如凝脂,温润似水,吹弹可破。
那一层面纱笼罩,隐隐约约,影影绰绰。
程节愈看愈觉得南怀婧如画中佳人,玲珑无暇。如此玉人,程节平生第一次见。
程节禁不住内心的冲动,伸手缓缓掀开那层面纱。
当面纱被轻轻掀开的刹那间,程节的目光瞬间惊艳。
在一瞬间,程节仿佛被雷打了一般,慌忙放下面纱,而心跳声砰砰的乱响。
“罪过,罪过。”
程节心里念叨着,靠在床头,目光微微呆滞,心里道:“世间果真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
他看了一眼南怀婧,皱起眉头,暗道:“她为什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势,难道是她的仇家所为?”
“哎,管他呢?”
不知不觉,程节沉睡了过去。
不一会,昏迷中的南怀婧缓缓苏醒了过来。
南怀婧微微忍痛做起身子,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让她惊讶不已。
她转头看向程节,眸光惊颤。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随后解开衣服,看到那条紧紧包裹住伤口的布带。
这一刻,南怀婧震惊痴呆,既惊讶于自己竟然被他救了,又娇羞于自己的身子竟然被他看了。
这种复杂难言的心绪,让南怀婧想杀他,却又难以下手。
南怀婧系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看着深深入睡的程节,心中五味杂陈。
她暗想,“只有开灵境中品的他是如何救自己的,真是奇怪”。
她看了一眼程节,随后走到窗前,她打开窗户准备离开,但在一瞬间,她迟疑了,她又转身回去了。
片刻后,南怀婧跳出窗户再次变成一道魅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
第二天一早,程节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迷迷糊糊中,他往床上看了一眼,瞬间清醒了过来。
此时的床上只有他一人,那个南怀婧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惊讶道:“这人去哪了?难不成已经走了?”
转眼间,他看到一旁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和一个丝帕。他上前拿起纸,纸上面只写着四个字——后会无期。
他拿起那个丝帕,上面精美的莲花和清秀的名字映入眼帘。
他不禁闻了闻,一股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他又看了一遍纸的字,撇了撇嘴,“后会无期,她也太无情了吧,早知就不救她了。”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换了一件衣服,将丝帕放进怀里,毫不留恋地出了房下楼吃饭。
吃完饭,他也不耽误,走出客栈开始要赶路了。
...
程节走出南城门,与身后的南楚城渐行渐远。
他走了几里平坦的道路,眼前便出现了一片凶险难测的山岭。这片山岭名叫孤苍,南北纵横,绵延百里。
眼下,他要孤身一人闯荡这片山岭,山路漫漫,其间凶险无人可知。
他踏入这片山岭,身影渐渐消失在崇山峻岭之中。
他走了几个时辰,然后休息了片刻,继续赶路。
入夜,夜色下的山岭阴森可怖,其间的诡异魅影随处可见。
他保险起见,昼行夜伏,选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在上面过夜。
一夜无事,他下了树,吃着从南楚城买来的烧饼,继续赶路。
虽然是在白天,但山岭中的阴森之气丝毫不减。
行走在人迹罕至的山岭,他精神紧绷,紧紧攥着手中的剑。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奄奄低沉的人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他顿时吓了一跳,如临大敌。
他寻声看了活去,在一处山洞里看了到一个中年男子,那个男子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那个男子看向程节,气息奄奄,艰难地道:“小兄弟,我是斗峰宗的一名执事,名叫李丰。昨夜我来此降伏一个尸魁,谁知那尸魁突然异变,我未斗过它,反被它咬了一口。我拼死从它手中逃脱,但已尸毒攻心,无力回天。我知你是玄门中人,因此拜托你前去斗峰宗将此事说明宗主,让他前来降伏尸魁,不然,尸魁会为祸人间。”
程节惊了惊,道:“我正要前去斗峰宗拜师学艺。”
李丰黯淡的眸光闪过一丝亮光,道:“你玄境太低,穿过这片山岭到斗峰宗,太费时间,也不保险。你可一直东行到达姚城,那里有条秋江,可在姚城坐船,一直南下…呃…”
李丰吐了一口鲜血,面色青暗,痛苦道:“我快坚持不住了…我身上有我的宗门铭牌,还有储物灵囊,你都拿去…啊…”
李丰痛苦地大叫起来,叫声凄惨,突然间他手中出现一把玉剑。
他手拿玉剑猛然将玉剑无情地穿过自己的心脏,他随即双眼圆睁,在痛苦中死去。
程节一阵惊恐,等回过神来,看着自杀绝命的李丰,面色难看。
他照李丰所说,取走他身上的铭牌和储物灵囊便急匆匆地离开,向东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