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特觉得自己翱翔在高空中,身下的山川河流一览无遗。
冲出眼前的云雾,一颗通天巨树映入眼帘。巨树扎根大地,直插云霄目之所及不见终点,而在树干与云层的相接处一道明晰无比的彩虹夺目耀眼。
低空处环伺的飞鸟与地面上熙攘的人群让此处显得愈发生机盎然。
阿斯特感到身体一阵加速俯冲,向着树旁一处湖泊飞速逼近。很快便平稳地落在了湖边,一道洁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你又迟到了!”耳畔传来了清脆悦耳的娇嗔。
不等阿斯特有所反应,那道身影蹦蹦跳跳的向自己而来,只见她提着裙摆,赤足踩在清澈的湖水中,整个人显得元气满满。
刚一靠近就不由分说的扑向自己的怀里说道:“不过我又原谅你啦。”
阿斯特望着怀中女孩那张精巧可人的面庞与水灵动人的大眼睛,配上那瀑布般的红色秀发,伴随着一股引人陶醉的清香入鼻,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变得飘飘然。
“真美啊。。”阿斯特一脸受用的想。
“这水灵的眼睛、这高挺精致的鼻子、这小巧的朱唇、这广告里才有的红色秀发、这。这。。这他喵的不是妹妹艾莉吗!?”阿斯特整个人顿时清醒不少,并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孩儿。
艾莉从小口不能言,婶婶便去帝都寻来手语师指导。因为要和艾莉交流,全家人都学会了手语。
“不对。。不太对,艾莉不会说话啊!头发也不是这种鲜艳的红色,从五官来看年龄也要大点儿,从眉眼到下巴,再到。。哇!大的可不只是一点儿啊!”阿斯特只觉全身一热,似有液体从鼻孔流出。
“怎么了?”女孩儿歪着头问道。
“你。。”阿斯特不知如何言语,此时一个让人很不爽的傲慢女声响起:“你醒了啊。”
没有美景,更没有美人!只有每天一睁眼都会看见的老旧房梁与墙头的细小裂缝,还有壁炉里噼里啪啦烧柴声,与往日不同的是床头多了个坐在椅子上的红衣女人正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织着毛衣。
“我睡了多久?”阿斯特捂着额头问道。
“从昨晚到现在早上10点钟,差不多14个小时吧。”维拉一边织毛衣一边回应。
“糟糕!我得。。哎。。”一想到伦德那张老脸,阿斯特急的快跳了起来。但他的立马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未抬起的身子不由得再次躺下。
“行了,今儿没人逼你干活。躺好我有话交代。”维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认真的说道。
紧接着维拉将昨晚交代伦德的话有所挑拣的复述给阿斯特,让他明白身体现在的状况。
“我现在可以用魔法啦!?”幸福来得太突然,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自己成了魔法师!
“不是可以用!是可以开始学习,学习明白吗?”维拉纠正道。
“是是是,对了婶婶,您。。不是普通人吧?”阿斯特激动之余,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不许多问,也不准告诉艾莉。昨晚上的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没实力的人知道的越多。。”维拉严肃地告诫着阿斯特。
“死得越快!我懂我懂,那。。我叔叔他也。。”阿斯特还是没有忍住,再次问道。
“都说了不许多问,没听到是不是?”维拉大怒,撸起袖口正要发作。
“你打你打!从小到大就连每回问到我亲生父亲都会挨打,反正我只是个野种!”阿斯特多年的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
维拉不由得重新打量面前的少年,初见尚在襁褓中的幼儿,如今已比自己还要高出半头。明明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维拉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站在孩子的角度替他们着想,他们也是独立自主的个体,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见婶婶陷入沉思,阿斯特意识到对于这两段不同人生却承载相同痛苦,这种共鸣让他失态了。
正思考怎么样道歉安慰婶婶,却不料维拉先开口了:“你说得对,是我们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总是把你们当孩子,却没有意识到你们已经长大了,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了。关于你的亲生父母,我并不清楚。你叔叔虽然知道详情,可他的臭脾气你是清楚的,他不打算说谁也逼迫不了他。所以你也不要去问他,等到他自愿告诉你的那天好吗?”
“是,我明白。”阿斯特默默得点了点头。
“婶婶我还有个问题。”阿斯特接着问。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先说说看,不过我不一定会回答你。”维拉烦躁的扶着脑袋。
“我不是想问关于谁的秘密。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人死后,他有没有可能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阿斯特迫切的问着。
“嗯?怎么突然问这么深奥的问题?难不成越长越聪明了?”维拉觉得眼前的阿斯特显得有些陌生。
“我总不至于一辈子都那么傻吧?人总是要长大的啊!”阿斯特怕婶婶看出端倪,想方设法开始欺骗掩饰。
“有意思!好吧,关于你说的这一点,这个可能当然是有的。就拿眼前的事情说吧,昨天那个死人,你觉得他去了哪里?”维拉一脸神秘的反问。”
“额,昨晚我听你说什么炼狱之主苏鲁特。”阿斯特对于昨晚的场面记忆犹新。
“记性不错,你所说的世界在法师口中被称为位面。浩瀚寰宇,存在有很多位面,有的生机盎然,也有的一片死寂,甚至是一片火海,没错就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位面与位面之间原本是互不干涉的,但当一个位面的某个存在用特殊的方法与另一个位面的存在取得联系后,位面之间就可以交互。譬如我把那个死人送去苏鲁特那里叫做封印,我在这边召出一个炎魔叫做召唤。”维拉耐心的解释着。
“也就是说需要一个位面的存在主动向另一个位面请求,位面之间才会有交互?不存在随机发生的可能吗?”阿斯特貌似想到了什么,立马向维拉发问。
“所谓随机只是个体认知的局限,偶然之中存有必然。就我所知,位面但凡发生交互,一定有始作俑者。”维拉的回答笃定而又自信。
“那么我出现在这个世界不是偶然!”阿斯特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你才刚醒过来,别那么费神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休息。”见阿斯特愣在那里默不作声,维拉轻声说着还不忘帮他掖好被子。
“婶婶我做了个梦。”阿斯特第一次感受着母亲般的关爱,不自觉的展现着脆弱的一面。
“嗯,什么梦呀?”温柔的维拉关切的问着,眼中满是慈爱。
“梦里有个女孩儿。”阿斯特诚实的回答。
“嘿嘿,我知道。”维拉捂着嘴巴偷笑。
“您知道?您怎么知道?”阿斯特不明白,甚至觉得维拉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
“喏。”维拉开心的朝下面指了指。
顺着婶婶的指向看去,阿斯特看到自己的被子被顶起好高一截,顿时老脸一红,慌忙用手捂住。
“哎呀,真是长大了。这不是挺好的嘛。婶婶这里有些家族秘方,包你吃了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先不说了,我找找材料给你熬汤去。”维拉高兴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边笑边打算出门。
“您。。哎!不是您想得那样,那女孩儿长得特别像艾莉,就是看着比她大。。”阿斯特慌忙解释。
厨房中艾莉正在忙碌,心系哥哥的她精心准备了一锅烩菜炖肉。当看到汤锅里的食材已有成色,她便用汤勺轻取一点打算试味。
一声凄惨无比的“啊!”响彻了整个落瀑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