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的法子很妙,灵溪宗的狗贼都藏着林子里,他们索性放火去烧这密林。
林子又大又密,放火自然要多处一齐才好。几人暂时一一分了开去,着手准备放火的事情。
眼下没有火源,生火是个不小的问题,高然准备用钻木取火的方法。
他捡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干草,预备着足够引燃了,又去寻了一些枯死落地的小柴,准备着引火时添柴所用。
最后的,则是仔细挑了两根大树杈。这树杈粗壮结实,摸上去没有半点水分,最容易钻木取火。
一切寻找妥当了,高然抬头一看,远边天色已经微微泛明。好在他们约定的时间是日头将出,现在时间还算充沛。
高然将两本树杈劈了个干净,理成了两根光杆木棍,依着钻木取火的法子,快速地操作起来。
不多时,就见到木棍上有青烟飘起,木棍上产出了不少的木屑。高然心里欣喜,以为就要成了,又加快了手上钻木的速度。
可这钻木取火本是最原始的法子,是以两根干燥木头相互摩擦,产生细微的将燃木屑,然后再用这木屑去引燃干草。
岂能那么容易,高然直将手臂累的酸疼,额头满布了细微的汗珠,所产生的木屑也不过一小抔。
高然手上放慢了一些速度,歇息一下。趁机打眼向东面望去,天色越见得明亮,隐隐地可见有一抹红光,似乎那轮圆日就要破云而出。
约定的共同放火时间就要到了!
可这木屑还不够半酒杯的,量数太少,能不能引着火还在半数之间。
要是一次引不着火,错过了时间,可就没了下次。高然想着,倘若因为自己这细微的原因,致使宗门被敌人偷袭,损失惨重,到了那是,自己又该置于何地?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就下了狠着。
他紧抿着嘴唇,咬着牙齿,两只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两根取火的木棍。
左手里的一根木棍被按得不动分毫,右手持着另一根木棍,在其上不断地来回摩擦,_热木屑接连从中产出。
他右手的速度如飞,越来越快,到了最后肉眼几乎都看不清了。
几口饭的功夫,又产出了半酒杯的热木屑,高然算计着应该够了引火所用,停了下来。
经过了这般高强度的运动,此时他直感觉右手酥麻酸软,似乎已然不是自己的了,他尝试着去卷曲了下手指,还好,虽然没有感觉,还是能控制的。
打眼一望,右手臂的青筋似要突出了血肉的束缚,高高地暴起。
这时,天边的红光越发的明显。约定放火的时间近在咫尺了。
多等片刻,木屑上的高热便会多散去半分,引火的难度也更加大了几倍。
高然不敢耽搁,小心翼翼地将木屑收拢好,用收集好的干草包了。放在嘴边,轻轻地吹气,以求把干草引燃。
他谨小慎微,不敢多用力气,害怕吧木屑吹散了,也不能使小了,那样没有效果。
刚吹了两三口气,干草便被引出了火星。高然暗自高兴,又接连小心地吹了两口气,终于有一丝火苗从中燃起。
时间越来越急,高然将着了火的干草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又加了细树枝,烂树叶。
待到火势稍稍又旺了一些,开始往其中加些大点的干木柴...
这干草堆不负高然所望,越烧越大,越烧越旺,不消片刻就变成了一堆熊熊燃烧地烈火。
四下都是干草树木,这烈火如潜龙如海,又似猛虎归山,越烧越旺,越烧越大。半刻间,周遭的两三棵树木都被引燃。
高然见事情已然准备妥当,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紧紧吊着地一颗心也放松下来。
又想着,“我用这钻木取火的法子,引火这么艰难,师弟们也不知会怎么引火。”
他转眼四望,却不见另有半点火光,心道,“他们该不会没点着火吧!”心里暗暗的担忧起来。
陈清的法子便是要几处一起放火,让敌人无从顾起,若是只有他一处起火,那便无甚大用了。
高然心里焦急,抬头去看东面天边,太阳已然露出了一弯红轮,这正是他们约定好的放火时间。
正急躁间,忽见距离他东面百十来丈的地方,有一道滚滚地浓烟升起,直直地冲向云霄。这浓烟冒不多大一会儿,便被熊熊火光所代替。
高然见此,心里转忧为喜,知道这是有人成功点着了火。正高兴着,又见更远处,另有一道冲天火光。
片刻之间,接二连三地有火光冲天而起。高然数了数,加上自己这边的,一个不少,共有七个。
面前的火焰越烧越大,高然已经能感到脸上的炙热温度,他退后了几步。
这时,一阵山风由后向前吹去,这山风来得诡异凶猛,差点把高然刮摔倒去。
高然站起身来,正要嘟囔两句这破风,看见眼前的一幕,却兴奋地差点蹦了起来。
火势势头凶猛,这风势诡异浩大,由高然身后向前刮去。
大自然地威力果然无穷,风借火势,火助风威,就在高然这么一起身的功夫,双眼所望之处,一片赤红。
忽然轰隆隆地一声巨响,吓了高然一大跳,是一棵经年老树倒下,紧接着地,木材燃着的爆鸣声不绝于耳...
在这般情形下,莫说其中的低阶练气弟子。便是那般会使飞剑术的剑仙,也绝不敢从中穿过。
炙热地温度烤的皮肤生疼,身上的衣服也有要被引燃的迹象,高然不敢多待,赶忙退了开去。
这片森林存在已久,至少在高然的记忆中便有了,而现在,昔日满含生机的森林,这时已是一片火海。
铺天盖地地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空都烧了个通红。耳边回荡不绝地,除了树木的爆鸣声,还有一声声瘆人的凄厉惨叫,惨叫的凄厉,连这火光都遮掩不住。
想来和陈清说的一样,这法子,太造杀孽了。
他回头去望着面前的这番景象,神色间满是惆怅,陷入了沉思。
不大一会儿,余下的六人也汇聚了过来。
大炮听了这些惨叫声却十分受用,哈哈一笑,说道:“灵溪宗的狗崽子,想来打我们太一宗的注意,请你们尝尝大火的厉害,”这声音也打断了高然的沉思。
高然想着,“这些人本来就是攻打我们太一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害我们太一宗的人,造杀孽便造杀孽了。”
当下不再多想,说道:“这般大火,不烧个一天是烧不完的,现在前山是过不去了,我们从后山走吧。”
陈清一听高然说要从后山走,惊道:“高师兄,后山还未及开化,里面尽是蛇虫猛兽,危险极了。
我们修为原好时也不敢去到后山,现在修为被禁,去走后山,不是自寻死路吗?”
高然笑道:“放心,那小路我以前和钱通师叔一起走过,安全的很。”
六人见他信誓旦旦地模样,也就跟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