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柠的大脑突然一片混乱，一向以理性逻辑分析的他，第一次因为恐惧而感到无法正常思考。
在这座城市里，有洛柠所珍视的一切。
让他们先逃离这座城市？那其他人呢？毒素一旦释放，总会有人死的。
洛柠是神秘人，神秘人现在被当成了这座城市的守护者，所以他现在不能被恐惧带来的思绪左右。
洛柠深吸几口气，然后抛开脑海中的那些胡思乱想。
世界上的所有难题，都可以用解数学题的逻辑思路去试着考虑。
一筹莫展的时候，只需要把思路转化一下，用数化的逻辑去思考问题。
不是去想会在哪里，而是去想应该在哪里。
洛柠沉默了好一会后，洛柠脑海中灵光一现，说：“把毒素相关的所有资料，以及这座城市的人口分布情况，还有Z城的立体测绘图，发到我私人围脖的私信那里。”
“稍等。”
黑亚马上打开电脑，开始操作起来。
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接连响起，听的出来黑亚的手速很快。
“可以了。”黑亚只用了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就搞定了。
城市人口分布的情况和城市立体测绘图都属于机密，哪怕是黑亚也需要通过联系几个高层得到各种权限后才能查阅和下载。
毕竟这种精准的人口分布图确切到了每一个在登记下的人，属于个人隐私。
系统开始解析毒素的特性，特别是气化毒素的特性。
洛柠有一个想法，如果那个想法成立，那么范围就会大大缩小。
解析结果出来后，各种各样的数据都有，详细到毫无疏漏可言。
根据分子式，和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物质进行模拟分析。
再结合在黑门基地，鼹鼠对提取到的毒素进行的各种实验后得到的数据结果。
洛柠也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
气化之后的毒素，密度比空气大很多，而且浓度降低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只会导致吸入的人头晕目眩，没有致死性。
结合这两点，洛柠说：“根据毒素在空气中的沉降速度，在考虑风速的情况下计算毒素的扩散速度。然后结合上面的两组数据，保证毒素的浓度在致命性的范围以内，以扩散的最大范围为最优解，计算出毒素释放的最佳高度。并保留所有的计算数据。”
洛柠的语速很快，除了黑亚听的是一知半解，其他人则是只知道神秘人想要的结果是毒素释放的最佳高度，至于为什么，他们猜不到。
毒素的沉降速度，再考虑Z城最近几天的风速误差。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系统就计算出了毒素释放的最佳高度的范围是在268至285米之间。
“打开立体测绘图，去掉地图上268米以下的范围，以最大范围为搜索区间，检索在最大范围内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
其他人面带不同的表情，彼此相视过后，默默地看着这有些熟悉的一幕。
曾经的那个人，是个天才。
借用那个系统的强大计算能力，可以做到很多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
系统纵然有强大的信息计算能力，但如果没有合适的指令，那也是白搭。
没有技术，有再好的装备都没用，就好像一个不会打游戏的手残，偏偏有一台配置极高的电脑。
洛柠断定，毒蛇教授要释放毒素，需要一个很高的建筑物，这样一来，就排除了Z城绝大多数的范围。
以符合高度的建筑物为毒素的释放中心，再结合人口密度，人口最密集的地方，或许就是毒蛇教授的目标了。
这一次的计算量比较庞大，系统将范围放在城市中心，然后分出四个节点，往四个方向移动。
毒素扩散最大范围中人口密度最集中的区域，就是答案。
不久之前，在昏暗肮脏的下水道某处，隐藏着一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西药味道，还有丝丝的寒意。
淡白色的灯光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用活人做实验，那个弓着背、戴着口罩、目光极度平静的人就是毒蛇教授。
那个人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了，他双目含泪地拼命挣扎着。
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那张金属质的单人椅却是和上面的手铐脚铐却是纹丝不动。
毒蛇教授点燃酒精灯，用酒精灯加热试管里的绿色透明液体，只加热了一小会，就有无色的气体挥发出去了。
坐在椅子上的人，目光惊恐而且绝望地看着那怖人的绿色试剂。
眼泪从他发红的眼角滑落，他摇着头，嘴里一直发出“唔唔唔”的绝望之音。
毒蛇教授接着把一根管子塞进那个可怜人的鼻孔里，然后转开了连接着试管的管子上的旋钮。
无色的气体就通过管子被那人吸了进去。
在他吸入一点气体后，毒蛇教授就把旋钮重新关上了，要杀一个人，那点剂量已经足够了。
“放心，你很快就会没事的。”毒蛇教授那双毫无感情的灰色瞳孔，紧盯着那个陷入绝望的人。
吸入无色气体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椅子上的人就开始猛烈地抽搐起来，他手臂和脸上的青筋暴突而起，那紧绷的血管似乎会从他体内爆裂出来。
他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大，瞪大的瞳孔瞬间布满血丝，眼珠似乎就要崩裂出来。
阴森诡异的地下室里回响着金属磕碰的声音，是那个人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做出最后挣扎的声音。
或许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到死才知道疼痛的力量原来如此强大。
挣扎了一阵之后，他双眼翻白，没了气息。
毒蛇教授摘下口罩，露出满意的笑容，他黄黑的牙齿已经快要烂完了。
他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他弯腰看着椅子上的那具面目可怖的尸体，像是在端详一件不错的艺术品。
“你还是这么恶趣味啊。”毒蛇教授背后出现的人，是那个穿着黑西装的高大男子。
他面带郁闷地踢了踢脚，昂贵的定制皮鞋已经被下水道的污水弄湿了，他本来是很不愿意下来这种地方的，又脏又臭，坏了他一身的名牌。
但是没办法，那个人必须要他亲自把这份东西交给毒蛇教授。
更何况，在Z城里，知道毒蛇教授在哪里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