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即将黑下来,城门也即将关闭,客人们喝得酩酊大醉,大公子等人都喝多了,看样子今晚出不了城,回不了浏河庄的家里,只能留在这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不断有宾客登门拜访,各门各派或是掌门人亲自前来,或是委派得力门人,纷纷携带重金重礼,珍奇异宝、上等名贵药材,上门拜访并洽购丹药。傅强等人不得不出面应酬,天天、餐餐都是大鱼大肉,美酒佳肴,工筹交错,谈笑风生,不醉不欢。
几日下来,不断的宴席,让大伙儿身上多长了好几斤肉,脸更圆了,胳膊都增粗了一倍。互相对视之下,大伙儿几乎都认识不出对方了,当下都齐齐地傻了眼。
这一日上午,终于没有了应酬和宴席,大伙儿也都大松一口气。这些日子大家过得浑浑噩噩,吃了就睡,醒了再吃,跟一头猪没啥两样,长剑在手,都显得有些生疏了,大伙儿都暗暗吃惊,倘若再这样下去,一身的功夫全给废了。
当下,人人振作起来,一改往日的奢靡颓废,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握紧了剑柄,眼睛却齐齐地盯着场中的傅强。
傅强也是暗自警醒,荒废了许多日子,太可惜了,也太不应该了。内气一凝,傅强心神收敛,抖动手中的长剑,一招“青龙隐隐”,凌厉的剑气向众人攻去。
面对傅强的先发制人,晓晓等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接招还招。说是比试切磋,但以大公子的内气修为,精湛的剑术武功、丰富的交手经验,倘若一不小心,应付不对或不妥,刀剑无情,也没长眼,说不定就会挨上一招两剑什么的,那可就不好受了。<微信公众号:柳连忘返>
于是,一群人在练武场上来回奔跑,剑来剑往,金戈相击声,娇喝声,惊呼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打着打着,傅强长剑一圈,剑剑相击,数声脆响后,一声断喝,傅强手中长剑,绽出数朵剑花,将十一柄宝剑逼退,身形一晃,长剑挺近,圈住了身前这十多人。
这十多人由攻转退,由退变得动弹不得,不由得纷纷立定。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既惊羡又沮丧。傅强长笑一声,收剑还鞘,伸手拢了拢头发。晓晓恨恨地把剑收起,小嘴儿噘得老高。
“不公平,不公平,我要回七重山找二公子算账,为啥我们一共六个三层,五个二层修为,竟然打不赢一个四层修为的人?”
“去吧,去吧,快点去,省得你苦恼一个晚上。”傅强一脸轻松惬意的笑容。
“哼!”晓晓怒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总是我们努力不够呗。”乐乐赶忙上前安慰,其他人却都笑了。
“这些日子吃喝太多,活动太少,勤练不够,自然施展就慢了,时间一长,不进反退了。看来,以后不管如何,一定得抽空挤时间多多苦练才是。”
众人哈哈大笑,这一场比试过招,都出了一身臭汗,准备回房间洗漱休息,守门的傅能匆匆走过来,躬身问道:“大公子,马府的千金小姐前来拜访您,说是想要一些丹药,量热多越好,钱不成问题,您看?”
“哦?”
傅强剑眉一挑,伸手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望向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她又来干什么?
这些丹药是用来辅助修炼真气的。她是官府千金小姐,又非武林中人,买来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而且这个婆娘长得挺俊俏,比之晓晓四姐妹更多了分秀美。不过,应了那去老话“红颜祸水”。似乎有些不合群一般,总有些不好的事如影随形,头一回出现在源水县城,不久就出现了“美人扇”事件。大公子,二公子以及崔齐等人,差点身陷万劫不复之地,无法脱身。接着又发生了大面积的瘟疫,遍及德山府以及好几个县城。很难说,跟这个丫头毫无关系。
第二回,便是不久之后,这马小英被劫持在宜欣县城,大家冒死将她救回。谁知这婆娘竟莫名其妙的刺了二公子一刀,险些要了二公子的性命。事后看在他爷爷马天成以及她父亲的面子上,并没有追查和过问此事。大家也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相不干涉也就罢了。
虽说后来,马景良父子俩多次登门道歉,马崇文还送上无数金银财宝,算是赔罪之物。不过,自那以后,大家就不再来往了。就算住得近,也没任何瓜葛了。
“不管他来干嘛,有多少钱,咱们也不用理她。”崔奇浓眉紧锁,说道。
“对!不找她算账也就罢了,买丹药,想奇货可居,将来赚大钱?还是另有阴谋,就像那几个保镖,武功平平,用不了上等丹药啊,不管什么目的,咱们不必理会她。”
晓晓也是一脸怒容,连声叫嚷道。
吴江寒沉吟一会,也说话了:“我们不惧官府,也不会开罪他们,以往的事情,二公子也未放在心头,多个朋友,多一条路。这样吧,就说近日大公子忙得很,刚刚又和大家对练一场,颇为劳累疲惫,已经休息了,日后若是有了上好的美容丹,我们一定会第一个通知他们马府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就这般言语,不软不硬,不冷不热。若是她还要赖在门口不走,那就随她好了。
傅能领命而去,大家也就各自安歇了。
接下来几日,仍是如此,各门各派络绎不绝。傅强等都疲于应付,私下里暗暗嘀咕:“真有那么多门派吗?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假冒什么名门世家?”
这日傍晚,傅强等从居香楼回来,下马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从人流中挤出来,重新上马,直往傅宅奔去。
忽然,身后有人叫道:“强儿,明强,胡明强?”
声音不大,是个女子的声音。
“强儿?胡明强?谁呀”
刚才在嘈杂的街头,陡然间有人叫“胡明强”,而且声音不大,并没有多少人听到,就算听到了,谁也没往心里去,因为那声音,被其他更大的声音给掩盖了,也因为这儿没有叫胡明强的人,甚至以前听都没有听到过。大家纵马而去,今日一连接待了六批人马,该回家好好休息了。
人就是这样,偶尔当一回缩头乌龟,抑或视而不见,刻意忽略内心最深处的伤楚,以求得暂时的、片刻的宁静与欢愉,淡化往昔的悲苦。
傅强和杜宇便是如此,多年前一场无妄的无情之火,烧毁了偌大而又豪华的胡家大院,连同上下几十口人和杜宇的爷爷杜老郎中,都一齐葬身于火海,化作了灰烬。而杜宇更是毁掉了一双眼睛,方才救出傅强。两人幼小无助,孤苦伶仃,四处漂泊流浪,餐风宿露,巅沛流离。尤其是一个眼瞎,一个聋哑,其艰难困苦就可想而知了。
等到后来,傅强能说能听,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健全,并且还拥有了一身功夫。但杜宇却依旧瞧不见,仍是个瞎子。曾经有一回,傅强很认真、很坚定地问过杜宇,有关自己家里的情况,以及那场大火之事,杜宇只是简短地说了几句,便岔开话题,绝口不再提此事。
杜宇告诉傅强:他本名叫胡明强,逃到万崖山、身体康复后,才改名叫傅强的。他曾经有父母,很富有,有很多田产,而且还有个很大的湖,雇了许多人,包括一大群护院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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