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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桌的他

转眼,单调枯燥的冬天过去了。新学期开始的时候是二月初,寒假里的小希和小念并没有闲着,昆强给她们一同报了许多课程补习班。虽然两个孩子在学习上都是顶呱呱的,昆强还是不放心,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天天去上课,他不给孩子们补心里咋能踏实。小希的这个寒假过得不是很痛快,除了要应付各种补课,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时常会想起一个人。开学的时候她竟有些兴奋,她心里说,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那个崔灿了吗?

开学以后,陈圆圆进行了一次座位大调整,个子高矮和成绩结合。为此她颇费了些心思,每个人的脾性和特点她都认真梳理了一遍。

昆小希的同桌恰巧是崔灿。

崔灿原来个子不太高,属于晚熟的人,高中一学期,突然就窜了起来,接近了一米八。昆小希的个子初中猛长以后就一直维持在了一米七,个子和小念几乎差不多。昆小希太过于漂亮,性格又烈,一般的女生都不愿意和她同桌。男生们倒都愿意,陈圆圆又怕互相产生感情影响了学习。崔灿正好,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是非常努力,踏实,性格比较绵软,他也不会主动去追求小希。

自从崔灿成了昆小希的同桌,昆小希明显安生了许多,有时一节课也能安安静静地听下来。陈圆圆心里颇是欣慰。昆小希属于特别聪明的女生,如果像姐姐昆小念那样一门心思读书,要比昆小念厉害得多,上课时她经常会甩一些特别刁钻的问题给老师,搞得老师下不来台,而老师提的一些很难的题,她也能解得出来,老师们对她是又爱又恨。昆小希上课安静了,老师们都觉得这个小刺头长大成熟了,学会低调收敛了。

只有昆小希明白,让她安静下来的原因是崔灿。崔灿长得帅,昆小希属于颜值控,长得帅的男生昆小希碰到过很多,但是没有一个像崔灿一样,长得帅却浑然不知,依然谦逊平和,对每个女生都十分友善。

第一次昆小希和姐姐见到崔灿的时候,崔灿只是点点头,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和她们打了下招呼,大大的男生脸竟然微微红了。现在的男生大都是家里的土皇帝,个个飞扬跋扈,张扬得很,昆小希觉得崔灿很特别,心里面竟然温柔地荡漾了一下,她有一点喜欢崔灿。

崔灿上课的时候很是专注,听课一丝不苟,还要忙于做笔记。为什么昆小希上课安静了呢?昆小希上课边听老师讲课,边拿眼偷瞄崔灿。崔灿的侧脸非常有立体感,他的眉骨比较高,眉毛也比较长,眼睛有一点下陷,往里凹,鼻梁挺直,紧抿的嘴唇弯成非常好看的弧线。有时候阳光正好照进来,昆小希能看到他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昆小希不想和老师提问,她很是享受这样的秘密时光。

开学一个多月,昆小希和同桌崔灿几乎没有怎么讲过话。崔灿不会主动,昆小希又不知道怎么样和这种男生交流,打破这种情况的是那次数学小测试。

数学老师的小测试是突然宣布的,没有给大家复习的时间,题出得非常难。也许老师也是看到最近大家的情绪比较浮躁,想故意打压一下他们。

考试结果第二天就出来了。发卷子的时候,昆小希发现崔灿有点紧张,昆小希心想,他那么努力,成绩应该差不了。对于昆小希来说,题是难,解题时颇费心思,但还不至于难倒她,数学从小到大,她经常是满分。这次昆小希考了95分,班里的最高分,她一扫眼看见了崔灿上面的成绩,刚刚达到及格。

崔灿有点难过。他开始被安排到昆小希同桌的时候,心里很是窃喜,他想看看这个学霸是如何学习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总能发现一些学习的独特方法。这一个月来,昆小希不知道,崔灿也在悄悄观察她。昆小希的学习方法是独特,不像他一样又是预习、又是记笔记,昆小希的书上很干净,像她白净的脸一样,也没有笔记,她的方法他真是学不来。看到自己努力比别人多,考试反而如此差,崔灿一时愁怅失落迷茫起来。崔灿的神情,昆小希看在眼里,她的心里莫名的难受,她倒真是愿意他俩的成绩换一下,她多希望身边的这个男孩子露出欢快明媚的笑脸。

下课的时候,崔灿犹豫了一会儿,首先向昆小希开口:“那个,昆小希,你的数学那么好,能帮我一下吗?”他怕小希拒绝,问得有些忐忑。他哪知道昆小希心里早乐开了花,昆小希满口答应。那天晚自习的时间,昆小希拿着崔灿的数学测试卷好一通琢磨。昆小希的逻辑思维和思考能力相当强,看着崔灿的卷子,心里大概了解了崔灿的实际情况:基础知识扎实,但是综合运用较差。要知道崔灿考上重点高中,在初中的时候那是头悬梁、锥刺骨地发奋学习,他靠的不是天资,是后天的勤奋。

自此后好长一段时间,昆小希对数学的热情空前地高涨。数学老师讲课的时候,她开始记笔记,把她认为的崔灿不容易懂的部分重点记下来,不仅如此,还跑去书店,买一堆的资料,挨个看完,整理出各种题型抄下来拿给崔灿做。连陈圆圆和昆强都感觉到了昆小希的变化,他们以为她长大了,懂事了,他们哪里知道这时的昆小希少女的情怀懵懂初开,她喜欢上了那个高瘦的男生崔灿。

四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暖,有些花儿在漫长寂寞的冬天里憋坏了,等不及的在早春的和风暖阳中露出了灿烂的小脸儿,招摇而可爱。

四月中期的期中考试,昆小希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也没有这么害怕过。以前的考试是她可以掌控的,这次却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崔灿也紧张,他不能考砸,他是家里父母的骄傲与期盼,每一次考试他都倍感压力,所以他从来不敢有丝毫懈怠,况且这次,他要在昆小希面前证明自己是可以的。

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正好是周五,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习,紧张的考试以后,也得让学生们松驰一下。昆小希很高兴,不是因为自己一贯的好,而是崔灿考的还可以,特别是数学,连数学老师都夸他进步很大。下课铃声一响,大家都收拾好书包,像出笼的小鸟纷涌而出。崔灿慢慢地收拾着书包,犹豫良久才说:“小希,放学后有空吗?”

“有的,有的。”昆小希欢快地答道。

“那个,一起走吧?”

“要去哪里吗?”

“我也不清楚,你想去哪里呢?”

“去看电影吧,有新上映的电影呢。”

“不太好吧,我们都是学生呐。”

昆小希听到崔灿的最后一句话,差点笑趴下,谁规定学生不可以看电影呢。

崔灿是被昆小希拉去看的电影,票是小希买的,零食也是小希买的,她知道崔灿家庭困难。她和姐姐昆小念从小到大,在钱上面昆强从来不为难她们,只要不是太过份的花费,昆强都是尽量满足。姐妹俩的零花钱也是放在抽屉里,她们自己取。昆小念用的少,大部分都被昆小希挥霍掉了。都说,女儿要富养,虽然昆强知道自己也只是个小康家庭而已,但是他可不想让小希和小念长大后,因为一点钱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崔灿家庭困难是全班都知道的秘密。崔灿的父亲是棉纺厂的下岗职工,母亲因为脑溢血成了半身不遂,常年卧病在床。崔灿的父亲在外打工,供崔灿上学。还好,崔灿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学习努力,没让家里操过什么心。

崔灿第一次和女生看电影,浑身上下不自在,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俩,电影演的是啥,他压根没有看进去。他本打算放学后和昆小希一起走,顺便好好感谢一下她,然后希望小希以后继续帮他,他没想到小希想看电影,他又不好拒绝。

昆小希要看电影,是女孩子的思维。看电影,她觉得浪漫,她的心里,早已经开始了一场和崔灿的恋爱。

那是高中时期,昆小希和崔灿看的唯一的一场电影,因为她发现崔灿对看电影没多大热情。崔灿不喜欢,她也就不看了,崔灿喜欢什么,她现在就喜欢什么。

昆小希和崔灿的关系一直是悄悄的地下状态,若是搁以前昆小希的性子,她早就闹得轰轰烈烈了,但是她得顾着崔灿,崔灿凡事都小心翼翼,生怕生什么差错,怕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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