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灿的工资一直等他工作满三个月后才发给他。崔灿下班以后,怀里揣着二万多块钱,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与幸福。马上就是春节了,今年的春节正好是情人节,崔灿想着要给昆小希买一件像样的礼物,这么多年,都是昆小希送他东西,不是他不想给,是他没有钱。
他在大街上转了半天,不知道该买什么,女孩子喜欢什么,确切地说,昆小希喜欢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他在百度上百度了半天,最后给昆小希买了一瓶Dior香水。
晚上的时候,他约小希出来吃饭。因为工作的原因,他和小希见面时间比以前少了许多。忙工作的时候,他也没时间想她,现在他突然非常想念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吃饭的地方,这次他没有选在街边的小饭馆,找了一家稍微看起来有点格调的小餐厅,然后发定位给小希。昆小希进来以后,看着满面春风的崔灿,打趣道:“咋,发工资了,也来这种地方吃饭?”
崔灿拍拍自己的怀里:“对呀对呀,今天你放开吃,管饱。”
昆小希马上凑到崔灿面前,手想伸进他怀里摸一下钱,手刚伸进去,崔灿就一把搂住了她,抬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崔灿不是这么开放的人,他今天是太开心了,餐厅里温柔的歌曲,昏黄的灯光,昆小希美得另人发狂的脸,怀里的一堆钱,都让他心神荡漾。他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小希,小希大叫着说,太奢侈了吧,脸上却满是幸福的表情。
饭两个吃得腻腻歪歪,一会儿他喂她一下,一会儿她娇嗔一下,一瓶红酒喝完,两个人都有些醉意,都有些情不自禁。
从餐厅出来,崔灿用自己的大衣将昆小希抱在怀里,他舍不得她走,肚子里有一股东西在激荡。他开始亲吻她的额头,她的脸,她的脖子,在她的耳边喘着气说:“小希,我想要你。”
从前他没有底气说这句话,现在他想说,他想做。
昆小希从来没有见过崔灿如此开心,也没有见过他如此热烈,他一直是压抑的,蜷缩的,让她心生怜爱的。
昆小希被崔灿的炽热感染着,年轻身体里的火熊熊燃烧起来。
在宾馆的床上,昆小希和崔灿完成了第一次。昆小希脸色菲红,崔灿抱着她说:“小希,你以后是我的女人了,真的是属于我了。”
过年的时候,崔灿给爸妈买了新衣服,还帮妈妈买了个轮椅。大年夜,崔灿下厨给爸爸妈妈做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老两口乐得合不拢嘴,这是妈妈生病以来,他们过得最开心的一个除夕。吃完饭,崔灿把二万块钱交给了爸爸,爸爸拿着钱摩挲着,快五十的男人竟然有些哽咽:“崔灿啊,这些年你跟着我和你妈也受苦了,过得不像别人家的孩子轻松快乐。时间真快啊,我家灿都能赚钱养家了。”说着又笑起来。
崔灿被爸爸弄得心里难受:“以后没事,家里有我呢,你和妈就等着享福吧。你先拿这些钱给妈妈看看病,别舍不得,钱我还能继续挣呢。”
妈妈心情也好,崔灿和她坐在床上一起看电视,看着春晚里的小品,她咯咯地笑个不停。崔灿握着妈妈的手,百感交集。在妈妈没有生病以前,家里虽然也不是很宽裕,可是崔灿也是被妈妈当成宝贝一样,她自己什么都舍不得,省下钱来,别的小朋友穿什么玩什么,她就给买什么,她不想自己的儿子被人看不起。
崔灿起身想给妈妈揉揉腿,妈妈拉住了他:“灿啊,以后挣了钱,别光想着我和你爸,我们老了,没什么出息,我还是个病殃子,你自己要是有了女朋友,估计我们会拖累你,你就告人家姑娘,我们不用你管,你们自己过得好,我也就开心满足了。”
崔灿不让妈妈再说下去,站起身走到了隔壁屋,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崔灿想告诉妈妈,有她在,这才是完整的家,有她在,他才觉得他的的努力是有方向的。年轻时候的妈妈是很漂亮的,妈妈去幼儿园接他的时候,他总是在一堆女人中一眼就看见了她,妈妈张开双臂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在他的脸蛋上亲上好几下,妈妈的头发温柔地拂过他的小脸庞,逗的他咯咯地笑起来。那些都是崔灿最最宝贵的记忆与财富,悄悄地埋藏在心底,从不与人分享,他怕一分享,记忆就会褪色,幸福就会打折,因为没有人懂得。
年后,崔灿早早开始上班,见到老板的时候,老板一本正经很严肃地对他说:“崔灿,你得遵守约定呐,通知一下昆小希,早点过来报道上班。”
崔灿忙答应着,心里在想怎么和昆小希开口。
下午下班以后,崔灿打电话给昆小希,约她晚上吃饭,吃饭就在小希家附近的小面馆。两个人要了两碗面,一盘菜,崔灿是饿了,一大碗面他吸溜得声音很大,一会儿就吃完了,然后看着昆小希。对面的昆小希现在留起了长发,她的头发又黑又亮,披在脑后,露出一张小巧光洁的脸,脸上是真干净,连一颗黑痣都没有,额头饱满,吃饭时咬面条的嘴巴嘟起,像在跟他撒娇,昆小希极少撒娇,她就像长在热带的大阔叶子树,大大咧咧。
昆小希抬头看见崔灿在看她,放下筷子嘻笑着问:“你没吃饱啊,要不要我分你半碗。”
崔灿凑到她跟前小声说:“我想吃你。”
昆小希发现最近崔灿变得油嘴滑腔起来,嗔怒地推开他,拿起筷子又吃面去了。
吃完饭,崔灿搂着昆小希的肩膀,慢慢腾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看快到昆小希家了,崔灿开口说道:“小希,和你说个事儿呗。”
昆小希仰头看着他欲言又止,催促道:“有什么事,说呀。”
“你最近有其它事吗?嗯….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老板让你去上班的事?”崔灿说完长出一口气。
昆小希笑起来:“当然记得,我还想着再拖几日再去,没这么着急吧?你老板问了?”
“对呀,他今天提起的。”崔灿如实说。
“那好吧,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每天去了还能看着你,也不错。”昆小希轻松地说。
“那个,小希,你要小心他,我稳定住了,你就不需要去了。”崔灿抱着昆小希叮嘱道。
“没事,不是还有你吗,再者,我是谁,我可是昆小希,他敢惹我,我咔了他。”昆小希笑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和崔灿分开后,昆小希不知为什么情绪有些低落。李叶晨打什么主意,她和崔灿谁都看得很清楚,明知是个坑也得先跳进去。从小到大,她的美貌给她带来的困扰就数不胜数,她觉得自己挺厉害呀,为什么别人还是敢招惹她,于是她像一只刺猬,长满了刺,四处扎人。她很奇怪,为什么姐姐昆小念没有这个困扰呢?
昆小希快到家的时候,心情又好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孙悟空一样,什么事应付不了呢。
两天后,也就是2010年的正月初七,昆小希和崔灿一起去科技公司开始上班。昆小希不知道,那是她人生发生颠覆性转折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