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好说歹说答应了相看个姑娘,把人姑娘闹哭了,就再不肯配合了。
秋娘虽然带大他,顾及着终归不是亲娘,不好太过强硬替他拿主意,问他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又死活说没有。
拖到现在不见一点音讯苗头。
上面这些是秋娘家概况,她自个儿肯定是不能同个外人详细道说,兴许是昨日一场尴尬,怕人误会侄儿不是好人,只跟江锦悠说她侄儿也是苦着长大的,小小年纪没了爹,娘又走了,跟着姑姑相依为命。
话题延续到肖彦晖大点后性子越来越左,不听话不肯读书。说他不听话吧,又知道给他姑买簪带,买布做衣服穿。
就是愁他的亲事。
秋娘直道眼看着十八了呀,再拖下去好姑娘都让别家小子挑走了。她也想屋里早点进个人,她有个能说说话应应声的。
江锦悠心说才不到十八?看着不止呢。
听着秋娘隐有倾诉的语气,转念之后又很理解,摊上这脾性的一个侄子,日子肯定也是过得憋气的。
骄阳当空,日头偏斜。
二人边做活,边说着,时间过得快,秋娘笑着说忘了时间,喊了停活回家做饭去。
远远看见自家烟囱里冒烟,秋娘笑道:“我家晖子可能是久等不见我回,已经做上饭了”。
进了院子,枣树下多出一堆木屑。
江锦悠打水净手,秋娘去了灶房接过侄儿的活计。
听见里头姑侄俩说:“小锦的床支好了?”。
“刚弄好”。
低沉的嗓音,没有情绪一样。
饭还没好,她就先进后罩房收捡收捡。
推开门,发现已经被简单清理过了,还清出了不少杂物,开阔许多。
简易木床也比想象中宽一点,四尺左右,不高,才过她膝盖,大致上看,超出她想象程度。
又坐下晃了晃身子试试稳不稳,别半夜翻身床塌了。
其他还好就是吱嘎响,无所谓,横竖就睡几个月。
吃罢饭,秋娘说地里还有半个时辰的活,不让江锦悠去了。
肖彦晖去还跟村里木匠借的工具,回来要上山去。
江锦悠正想着往自己床铺上垫点稻草,不然膈得慌。
“晖子哥,晖子哥”。
听到屋外有人喊,想着屋里除了她没人了,就出去帮着照应一下。
出来就看见院里立着个黝黑的少年,粗淡的眉眼,十五六的样子,五尺多身段,颇壮实。
那少年见屋里出来个面嫩的生人,惊讶的向她问道:“晖子哥呢?你是他家亲戚?”。
江锦悠停站在堂屋门口,淡定的看着他答:“应该是去还人家东西了,你有事可以等他一阵”。
“你叫什么名字?是他家亲戚?”。
不是来找人的么?怎么打听起自己了?不过见他只是一脸好奇,并无轻视冒犯之意,应该是随意惯了。
江锦悠客气的回他:“小锦”。
避着不回是否亲戚这个问题。
“小金?”想起来还没介绍自己:“啊,我大名牛禄,福禄的禄,唤我禄子就行,对门就是我家”。
江锦悠露出一丝笑意,耐心道:“锦,前程似锦的锦,不是金”。
话音才落,肖彦晖就回来了,直直越过院子里的人进了左厢他屋里。
禄子一见他,抛下刚刚的话头,跟上去嘻笑讨好的朝着他问:“晖子哥,要上山去?”。
“嗯”。
面无表情,语气寡淡。
禄子眼睛一亮,期盼道:“带上我呗?”。
“不行”。
“帮我问你师傅了没?他收不收我?”。
禄子亦步亦趋的跟在肖彦晖身后打转。
“叫你爹去问”。
淡漠疏离,拒人千里的神态。
说着已经背了一把弓上两端缠着细麻绳的长弓,腰里别了把一尺余长的皮鞘短刀走了出房门。
“别呀,不然你带我去找他,我自己问,欸…晖子哥,晖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