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卦一挥拂尘,搁在了餐桌上,道:“你想考我,那我就说说你们蛇氏家族吧。在八闽,不仅有你们的青蛇世家,还有白蛇世家和黑蛇世家。白蛇世家的人以表演为营生,而白蛇也并非是白蛇,只是为了表明其清白,无攻击性之意。而青蛇世家和黑蛇世家就不同了,都具有攻击性,尤其是黑蛇世家,他们身上所带的蛇五花八门,有金环蛇、银环蛇、五步蛇、蝮蛇,以及眼镜蛇;而青蛇世家,身上只带一种蛇,就是竹叶青蛇,对吧?”
“不错,鹰道士还知道得挺多嘛。”凌捕头望着秦八卦道,“咱青蛇世家的人比较保守,以防身为主,不像黑蛇世家的人,经常干出一些为虎作伥的事来。”
“在这乱世,你们青蛇世家想保持清白之身确实不易,那你们靠什么来养家糊口呢?”
“干什么都有,咱养青蛇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就像这家遇香楼,上到老板,下到伙计,全是咱青蛇世家的人。”
“难怪你对这里这么熟络。”秦八卦道。
这时,一位十五六岁的村姑,用托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鼎边糊进来,她瞥了一眼凌捕头,然后将两碗鼎边糊放在他们面前。
村姑细眉,杏眼,脸上红扑扑的。她着一身浅蓝色布衣,结着几根细长的辫子,很随意地甩在背上。她身材窈窕,曲线匀称,走路轻盈,就像山中的一株亭亭玉立的兰花。
秦八卦注意到,凌捕头与村姑一直在用眼睛对视着。村姑脸上泛着红晕,凌捕头问道:“你依爹点头了吗?”
那村姑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就出去了。凌捕头此时才转过神来,一边吹着碗里的鼎边糊,一边问道:“鹰道士可否为咱看个相?咱想问一下婚姻大事。”
“这容易,你把左手伸过来,我看看。”秦八卦用汤勺舀了舀冒着热气的鼎边糊道。
凌捕头似乎来了精神,他将扶着碗的左手伸给秦八卦。秦八卦接过凌捕头的左手,认真看了一下,便松开,自顾自地尝着鼎边糊,嘴里还念叨着:“好吃,这是我引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鼎边糊。”
这可把凌捕头急坏了,他着急地问道:“怎么样?咱的婚姻如何?”
秦八卦却想继续吊凌捕头的胃口,他一边用汤勺舀着鼎边糊滋滋有味地品尝着,一边说道:“这家的鼎边糊果然好吃。”
“真急死人了,若婚姻不好说,就说说我的命吧?该不会太糟糕吧?”凌捕头急得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秦八卦这才动了恻隐之心道:“你有四个姐姐,你是家中的老五,是青蛇世家的唯一传人。但你至今没有婚娶,只因嘛,你的的胆子还不够大,你总觉得,你若够大胆,就会破除了什么。你对家中定的那门子亲,并不感兴趣,因为你自有意中人。你现在就处在这么一个两难选择的境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如你刚才问那姑娘说,你依爹点头了没有一样,其实这里面还有更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们当地人的婚俗,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婚俗如何,但婚俗才是你和她之间最大的障碍,这你可要搞清楚,并不是她依爹点不点头,就能成事的问题,这对你们青蛇世家来说,是一个大破大立的问题,你敢吗?”
“鹰道士你简直是神呀,什么都让你说对了,那咱如何是好呢?”凌捕头惊诧不已地说道。
“若按我说,此事不能急,应顺其自然,当有一天,你凌捕头哆够这个胆了,也就说明瓜熟蒂落了,你们的婚姻大事自然就成了。”
“鹰道士所说我曾经也想过,现在社会变了,变得唯利是图了,一旦有一天,我有了钱,她依爹自然也就会点头的。可是,咱又不会昧着良心去攒钱,所以永远攒不到钱。”
“我相信你会攒到钱的,只要你好好跟我干,今后就不愁没钱花。”秦八卦道。
“鹰道士果然神,咱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早就对咱的家世做过调查了呢。”凌捕头还是有点怀疑地说道。
“我哪有闲功夫去调查你的家底。实话告诉你吧,要想干好缉捕这门子事,非得读懂《易经》,会学卜卦才行。如果你想多攒钱,就得考虑如何升职,做个缉捕司使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今后肯好好跟我学《易经》,一切梦想都会变成现实。”秦八卦一边说着,一边品尝着这闽都的美味小吃。
“只可惜,咱识字不多,只进过一年私塾,连咱的名字也写得不三不四。”凌捕头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道。
“这关系不大,有我这个师傅在,你还怕什么?”秦八卦道。
凌捕头一下来了精神,起身,跪地,立即就向秦八卦行拜师礼,道:“哪敢情好,请师傅受徒儿一拜!”
秦八卦连忙将凌捕头从地上拉起,道:“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信以为真了?你要想学《易经》可以,但还得好好表现才是。我可告诉你,要想做我的徒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请师傅吩咐,咱该如何做?”凌捕头又坐回自己的坐位,诚恳地问道。
“先不要叫我师傅,还是叫我鹰道士吧。”秦八卦拿起餐桌上的拂尘,说道,“等今儿这件事办好了,再说收你为徒的事。”
“今儿的事有那么的难吗?”凌捕头不以为然道。
秦八卦掐指算了算,道:“咱俩此行凶多吉少,等会儿到了花巷,你得按我说的做,或许能够化险为夷。”
凌捕头连忙将耳贴近,倾听着秦八卦的吩咐。他不解地问道:“既然鹰道士知道此行会出事,为何非得这么做?”
“这就叫道法自然,凡事不可逆势而行。”秦八卦将拂尘往怀里一插,表情严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