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八卦捉了猕猴王鬼后,皇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太平。闽皇王延曦因失去了闽王剑,又见到了令人惊悚的血人,以为是前皇王继鹏复活来寻仇,吓得魂不附体,整日里惊魂不定。每当夜幕降临,眼前一黑,就有一种不祥的幻觉找上门来。
黑暗中,他会看到一把明晃晃亮煞煞的刀,直刺他的心窝,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鲜红的血,一滴滴一滴滴地滴落,一滴滴一滴滴地流淌,接着是哗哗啦啦,哗哗啦啦地流淌,哗哗啦啦地流淌成河,哗哗啦啦地流淌成海。
为了摆脱恐惧,每到黄昏,天还没黑,王延曦便咆哮着:“把灯点亮!把寝宫里的灯全都点亮!”
明亮的宫光下,王延曦似乎找到了暂时的安慰。王延曦的精神衰落症在太医精方的精心调理下,总算是日见好转。然而他还是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又偷偷地食用了李天霸推荐的道人曾九阳特制的丹药。此丹药实则为壮阳药,服用后,他的欲望日见强盛。
这日卯时,他按时起床,在近侍宫女的待奉下,漱洗、更衣、用膳,然后步行至距寝宫只有一箭之遥的九龙殿翠馨阁批阅奏折。这些日子因龙体欠安,桌案上的奏折早已堆积成山。
望着眼前如山的奏折,王延曦又陷入慵懒的痴呆中。此时,安公公急匆匆地前来面奏报道:“元从使李天霸求见。”
王延曦最不愿意见到也最害怕见到的就是李天霸,他忿忿地叫道:“不见!不见!朕忙得很,谁也不见!”
早就脉准了王延曦个性的李天霸,不等传唤,已带着他的干女儿月娥进到了翠馨阁,来到了王延曦的面前。
李天霸一改往日的寒霜脸,面带微笑地站在王延曦的桌案前。
在王延曦看来,李天霸的脸部线条鲜明、立体、可笑而阴晦;那张船形的面孔,更是滑天下之大稽,难以语言来形容;他那高高凸起的额头,在晨光中是那样的刺眼;最可憎的还是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像一潭死水,深不可测,让王延曦看着便会无端生出一种畏惧感。
这种畏惧感,说来可有渊源。当初王延曦为了躲避王继鹏的追杀,而装疯卖傻,是李天霸把他从毛屎坑里拉出来,又把他推上了皇位。已是闽皇的王延曦,如今一见到那双死水般眼睛,依然畏惧三分。
而在李天霸眼里,王延曦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现如今他还需要利用这个玩物来撑撑门面,待一切准备就绪,他会弃之如刍狗。在他眼里天下万物何不如此,有用时是宝,无用时是草。
李天霸在王延曦批阅奏折的桌案前缓缓地跪下,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着装艳丽的女子,她也随之一同跪下。
透过乍现的晨光,王延曦看到了李天霸身后的那位着装艳丽身姿妖娆的女子,他的眼睛顿时放光放亮。
当他移目注视那女子眼睛时,他的眼球不油得变直了。他的心,一下子飘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曾道人的药丸子在起作用,他体内的热血随之也开始了欢呼、雀跃。
他看到的是一双荡人心旌的狐媚眼——一只红狐狸勾人心魄的媚眼;甚至,他还听到了这只红狐狸发出的梦幻般的如箫如瑟的叫声。
“这……这女子……是谁?”本来口齿还算伶俐的王延曦,现时说话却变得结结巴巴,吞吞吐吐。
“回皇上,这是臣的干女儿,月娥。”李天霸阴郁的脸上依然挤着一丝丝的微笑说道。
“月娥,这名字不好听,”王延曦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装着沉思的模样,徘徊到那女子的面前,说道,“名字还是改一改好。”
王延曦一面说着,一面托起那女子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这么一双黑如深潭的眼睛。他不禁赞叹道:“美,美,确实是美,就这双媚眼,就赛过了朕的后宫三千粉黛。”
“皇上若有意,不如就叫她月妃好了。”李天霸早己惴摩出王延曦的心思,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月妃……月妃……月妃。”王延曦也知道李天霸的用意,但他难挡如此美艳的诱惑,顿时心花怒放,笑逐颜开地坐回到龙椅上,说道,“真没想到,元从使还有……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干女儿……为何不早说?若早说,朕早就封她为贵妃了。快快赐坐!快快赐坐!”
李天霸与月娥这才起身,走到靠墙的木椅旁坐下。
“谢主隆恩,那就改叫月妃了。”李天霸显得十分爽快地应答道,“臣今来,除了为皇上献上干女儿外,还为皇上带来一件宝。”
李天霸说着,从怀中掏出两粒一黑一红的药丸子,继续说道:“此为福寿阴阳丸,圣上若能每日服用,必将增福添寿,万寿无疆!”
王延曦一听此言,龙颜焕发,不禁再次站起身来,踱步到李天霸面前,接过李天霸手中的药丸子,仔细地端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