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谈

方巍跟在姚成军的身后，两人一起穿过花园来到了后院，方巍拿眼一瞧，看见不远处有一秀丽亭楼，里面有几个婢女正手捧器具侍奉在旁边，桌上也摆的满满当当。

没待方巍开口，姚成军就指着亭楼笑道：“方兄弟你看，咱们到了。”

看两人走来，亭内的婢女连忙小跑过来跪下见礼。姚成军大手一挥，就让她们起来了，说完连忙招呼方巍入座。

方巍站在旁边躬身朝对方行了一礼才坐在了下首的位置，两个人就这么相对而坐。

正当方巍准备开口询问时，姚成军发话了，只见他夹起一块东坡肉送入了嘴中，边吃边说道：“方兄弟别客气，咱们先吃饭，等酒足饭饱了，我自然会回答你的问题。”

方巍只好将心中的疑惑又憋了回去，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这个时候，很多现代的食材都已经传到了中国，方巍就在众多的菜肴中看见了辣椒的身影，这让喜欢吃辣的他大呼过瘾，不知不觉间肚子就变得圆滚起来。

酒过三巡，方巍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红润，连忙摆手告罪道：“大人，在下实在有些不胜酒力，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姚成军听方巍这么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打趣地说道：“方兄弟，这酒量可是越喝越大的，等到京城碰上那些大人，少不了要喝酒的地方。”

方巍苦笑地摇摇头道：“大人还是放过在下吧，在下现在不过一个小小的千户，哪能和那些大人们在一起喝酒。”

“方兄弟不要妄自菲薄了，你可是皇上点名要见的人，等到了京城肯定有许多达官显贵抢着结交你。”姚成军笑呵呵地说道。

方巍只知道现在的皇帝是朱由检，是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但是对他的喜好却是一概不知，更想不通他为何点名要见自己。

没有犹豫，方巍在心里准备好措辞马上问道：“大人还是不要和在下打趣了，圣上为何点名要见在下，大人肯定是清楚的吧。”说完便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姚成军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问道：“方兄弟觉得当今圣上如何？”

方巍顿时眼角急剧地抖动了一下，心中骇然，暗道“这姚成军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对当今圣上评头论足。”

整理了下表情，方巍双手抱拳朝旁边虚拜道：”当今圣上知人善任，仁厚节俭，勤政爱民，能有如此明君乃是我大明之福啊。”说完方巍在心里暗自吐了吐舌头，暗道自己实在是太虚伪了。

在现代，历史学家对崇祯帝抱有普遍的同情心，认为他的一生是“不是亡国之君的亡国悲剧”，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崇祯帝对于做皇帝这件事来说，还不算糟，甚至还略有成就，按理说大明朝不应该亡在他的手上才是，但事实确实如此，所以说他的一生就是个悲剧的一生。

方巍知道崇祯帝生性多疑，还刚愎自用，但是在姚成军的面前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听方巍这么说，姚成军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诛灭阉党一事简直是大快人心啊，其实不瞒你说，这次陛下想要见你，的确是我极力推荐的。”

方巍其实早就猜到了其中有姚成军的作用，但还是连忙起身朝对方作揖道：“大人如此提携在下，在下实在无以为报。”

“呵呵，方兄弟客气了，我也是看你有本事，不管是上次的地堡，还是这次你改造的炮车都对行军打仗有莫大的作用，现在鞑子在东边虎视眈眈，大明正是需要你这样人才的时候啊！”

“我其实是圣上的心腹，皇上不放心神机营放在其他人的手里，就让我统领着神机营，只是当初的阉党之争我从中受到了牵连，才被贬到这凤翔城。”

听他说完方巍才明白过来，原来姚成军是朱由检的亲信，难怪他有直接上书的权利，恐怕这上的也不是奏折，而是密信吧。

这下方巍感觉自己傍上了个大腿，有这么个皇上身边的红人提携自己，那自己以后不得平步青云了嘛。

其实这是方巍想多了，像方巍这样的人还有很多，都是崇祯帝交代下面的人寻来的，目的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堪用之才。

因为崇祯帝刚刚登基，身边全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官员，又经过魏忠贤一事，崇祯帝对文官集团的依赖程度很大，导致现在文官集团有向嘉靖朝东林党发展的趋势，崇祯帝也是想尽快培养出一股自己的势力，好摆脱对文官集团的依赖。

见方巍没有反应，姚成军又开口说道：“不知方兄弟可还有什么顾虑。”

方巍微微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不知道我那炮营的几百号兄弟，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你放心，此次回京我必然会重掌神机营，你那炮营就一并带到京城吧，到时候在神机营给你安排一个营号即可。”姚成军笑着说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

见对方也没什么话要讲了，为了避免尴尬，方巍连忙告辞。出了府衙，方巍摇摇有些沉重的脑袋，辨明了方向就朝炮营驻地走去。

等走到炮营驻地，方巍看见许多人围在门口，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刚才一起受封的大小官员，正堵在门口吵着要见方巍。

看见方巍回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千户大人回来了”，立刻所有人都跑过来，将方巍团团围住。

“恭喜千户大人得如此圣眷，看来大人以后的仕途是要平步青云了。”徐有才挤开众人，走到方巍面前拱手说道。

“知县大人客气了，在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平步青云在下是万万不敢奢望的。”方巍也拱拱手客气地说道。

互相客套了一番，方巍才将众人送走，这才有时间坐下，好好想想以后该怎么办。他实在没想到崇祯帝会让他进京面圣，这让他两个月来做的计划都化为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