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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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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为什么“安”是一个宝盖头再加一个“女”字吗?宝盖头代表的是一个家,家里有一个贤惠的女人,这个家就安稳了,就让老公安心,让子女安心了。

我对家的观念很早受惠于我的妈妈。

在我很小的时候,很少有卖衣服的商店,即使有,价格也十分昂贵。妈妈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我们一家大小的衣服,不管冬天夏天,都是妈妈一个人亲手做的。连被套,都是妈妈亲手缝的。

我记得上一年级那会儿,我穿着妈妈织的毛衣,跟同学一起玩耍。那件毛衣是绿色的,很厚实,花纹很特别。同学笑着,说,那么丑的毛衣。然后我也跟她们开玩笑,你的也那么丑。

妈妈织的毛衣,虽然不是最漂亮的,但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毛衣,穿在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和贴心。

不管妈妈工作有多忙,妈妈下班,都会急匆匆地赶到家,火烧火燎地做饭,有时候她会忘记铲子放哪里,有时候急着找酱油。她是急性子,我从没看过她从容不迫的样子。我经常慢吞吞的,妈妈看到了就急着嗓子骂我。就是这样一个急性子的妈妈,从没落下过一顿饭。

小时候,我总是看到妈妈忙忙碌碌的身影。受到妈妈的影响,我很喜欢帮忙干点家务。在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很关心家里的鸡鸭和宠物。有两只下蛋的鸡,养在屋子后面,只要一有空,我就学着妈妈的样子,叫它们吃饭,把饭散在碗上,看到它们吃,才放心地走开。家里的宠物,没有人嘱咐,我自觉地担任起照顾它们的角色。给狗洗澡,喂食,买狗粮,铲屎,还包括训练它们一些简单的动作。

有一次,下着很大的雨,我骑着自信车在雨中穿梭,到老板那里买狗粮。老板问我,为什么下那么大的雨还来买狗粮。我说,家里没有了。其实,我心里想的是,我怕它会饿。

那只小狗,我仍然记得它的模样,是一条狼犬。每次,它散步,都不愿意离家很远,还没走出巷子,它就急着回家。家对它来说很重要。

六岁的时候,有一天,下雨了,我把木板放在鸡笼上,给鸡挡雨,怕它们淋湿。吃饭的时候,妈妈问爸爸,是不是他在鸡笼上放木板。爸爸说不是他。我没说话。爸爸说是我放的。妈妈一脸温柔,说我很顾家。

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顾家”,但从那天起,我开始明白,顾家就是为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从那天起,我主动承担了一些小家务,扫地,擦桌子,擦窗户,收拾柜子。做的也不够彻底,每次扔垃圾都会扔不中,但是,看着干净的地面,桌子,心里有一种踏实。

那时候,我很小,不懂得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叫过我做家务,自己却要主动承担。

到我成年之后,我第一次为你煲老火靓汤,第一次和你一起喝汤,才真正品尝到了什么是做女人的滋味。那一勺一勺温热甜润的汤,寄托着一个女人的温存。想起当年的妈妈,她为我的家默默地奉献的一点一滴,都是为圆她的梦。

我刚嫁到你家时,看到你妈妈把家打理得妥妥当当,心里自愧不如。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打理得几乎完美。我打心里很佩服,你妈妈是个很能干的女人,是家务的第一好手。是的,这么一个稳妥的女人,把家和孩子交给她,很让男人放心。

有一次,你妈妈带着我,走很远的路,到街上赶集。当时,她看出我很累的表情,就把我带到一家小吃店。老板问,要三块的还是五块的。你妈妈爽快地说,要五块的,一碗。我问她,你不吃吗。她说,没事咧,你吃就好。不一会儿,汤上来了,我慢慢地喝着汤,听她和另一个太太说,这是我儿媳妇。她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媳妇。我喝着汤,心里热乎乎的。

那天我因为心情沉重,从家里出走了,我想出去透透气。下午五点,接到你爸爸的电话,他说,吃饭了。我很感动,虽然他骂过我,说过我不好,但是他还认我这个儿媳妇,我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哭了。

我的侄子小黑,很喜欢跟我聊天。那天,他说要开家长会,没有一个人想去替他开家长会,说他成绩太差,替他开家长会很丢人。他难过地哭了。我觉得他很可怜,说,下次开家长会我替你去开。之所以这么关心他,是因为他和他妈妈告别的那天,他妈妈哭了,他也哭了。我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当我看到这一幕,我暗暗地想,我要对小黑好点,因为他妈妈不在身边。

今天我逛超市的时候,发现有草莓上市了。我想起大女儿最喜欢吃草莓,甚至连草莓的颜色都是她最喜欢的,她还最喜欢兔子,不知道家里的兔子有没有找到东西吃,冬天很冷,也不知道它在外面睡在哪里,会不会生病。大女儿的性格很活泼,话很多,走路很慢,不喜欢争东西。我仿佛看到她拿着铲子,在沙堆上铲沙子,一副很沉醉的样子。她每次吃饭都很慢,含在嘴里五分钟才吞一口。每次我喂她吃饭,都要催她,她还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宝宝真的是猪宝宝,睡的时间很长。每次拉屎了,都要很仔细地擦,才能把屁股的每一寸肌肤擦干净,还要很小心才不会把屎弄到裤子上。她每次换尿不湿,都憋着一股劲,生怕自己被弄疼了,样子搞笑极了。我一声声叫她“猪头饼”,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很高兴。她很喜欢抱着,不抱就睡不着。

我想到你的袜子和内裤,很想对你说,每天记得换洗,不过,也随你,你喜欢,换洗的时候放在凳子上就可以了。你的枕头套用了两个月了,太阳出来的时候,也拿去洗一下晒一下。你房间的床头柜有一个星期没擦了。你的拖鞋,我临走的时候用布擦了一遍。我的拖鞋,也擦了。客厅的地板还有点脏,拖一遍就好了。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柜子里。

你收藏的歌,我也收藏着,在有阳光的下午,一遍一遍地听。听着你的心事。

那天,我发现你跟她有四年的来往,四年的感情。别人告诉我,她才是你喜欢的真正的类型,有才,温柔,冰雪聪明,漂亮,清纯。想起五年来你把所有坏脾气给了我,一直不接受我的原因,是因为她。我当时很生气,生气的丧失理智。

五年。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喜欢她,我认了。

我承认我的性格不好,不顾及你的感受,我也认了。

我承认,自己在爱情课堂里,就是一张白纸,没有给过你想要的爱。

但,那个家,我还眷恋着。

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虽然你爸爸妈妈数落过我的不好,脾气不好,但我心里明白,他们是好人,他们没有恶之心。那天,你妈妈说她洗衣服的时候,手因为天气冷很痛,裂了口子,我把我的护手霜给了她,叮嘱她每天起床就涂,这样手就不会疼。那天她给了我一袋花生。从那时起,我知道,老人家需要的是一份关怀,一份体贴,一份温暖。

你和你的家人同样给了我一份关怀,一份温暖。

从你妈妈给我买一碗热汤喝的那时起,我在心里发过誓,一定要对两位老人好。

我还没有实现这个愿望,不想愿望成为遗憾。

此时,仿佛看到一桌子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围着桌子,妈妈唠叨着说不完的话,爸爸沉默地吃着饭,你开着小黑的玩笑,小黑傻笑着,婉艺不安分地走来走去,气氛很热闹。

不知不觉,一股安心的感觉占满了心头。

有爱,才有家;有家,才有爱。

你的妻

2019.12.16. 15:00

安心

一碗热汤

一桌菜

一双筷子

一碗热饭

一阵嬉笑怒骂

一家人

谢谢,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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