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安今日本想追着她三哥哥带她去凡间玩的,怎料她刚到忘忧宫门口,便瞧见玄劭匆匆奔了出去,溯安这便一路瞧瞧跟着玄劭,直到玄劭进了九霄云殿......这几千年来,溯安如何不知玄劭的处境,自己三哥每次见父君都不免会被责骂训斥一番,平日里三哥对父君都是能避开则开,今日怎么这般匆忙奔向九霄云殿呢?溯安满腹的疑惑,一路小跑跟着玄劭到了九霄云殿门口,最后隐身附在了玄劭的衣摆上,随玄劭进了九霄云殿。可谁知九霄云殿内,天帝竟如此狠心,意图让玄劭去镇守西海。
“啊......”玄劭闷哼了一声,他感觉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喘不过气来,复迈一步,突感重心不稳身体向前栽倒下去。
溯安见玄劭这般痛苦,没等她来得及现出真身,一旁殿门口的守卫便一把扶住她三哥。
“三殿下!殿下您怎么了?”守卫见玄劭脸色极差,连路也走不稳,便急切道,“殿下,可否要告知陛下?”
玄劭眉头紧锁,一边伸出右手幻出灵力轻抚着胸口,一边摇着头:“不,不必了。”
那守卫倒也机灵:“那卑职送殿下回忘忧宫。”
溯安见三哥有守卫搀着,这便从玄劭的衣摆上滚下来,匿了隐身法术,便向瑶华宫赶去。
“我的好安儿,怎么才过来呀?”瑶华宫内,天后见溯安脸色不大好,不免担忧了起来,“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是你父君责罚你了?”
溯安心思单纯,她也不知此事对于三哥来讲是好是坏,只是见三哥在父君面前那般委屈自己,溯安心里着实不好受。
“母后不要担心孩儿,父君并未责罚我,只是西海战乱之事......”
天后大笑:“西海战乱?”
溯安想了想刚刚在九霄云殿所闻的一切,这便开口道来:“母后,孩儿刚刚去忘忧宫找三哥,可竟瞧见三哥奔九霄云殿去了。母后您是知道的,三哥平日里躲着父君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会无缘无故去找父君呢?于是我便偷偷隐身附在了三哥身上,随三哥一起进了九霄云殿,母后您猜安儿听到了什么?”
天后笑着询问:“母后不知,安儿听到了什么?”
溯安本就藏不住心事,脱口而出:“也不知父君是怎么想的,竟让三哥去镇守西海!”溯安一股脑儿把九宵云殿内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天后听闻此事心头猛颤,一对琉璃墨瞳瞬间睁得大大的,难以接受此事的天后心如刀割:玄坤,你竟如此狠心,如此糟蹋我的劭儿,劭儿心地这般良善,对你那至尊之位从无半分僭越之想。你这般顾念白楚岚那个贱婢的两个孽障也便罢了,如今,你竟要活活拆散我们母子,天帝陛下,你果然好狠的心啊......
溯安见天后半晌没有说话,便有些着急,手掌不住地在天后眼前摇摆晃动:“母后,母后!”
天后回过神来强颜欢笑:“好孩子,你父君既然派你三哥去镇守西海,那便是对你三哥的信任,放眼三界,也唯有你三哥能担此大任,安儿应该为哥哥感到高兴才是!”
“真的吗?”溯安不谙世事,以为天后所言为真,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她索性便没有再追问下去,“母后,那三哥几日能回来?”
天后端起茶盏饮饮了两口果茶,笑曰:“安儿,此事不是你一个公主该议论的,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他人提起,你可记住了?”
溯安使劲地点点头:“是,母后的话安儿都记住了!”
“哎!”天后重重叹气道,“现如今......你四哥走得早,若不是早年间白氏犯下了大错,又何苦会连累你五哥和六哥,害得你六哥跳了诛仙台,你五哥至今还被封印在九重天的千尺冰椁中。”
溯安虽然不谙世事,却也是个懂事的孩子,她见天后这般忧心,便走到天后的身后伸手轻捶着天后的双肩:“母后,您别再伤神了,若三哥知晓了,定是要心疼您的。”
天后便声泪俱下,继续道:“好孩子,如今就连你三哥也要去镇守西海,母后这心里头真是万般心疼你的父君啊!”见溯安对自己的话并未作出什么反应,心中实在有些焦急,“安儿,你可知被幽禁在那千尺冰椁中是何等滋味?我虽不是你五哥的亲生母亲,但母亲始终都是他的嫡母啊,朗儿自小便养在母亲的膝下,如今却......日日瞧着你五哥被幽禁于冰椁之中我却又什么也做不了,母亲实难安心......”天后见溯安仍然不为自己所言所动,心底一丝恼火烧过,枉自己聪明一世,可自己的女儿却一点不像自己。天后见此只好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声泪俱下,“可是安儿,不管你五哥犯了什么错,终究都是你的亲哥哥,你父君的血脉,终究都是天帝之子啊......”
溯安见天后伤心至此,也有些急了:“母后勿要伤怀,许是五哥做错了什么事,父君还未消气吧!待父君的怒气消了,自然会放五哥出来的,不是吗?”
天后重重叹气:“话虽如此,可母后还是不忍心你五哥就那样幽禁于冰椁之中。你父君多么想尝受天伦之乐啊,奈何你三哥如今也要远赴西海......空余你父君一人,当真是孤家寡人了......”天后说着,又哽咽起来。
溯安擦了擦天后脸上晶莹的泪珠:“好啦母后,母后您不要再哭了,母后的意思,是想求父君解封五哥吗?”
天后见溯安有些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暗自窃喜:“安儿,你终是太年轻了。你想想,难道你父君不想你五哥回到他身边吗?你父君心中自然是想放玄朗出来的,但是,你五哥是九千年前你父君亲自封印的,此事三界众神皆知。若此时戳破了这层关系,劝你父君解封你五哥,岂不是让三界看天族的笑话,笑你父君,笑我们天族尽是出尔反尔之辈?那么高高在上的天帝,届时颜面何存呢?”
溯安听了天后的话更加不解了:“那,那母后的意思是?”
天后的双眼试探着看向自己心思单纯的女儿:“不如,我们前去解封玄朗冰椁之上的封印,母后借安儿的一滴血一用,如此一来既能解你父君的念子之疾,又能让你父君不失天帝的身份,三界也不好插手九重天的事,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溯安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这样五哥哥便真的可以回到我们身边了?”
天后继续诱导着溯安:“有何不可?溯安手足情深,为父君做事岂不是人之常情?不过,我们做了这件事,就无需再禀明你父君了,若不然,此举,在仙神百家面前无疑会显得我们母女太过牵强,纵使三界如何议论,但母后只是想让你父君开心,求一个心安。”
溯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还是母后思虑周全。母后身为天后,处处替父君思虑,不失为三界的典范!”
天后喜上眉梢:“哈哈,属你的小嘴最甜!”天后破涕为笑,“那,事不宜迟,若此时解封你五哥需还要些时日才能破解封印,安儿你看你何时方便?”
“安儿即刻便可,母后,那我们这便去吧!”
天后拉着溯安的手不住点头,幻出灵力,霎时间天后与溯安便来到了冰椁前,天后取了溯安掌心的一滴血,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右手指尖不住地运作,只见缥缈的灵力自天后的指尖而生与溯安的血气相结合,很快便四散开来。天后朝溯安点点头,溯安便双手合十运作灵力,顷刻间,冰椁被两股灵力团团围住。
天后目视着冰椁里的人,思绪万千:玄朗,虽然本宫也不愿放你出来,但是本宫绝不会让任何人阻挡了劭儿的路,尤其是你们这两个妖神之子,若你们敢阻拦劭儿的路,日后便是死也要死在本宫的手里,玄坤意欲拆散我们母子,那你们也休想冰释前嫌!玄朗,你若命大还活着,出来以后,记得回魔界继续做你的魔君与天族为敌,也千万要记得来找你的父君报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