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蘅,我在这里云蘅!”只见海上有一艘巨大的船,而穿上正捆着一个红衣女子,云蘅定睛一看,那人正是秦婉祎。
海上忽然起了风暴,船在呼啸的风中,摇晃了起来。
“你快来云蘅,我好害怕!”船上的婉祎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让云蘅心疼。
他一边飞向海中的船,一边安慰着秦婉祎:“你别怕,我这就带你离开。”
可是,明明不远的距离,无论云蘅如何加快速度,仍旧追赶不上那船,倒像是引着自己要去什么地上似的。
此象,不禁让云蘅开始怀疑起来。莫非,眼前的这一切也是幻想?
说来也奇怪,那船像是能读懂云蘅心思一般,渐渐地,竟慢了起来。
云蘅追了过去,解开秦婉祎身上的绳索,便快速运灵欲起飞,他抱起婉祎喊了句:“走!”二人便朝着来的方向赶去。
“云蘅,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婉祎勾住云蘅的脖子,鼻息打在云蘅的脸上,见云蘅向后躲了几分,她便笑盈盈着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同我在一起吗?那我们就一起留在这,在这里,我永远都是你的,好不好?嗯?”秦婉祎一只手指挑起云蘅的下巴,自己的唇便慢慢靠近……
云蘅看着怀里的人,并未动半分情丝,眼看两人仅咫尺之距,云蘅的眼中透出异样的光亮,只见他幻出玉魂青剑,以迅雷之势将剑刺中了那女鬼的心口。云蘅看着魂飞魄散的女鬼嘴角抽动了一下:“找死。”
云蘅飞回原处回头一看,罗帐、珠帘、船只、大海、甚至山峦小丘,竟都不复存在了,这里还是刚才遇到展洵之处。云蘅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云蘅来到了一个异常耀眼的小镇。云蘅见这镇上之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男女老少挥金如土,这一路走来竟看到一个乞丐。而这里的一切,云蘅总觉得十分诡异,镇上的人,像是都看不见彼此一样,赌钱的,狎妓的,吃肉的喝酒的……仿佛天地间唯己一人,那般放任,那般狂妄。云蘅不想在此处多做停留,便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公子请留步。”一位年买的婆婆阻下云蘅。
“公子瞧我们这个镇子如何?”那婆婆看起来年迈,可是走路说话的模样,倒是年轻些许。
“锦衣玉食的生活对普通人来说,甚是美满。”
“既如此,公子何不留下来呢?我这镇子的金银财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公子与其劳心劳力一生,倒不如在此安逸来得舒坦。”
“确实舒坦。可我不想舒坦,告辞。”
就在云蘅辞别婆婆之际,身后追来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边擦着汗,一边祈求道:“婆婆,我愿意留下来!”
那老婆婆缓步走到男子身边,闻了闻开口道:“好,你要知道,我这个镇子,只要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小伙子,你可要想好啊!”
那男子连连点头:“我想好了,再也不想出去了。”
那婆婆笑着贴近男子的脸,猛地一张口便吸食了男子的魂魄。男子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行尸走肉般进了那个诡异小镇的大门。
那老婆婆朝云蘅笑着:“你看,我这里总是来者不乏。”
云蘅再朝人群望去,赌钱的壮手里已经攥慢了金子,仍在拼命下注,喝酒的大汉已经酩酊大醉,可仍旧不愿放下手中的酒杯……
云蘅望着这些人,突然,壮汉手里的金子攥着攥着变成了骷髅,醉汉口中的酒亦变成额鲜血,而他们怀里的美人也变成了七孔流血的女鬼,那些身穿华服的人们则被一圈圈密密麻麻的头发缠绕着……只一瞬的功夫,刚刚还在欢快中肆意忘形的人们,竟都便成了一具具枯骨……
“你看,他们就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是吗?”只见那婆婆满意地瞧着眼前的一切,她轻轻一吹,眼前的华丽景象便烟消云散。云蘅定眼望着这一切的变幻,这里,竟是一片沙海。
云蘅看到老婆婆的变化之后惊讶道:“女魃?你不是……”
云蘅虽未亲眼见过女魃,但其与应龙的爱恨纠葛却早已传遍了天宫每一个角落。他自己得知这些,也是早年与玄坤游历之时,在一本名曰《上古恩怨录》的册帛上看到的。
女魃道:“三界都道应龙杀了我,可殊不知,大战之后,我并没有死,也是我将他应龙囚禁于此处。可三界之大,竟无我藏身之处,我走到何处,何处便化为沙海,渐渐地,我的容颜就越发憔悴,直到便成了这幅鬼样子……既然我已不再是我,那么应龙,他也要陪着我!所以,我剜了他的眼,砍了他的角,折了他的翼,挑了他的筋,,剔了他的鳞,放干了他的血,哈哈哈,这是他欠我的,这是他欠我的……我这一辈子,父母不疼,爱人背叛……”
云蘅向沙海望去,那里果然残存着一副不成样子的龙骨。
云蘅看着面前渐渐发了狂的女魃,不忍道:“你既爱他,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不!是他!是他先背弃了诺言,是他不义在先,所以,他必须死!”这句话,女魃几乎是喊出来的,这一声声怒喊,她仿佛要将这万年的爱与恨全部宣泄出来。
“前辈,我带你走吧!离开这里。”
“不,我要留在这里,我答应过庚辰,要永远陪在他身边。庚辰,我来了……”
只见女魃飞落道龙骨身旁,静静地依偎在龙骨之上……
“前辈,此处,可曾来过一个女子?她魂魄不全,前辈可还有印象?”云蘅见女魃心疯至此,又怎会记得婉祎,想来问也是白问吧。
“那姑娘命格太过阴寒,我委实不敢靠近,你且向西寻吧!”
云蘅闻之大喜过望,没想到女魃竟真的看到了她。云蘅作揖:“多谢前辈。”
云蘅依话向西行去,途中一道结界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结界里,云蘅独自一人盘坐在昆仑山顶,像是受了重伤般屏息凝神。
“顽石,你若受不住这天火炙烤,如何幻化灵石来补天?”云蘅依旧闭着眼充耳不闻。
“罢了!百日之后,我会再来寻你,如若依旧这般模样,就做回你的顽石吧!”女人说完瞬间幻化成一条极美的蛇,驾着彩云远去了。
“噗——”蛇女远去后,云蘅手扶心口,喷出一口浓血,倒在雪地中。忽然,雪地中一点微弱的光芒不时地闪烁着,细细看来,是一株通体雪白的草植。
“白草?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等草植!”
云蘅说着,动了动手指头来回拨动了它几下。
“嗯?不要动我,我还没吃饱呢!”
“你竟然食我的血?”
“哼!大惊小怪,不可以吗?而且你的血可助我早日幻成人形呢!”白草得意道。
“你是一株草植吗?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是头一次见到食血之草。”云蘅饶有兴致地俯下身,蹲在那株草植旁。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当我是草好了!”那株白草不再理会云蘅,埋头便睡下了。
云蘅定眼望着结界里的一切,他几次试图闯进去,奈何这结界太过牢固,竟连一丝缝隙也没寻到。
转眼冬风呼啸,昆仑山上又飘起了白雪,这让本就娇小的草植,再一次遭受了“灭顶之灾”。
厚厚的积雪压得那株草植就快要抬不起头来了。它不住地奋力挣扎,奈何大雪纷飞,再如何奋力也都毫不奏效。
“喂——那个谁,璞玉!快来帮帮我呀!我快要被压扁了!”
那株草植理所当然地叫着,就像云蘅本就应该来帮自己一样。
“怎么?这个时候知道求我了?”
云蘅蹲下,动动手指弹了弹它“头”上的雪。
“这下如何?”
“多谢公子弹指之恩,我不会忘了你的恩情的!”
“好啊,我等着你报恩!对了,你如何得知我本为石的?”
“嗯~看在你曾帮助过我的份上,告知你也无妨!”
那草植摆动着自己娇小玲珑的身躯,“女娲娘娘炼石补天,你就是其中一颗吧?”
“你这小不点竟知道如此多事宜,看来,你果真并非一棵普通的草植!有趣!”云蘅坐在雪地上摸摸它的“头”。
“给!”云蘅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流血的手指伸到它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说我的血能助你幻化为人吗?你我相识一场,在下自然愿意助你早日幻化成人!”
“你这个傻子!那日你的血就落在我面前,我实属太馋了……没忍住方才......”那雪瑶顿了顿,“哪有如你这般的......竟故意破指放血来滋养我......”云蘅没有说话,只是定睛看看了对它挑了挑眉,示意它赶快吸食。
“喂!你不怕我是噬血成魔的妖怪吗?”那雪瑶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