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之前,隆特站在在花园里和房东小姐问候闲聊了一会儿,了解了一些他未来同事生活上喜好和讨厌的东西。
这位夫人的花园打理得非常漂亮,各种奇异的花卉和植物美丽地盛开着,摆放和种植的位置也恰到好处,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一种自然和温馨。
隆特关上花园的栅栏,从怀中掏出一只卷好的烟草,点上火后满意地深吸了一口。他把手中的黑伞夹在腋下,就这样抽着烟往左走去。
就在花园栅栏的尽头,隆特又看到了那个站在店门口,穿着女仆装,提着一篮子饼干让人试吃的少女。
这时候的她没有再举着那个傻气的招牌,而是将它杵在了地上,将身体压在了上面,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隆特抬头,看清了她身后那家店的招牌“松鼠”,几个字母写得歪歪扭扭却又很可爱,就像刚学着用笔的小孩子照着绘本的练习之作。
隆特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只见这个高大的壮汉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走向了那个女仆少女。
————Before rainstorm————
拉上窗帘的房间漆黑而阴冷,我没有开灯,就这样站在窗户前。
透过窗帘的间隙我看到隆特从大门口离开,点了一支烟夹着伞走向了“松鼠”。
但隆特那高大冷硬的外形太过有威慑力,我一直认为隆特没有去混黑帮真是可惜了,他那张脸无论是收租还是打架都太过有效力。
哪怕他现在每天都咧着一脸的傻笑,我还是看到妮雅在隆特走进时浑身哆嗦,双腿打着颤,全身戒备着似乎随时想要逃走。
两人开始攀谈,谈话中时不时将手向这个房间指来,气氛也逐渐缓和。
我微笑了一下,跟隆特交谈过就会明白,与凶恶的外表不同,他其实是一个温柔的老好人。
我看着妮雅拿了钱后将那个招牌递给了隆特,转身跑到店里抱出两袋饼干,接着两人交换了东西互相问好后,隆特就这样径直离开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看到这里我向后退远离了窗口,就这样站在昏暗的房间中发呆。
突然,一道闪电将整个房间照亮,我抬起头,看到远处乌云密布的天空,阴沉沉的一片,轰隆的雷鸣自远方而来,震慑人心,暴雨要来了。
——————Killer rain——————
隆特抱着两包饼干,心情愉悦地往家里走着。
他很爱吃甜食,虽然这次去朋友家委托的任务没有成功,但却意外发现了一家好店。
隆特一边走一边从左手抱着的饼干袋里抓出了一个饼干放在嘴里咬碎,感受着口中甘甜而酥脆的美妙口感,隆特心里想到:
“下次,去尝尝那家店的面包吧。”
天空渐渐飘下雨点,点点滴滴地打湿了地面。
隆特拍了拍手,从怀中撑起了那把黑伞。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雨越下来越大,嘈杂的雨声盖过了周围的一切。
隆特察觉到了异常,他放缓脚步,不经意地转动头部,配合视线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隆特的余光,看到了自己身后左侧有一个穿着灰色雨衣的人影,但隔着磅礴的大雨,有些模糊而不真切。
隆特收紧全身的肌肉,随时准备发难,但当他视线的余光再次瞟向身后时,那个穿着雨衣的身影却消失了。
狂躁的暴雨倾盆而下,落下的雨滴甚至连成一线。
隆特靠着记忆转而向着警备厅走去,他的注意力和感官调整到极致,防备着从任何方向射来的冷箭和攻击。
隆特走过一根灯柱,向前跌倒,他笼罩在风衣下的长靴,被未知的利刃划破,在那一瞬间,他的脚筋就被割断。
雨伞和食物纸袋被抛飞出去,隆特的双手向前半伸,本能地想要缓冲倒向地面的力度。
但就在这时,隆特却感受到了一股突然的窒息,他的脖颈被一股剧痛环绕,本来要倾倒在地面的身体被强行拉起,双脚离地悬浮在空中。
“是线,线缠住了我的脖子。”隆特脑中只来得及反应出这个信息,他的双手本能地抓向脖颈。
但那跟线似乎纤细而锋利,强韧的丝线已经嵌进了隆特的皮肤,双手的抠挖毫无作用。
隆特被未知的细线勒住了脖颈悬挂在半空,此时他健壮魁梧的身体变成了杀死他自己的武器,大雨和浸透雨水的沉重衣物向下拖拽着他的身体。
天空中的暴雨倾盆而下,编织着致命的杀意。
几息之间,隆特已面临绝境。
——————NaWeiYa——————
圣治城中央戏剧舞台,娜薇娅,一座有着四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建筑。
它那石制的台基和梁柱,甚至早于繁花王朝的历史。
在繁花王朝建立之前,统治着这片土地的国家叫做特鲁玛,那是一个属于钢铁之子和山民的国度。而这座剧院包括圣治城的前身白石城,都由当时一个喜好艺术的王子修建。
在十几年前,这座古建筑被一个大贵族买下,以原本的石制舞台为基地,把一个简陋的露天剧场修建成了一个豪华剧院。
这个剧院的内部装修繁华而精致,五倍于之前的占地让他显得大气宽阔。大气磅礴的布局和细致的雕琢,这两个原本截然相反的概念在金钱的帮助下得以同时体现。
在十多年前这里就成了圣治城最大、最豪华、最昂贵、最高档的剧院。
昂贵的消费和背后的体量让它成为权势之人的专属,各种形形色色,隐人耳目的交易和谋划每天都在一个个黑暗而隐秘的包厢中悄然进行着,就在这个艺术舞台的上方,不为人知的存在着。
但有些时候,阴谋也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谋划。
——————finger——————
“所以为什么要选在今天?”披着兜帽的少年坐在观众席角落的座椅上,身体前倾压低着声音质问着前面的座椅,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怒火。
这个舞台只是娜薇娅剧场的一个副舞台,但规格和装修依旧豪华,可以容纳一千人的观众席熙熙攘攘地散落着几十个人。大家坐得很开,都隔着远远的距离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
在这种副舞台上表演的一般都是些名不见今传的小剧组,既没有什么前期宣传,也没有什么名气演员,再加上遇上大雨的档期,都快表演一半了进来的人也没有超过二十个。
坐在兜帽少年前面的青年,穿着华贵繁复到令人出戏的礼服,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舞台上的表演。
他没有回头,就这样和兜帽少年说起话来:
“没办法,因为一些紧急的事态,我得冒险将你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