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回荡着一种声音。
杀了他。宰了他。做了他。
然后揉碎他、咀嚼他、咽下他，让他和自己融为一体，，，声音驳杂。
剑骨知道蛊惑着自己的是什么，这是暗藏在心底的戾气。
每个人都有戾气，魔道之人更多。
前辈蠢蠢欲动着。
众所周知：兵贵精而不在多，修仙问道亦是如此。
那么问题来了：没有自制力的人能修道吗？就算能，修道后可以走得长远吗？换而言之：没有自制力的人可能会成为魔道前辈吗？
事实会给一切疑问以答案。
恰如此时。
少年靠在墙上，美人的手握住了少年的脖子。雨滴在山神像头顶，悬浮在半空中。庙外的雨声暂停。
换句话来说：世界停止了运作，就像被卡住的老式电影胶带，只留有一张图片被投影。除了画质清晰、细节到位之外，就没有其他不同了，，，
在静寂的世界中，主角缓缓睁开眼睛，观察一下四周，发现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心魔——老算命的】站在面前，他看着少年并微笑着，他的表情与山神像极其相似，都是那么刻意，就像是伪装成人类的妖魔。
狐狸尾巴是藏不住的！
鸡同鸭讲，理清情不明，，，
【老心魔】似乎是明白眼前之人的疑惑：“因为我，所以时空在此处失效。我们又见面了。”
等了一会儿，少年提出疑问：
“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老心魔：“无他，缘自然也。”
少年更疑惑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emm，是上个时代的语言糟粕吗？我是真的听不懂啊。”
老心魔也疑惑了，自己明明说得这么清楚了，此人怎么还，，，
想了想，结合刚才的观察，
得到结论：人类真是一个可怕的种族，它的能力上限十分低，却可以束缚住神明的智慧，并以此为准，成为定势，，，
短短几个瞬间，老心魔放弃了原定计划中的试探。毕竟，和笨蛋斗心眼是很蠢的！
没有意义的东西，怎么会有探索的价值呢？没有价值的，就是世界不屑的，故而此间凡人的自命甚高皆是意淫。
天道之下皆蝼蚁！
老心魔面无表情：“我不是你的第一任观察者，而我不想向天道询问你的过去。我有个疑问需要你为我解答，这关乎于你的一切与我。你愿意为我解答吗？”
少年：“如果能不回答我就不回答了。因为我面对你们时没有安全感。我害怕你想骗我。”
这种话听起来好蠢呐。一点价值都没有！如果【不想】可以让现实发生变动，那么这个世界不就乱套了吗？
曾经没有意义的，因为【未知】与【全知】的作孽而进入【世界意识们】眼中，，，
老心魔：“你这个东西说话不要节外生枝！我不想和你废话。我特意来此地见你。这是我的善意也是你的机会，你要好好想想，别浪费了。”
“如实告诉我一件事，我就如实回答你的问题。这是我的底线。”少年信誓旦旦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
他心中充满了坚定。
老心魔对此持有无所谓的态度：“可以。希望你不要违逆你的誓言，这是我的劝告。至于后果如何，阁下自己承担。”
“我想知道的是：此界之人与我的缘分如何？”少年面无表情。
他心中波澜不惊，似乎没把这些挂在心上。可是【老心魔】也没忘记一个事实：如果这是不重要的事，他会问吗？根本不会。
老心魔：“此界是你的发源地，你的根源来自这里，岂是几句缘分如何可以概括的？【全知】知道大部分，【天道】知道全部。你应该向它们询问。”
“也就是说，阁下不能为我解答，，，”少年企图蒙混过关。
老心魔看出来了：“我说的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了！现在是你回答我的时候了。”
“好吧。”不知为何，少年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就像是似有所悟。
“，，，你听说过《封神榜》吗？”
“略有耳闻。”
听到这些话，松了一口气。老心魔终于放下了心中巨石，总算是不用向他解释详细细节了。就在刚才，老心魔还在害怕自己是在与一个蠢货交流重大事件。
现在的老心魔有些愉悦，仿佛是扫去镜面上的灰尘后，得偿所愿看到了，，，
“小友明白就好。”老心魔微笑着，“以你的聪明，应该明白你的将来是哪一种了吧？”
双全疑惑不解：“还请先生多多指教。不然的话，贫道可能会误会。”
明明说好了，你怎么又不明白了？老心魔：“话已至此，我也无可奈何了。阁下珍重，老朽去矣，，，”
话音未落，身影已然破灭。
仿佛被橡皮擦擦拭后，山神庙内只留下了前辈与后辈。
时间重新流动。
剑骨咬牙切齿，捏碎手中之物，还觉得不过瘾，手往尸体的其他部分摸去，，，
血肉为泥，挫骨扬灰。
此事无法入目。
时间对人类是有意义的，因为人类是会变的，不朽的只有看不到的神明。
雨水从屋檐上缓缓落下，
乌鸦们站在山神像上，死气沉沉地站着。它们用黑色的眼睛，看着地面上发生的暴行，无动于衷。
吃饱了，没有觅食的欲望。
哪怕近在咫尺，也能不变于色。
少年的脸色依旧，低头看着肚子。开膛破肚，无理智的前辈把手插进少年的肚子。少年看着露在肚子外面的手臂，手臂上挂有器官残片与骨头碎渣。
感受着肚子内的手，清晰地感觉到了内脏被捏紧、扯裂，看见纤纤玉手将肉扯出来，听着狼吞虎咽的声音却无法抬头。
因为从一开始，脖子就断了。
断骨刺出，鲜红的体液缓缓流出，在两人身边汇成一摊，血腥刺鼻。
骨肉生长得很快。
疼痛之感清晰可见。
被吃是生物与生俱来的恐惧！曾经正视的，现在再度袭来。让当事者似有所悟。
“原来我还是人，，，”从心底冒出的觉悟令人愉悦。
少年没有办法从前辈手中脱离，乌鸦的生死在剑骨的一念之间，少年就算是百般变化也无法改变实力不如人的事实！
被捉住然后被按在地上啃咬，还不如现在靠在墙上，坐在帷帐破布之上，轻松自在，，，逃避是没有意义的事，没有意义的事怎么会去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