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之后,卡修向泰伦德详细地叙述了当晚的经过。
怎么发现门外的少女,以及她惊人的美艳,无意间察觉的恐怖怪物,奇怪的影子和神秘,还有不开门的结尾,最后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
“没错,这就是魔眼术的效果。”泰伦德点起一支烟,点了点头。
“通过观察神秘,魔法师可以察觉异种的存在。现实中伪装的再好,就算能欺骗人的眼睛,他们也无法影响神秘。”
“异种?”卡修一直想问这个问题,这个奇怪的称呼到底指的是?
“简单来说,异种,就是区别于‘人类’的种族。也是各种恐怖故事中的反派,那些吓人的怪物。”
“包括吸血鬼?”
“包括吸血鬼。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不过,这并不是这节课的内容。”
泰伦德似乎对魔法之外的事情总是充满了不耐烦的情绪。他抽了口烟,停顿了话语,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你就不打算多说点吗,万一那家伙再来,你也没弟子来教下节课了。”卡修没有放弃。
“……你想要说什么。我只负责教习魔法。”
“有没有什么防身的手段,能对付它的,就算不是魔法,别的也行。”
卡修突然想起他说的那个很烂的笑话,指了指带来的魔法书,“除了这个以外。”
“不需要。”泰伦德好像并不在意,“关好门就行了。”
“关门?”
“锁好门,别开。像你昨晚那样。”泰伦德手一扬,做了个关门的动作。
“异种受到规则的限制,他们只有在人类允许之下,才能进入人类的房屋。”
“就算是普通的房子?”
“不是神秘学意义上的‘住所’。”泰伦德比了比形状,“就算只是一间漏风漏雨的小破屋,只要有一扇门、一个人在,异种也只能乖乖敲门。如果里边的人不开,异种也毫无办法。”
这完全出乎卡修的意料,规则,什么规则,约定俗成?还是有什么在监督着,还会有这样的规则?
强大恐怖的怪物居然会被一扇普普通通的门难倒在外,太匪夷所思了。
这么说,伊迪斯的“故事”!
卡修突然联想起伊迪斯对自己说的那个,不能在晚上随便开门的故事。
看来这个世界上,故事不仅仅是哄小孩而已……
“晚上关好门,白天,他们不能在白天外出。”泰伦德继续说。
“吸血鬼害怕日光?”这倒是一个很普遍的设定,对此卡修没有过多质疑。
“异种普遍不会在白天行动,吸血鬼尤其如此。”
“可是,我恰恰一般是晚上外出……”卡修每晚都要越过几条街,来快餐店找泰伦德学魔法。这段路程并不安全,要是卡修昨晚回家之前遭受袭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泰伦德沉思了一会,最后说,“那就跑。”
“跑??”
“对,离家近就跑回家,离我这里近就跑过来找我。”
说完这句不负责任的回答,泰伦德把烟掐灭,闭目养神,一副不打算再多回答一句的神情。
虽然事关性命,卡修很想继续问下去。但是这样惹恼泰伦德也不是很明智的选择,卡修只能记下这些关键信息,暂且跳过不谈。
“那好……可以上课了。”卡修无奈地说。
“本来想考察一下上节课的内容,不过这个吸血鬼倒是帮了我不少。”
指的应该是卡修成功用神秘来辨别了异种的伪装,这也证明了他对神秘的理解和体悟。
“既然省了事,那我们就直接进入第二课吧。”
泰伦德把手放到卡修带来的《经典十课》上,一阵熟悉的光亮闪过,最后翻动的书页停留住——
“第二课,是吟唱。”
“吟唱……”卡修默默重复。
“没错,释放魔法时,必须辅以对应的咒语。一组咒语对应着一个魔法,每组咒语都是独一无二的。”
说到这里,泰伦德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那么问题来了,我昨天吟唱的‘佚名·魔眼术’,它的咒语是什么?”
陷入沉默。
卡修愣住了,不是说不用考察了吗。
他是记得泰伦德在施放魔法的时候,嘴里的确念念有词,说了一连串东西。
但当时的卡修注意力没集中,再加上泰伦德念着东西语速飞快、音调奇怪,这又过了整整一天,印象已经几乎没有……
泰伦德见卡修陷入呆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解释道,“行了,咒……”
“我只记得简单的几个词,不是很清楚了。”
卡修声音较小,不自信地回忆,“好像是……宫殿、人,还有起源什么的……”
泰伦德停下了话,听完卡修的回答。
然后,泰伦德侧了侧头,“你在说什么?这些词?”
卡修见泰伦德不明所以的反应,于是模仿起昨晚时泰伦德那特殊奇怪的语调,重复了一遍:“宫殿、人,还有起源。”
这时,泰伦德的表情骤变!
他突然站起,反应夸张,嘴里的烟也没来得及叼住,掉了下来。
卡修差异的看去,发现泰伦德的眼睛里泛着异样的光芒。
“你再说一次,重复一次。”泰伦德急促地说,语气里蕴藏着十分激动的情绪。
“哪种?”虽然不知道泰伦德为什么反应激烈,卡修还是决定照做。
“嗯……两种,用刚才的两种不同方法。”
“宫殿、人,还有起源。”先是普通说话的语气。
随后,卡修咳的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模仿泰伦德的特殊语调,“宫殿、人,还有起源。”
“对,对,对!”
泰伦德大吼着,一个“对”比一个大声。
他握住卡修的双手,双眼瞪大,死死盯着卡修,“现在告诉我,这两句话是一样的吗?”
“啊?”
这不都是这几个词——等等,翻译?
“别管我!是不是。”泰伦德越凑越近,手劲捏的卡修生疼。卡修几乎就要担心一旦回答错误,就会走不出这个房间。
“是,没错。”卡修虽然疑惑,还是回答了这个理所当然的问题,“只是音调上——”
“只有音调上不同?”
“对。”
“哈哈哈哈——!”
一连串迸发出的大笑,泰伦德松开卡修的手腕,背过身去狂笑起来。他疯狂的笑声佐以夸张的动作,几乎就要弯断了腰。
还没等困惑的卡修发问,泰伦德就转过身来,语气完全不带着平时所见的颓废,他说:
“恭喜你,少年,你是个彻底的天才。我敢保证,除了你,魔法界没有任何一个人担得起这个名号。”
“天才——?”卡修摸不着头脑。
“也恭喜我,泰伦德·摩尔。我终于探寻到了魔法的秘密,发现了知识宝库的——”
“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