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光——
唰的一下,只听到空气被破开的声音。
直到那光闪过去,卡修才反应过来,慢半拍地抖了一抖。
那金光的目标并不是他,径直从巷内飞过去,速度飞快,恍如闪电。眼睛都跟不上,反应过来时已经精准地刺入了异种的左胸——
那是一只光矢,巧妙的避开了壮汉和持枪的两人,穿刺过异种的心脏,把它定在了墙壁上。
时机完美,精准的一击。
墙都被那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摇了一摇,光矢稳定得一动不动,光芒与怪物肉体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那怪物发出激烈的嘶吼,痛苦的挣扎和反抗,但还是不得动弹,无法挣脱。
那手持光枪的男子似乎料到了这突发情况,他把枪旋转一圈,大喝一声,枪身发出更闪耀的光芒。随即,男子将枪穿进了异种的右胸——
一左一右,完全固定在墙面之上。
“吼——!”更加痛苦的吼叫,异种似乎进入了回光返照时的极端狂暴。
仇恨、愤怒,它张牙舞爪,像是要撕碎生吞那三人。
“完全固定!三号,开始审判吧——”持枪的男子似乎是小队的领队,他直勾勾的面对着异种,面不改色地将光枪慢慢向墙内推进。
光芒覆盖的枪身不断灼烧着怪物的肉体,那伤口刺穿骨肉抵触到墙体。
“是!”被称为三号的女性果断地应了一声。
她迅速将手边的箱子解开,一番操作,几道关卡扣开。女子一提,那里面的物体显露出来——
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白色为底,红色横竖画线。
这不是什么仪式用品,十字架末端的延展尖锋告诉着一个道理,它是不知不扣的凶器。
她将十字架举起半空,力量惊人的一挥,碾轧在了异种的面部之上。
——或者说,是刑具。
随着异种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声哀鸣,骨肉断裂,鲜血飞溅。女子面不改色,她的制服裙上点染起一片片的赤红。
…………
“狩猎结束。”一号把“武器“收起,光芒从他手间消散,或者说他手上本就没有任何物体,那光芒铸成的枪就只是“一道光”而已,“二号,你怎么样。”
二号满身的血迹和黑色伤口,但只是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没事,回去再说吧。”
说罢,他抗起异种的“尸体”,掂量掂量了那份重量,一步一步稳稳的跟上。
三号把染了血的巨大十字架收回盒子里,背回了背上。她表情平静,要不是衣着上沾着的鲜血,完全看不出刚才残暴虐杀的气质。
一号没说什么,只是举起手,向夜空中的远处比了几个手势。
黑夜的遥远方向传来一声尖啸,像是某种暗号或口令。听到这一声的一号,回头示意另外两人跟上撤离。
“队长,可是。”三号开口了,她平静的目光绕过一圈,语调中带着一丝疑惑,“刚才的那个目击者,哪里去了?”
…………
“这么说,你碰到了巡夜班的?”
这是泰伦德,现在二人正在他的住所。
由于受伤,卡修只能暂且放弃了回家的计划,直接赶到快餐店来。
这还没到他们约定的时间,但事态紧急。泰伦德见卡修捂着手臂面色难看的冲进店里,也没说什么,就拉他回到了这个“住所“。
卡修刚坐定,就马上跟泰伦德简单讲述了一下遇到异种的经过。但略去了自己去警局的原因,以及愚者给他的指点和判断。
“巡夜班?”所以,卡修还是按常理发出了疑问,“那是什么。”
“就是教廷……”泰伦德眼神飘忽的闪了闪,然后换了个话题,“算了,先处理伤口吧。”
卡修把破了半边的大衣脱了下来,衬衫拉到上面。只见三道抓痕划破皮肤,深入血肉。还好只是擦过,他并不是那异种的主要攻击对象,伤口并不深。
只是,那伤口流血虽不多,似乎凝固了起来。但反倒是萦绕着一层黑色,带来了持续剧烈的疼痛感。
“是毒吗……”卡修皱着眉,额角流下冷汗。
“不太像。”泰伦德凑近,观察了几眼。
随后,他正经起表情,卡修突然感到周围的空气震了一下。电灯忽明忽亮,耳边浮现了一些低沉的噪音。
泰伦德站起身来,他外表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气质却好像换了个人,给卡修的感觉完全不同了起来。
对……真实之姿。
泰伦德曾说的那个现象,在施放魔法时外貌、穿着会发生一系列变化。
但是此时的卡修没有魔眼术的效果,无法观察到泰伦德此时的变化。所以只能勉强感觉到一些细微和感觉上的差别。
泰伦德右手停在伤口抓痕的上方,右指旋转两圈,同时口中吟唱出陌生的咒语:
“探其因,破其理。
为苦难而生,为血肉而死。
怨毒与丑恶,离去,然后消散。“
泰伦德的语速依旧飞快,吐词不清,音调奇怪。但由于之前翻译的缘由,卡修在认真分辨、强行认知之下,还是认清听懂了这三句咒语。
“希尔罗斯·诅咒消除。“泰伦德说出最后一句。
但正在仔细听咒语的卡修,就来不及注意泰伦德翻飞的手部动作了。
只见他最后右手一反,两手合并一拍。光芒从那之下亮起,与此同时一阵清凉从伤口处传来,黑色的疤痕和印记居然松动了起来,慢慢剥离、飘起,化成烟气……
“希尔罗斯?”卡修之前就想问了,那个“魔眼术”的名词前,也有个“佚名”的前缀……
“代表创造此魔法的魔法师,冠名。”
泰伦德望着从伤口上飘散的黑烟,吐了口气,像是解决了一般,轻松的坐回了沙发上。
卡修默默记下这个魔法冠名的知识,随后问,“这么说,我这个伤口是被诅咒了?”
“诅咒,是个很宽泛的概念。”泰伦德喝了口茶,他身上莫名的气势渐渐消散,似乎脱离了真实之姿的状态,“带来痛苦、仇恨、罪恶、疯狂,附带负面效果的都能归到诅咒一类。“
“……很实用的魔法。”卡修点评了一句。
“对,我会建议你把它放到常用法术清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