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过说了些事实,你这就沉不住气了。”萧尘厉道:“想来昨日被你留在宫里的那女孩,不是个简单的小侍女吧。”
淑妃嘴硬道:“皇上到底想说什么?”
萧尘厉道:“你留她一日,接下来可有打算?”
“皇上。”淑妃正视萧尘厉,“我来找您是为了替寒王求情,您没必要将话题扯到一个不相干的小女孩的身上。”
萧尘厉笑了:“她是不是一个不相干的女孩,淑妃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淑妃也笑了:“皇上您每天公事这么繁忙,竟还有时间和精力来关心这等小事。”
“朕也是不得已。”萧尘厉道:“朕的难处,你是知道的,所以你就更不该来插手这件事,来跟朕作对。”
淑妃自嘲一笑:“皇上又何必将这事说的如此严重,不过是一件小事,若是你还要父慈子孝,便饶了寒王这一次,又如何?”
萧尘厉哼声道:“朕罚他,自有朕罚他的理由。”
“什么可笑的理由。”淑妃不服道:“不过是为了满足皇上您那一点可笑的自负心。寒王不受您控制了,您就罚他,罚到他继续甘愿做你的傀儡是吗?”
“赵萌!”萧尘厉怒吼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淑妃自嘲一笑:“怎么,臣妾说到您的痛处了?您这是心虚了是吗?”
“我心虚?”萧尘厉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他不需要!”淑妃大喊道:“他不需要你这么做!”
萧尘厉冷笑:“他需不需要,朕比你清楚。”
淑妃无奈的低下了头,她就知道自己说不过萧尘厉,他太过于执拗了。
淑妃叹息:“你当真要继续处罚寒王,让他在静心佛堂一直跪着吗?”
萧尘厉冷漠道:“他何时知错了,朕便何时饶了他。朕要让他知道,朕的威仪是不可以被侵犯的。”
淑妃低下头,看着地面,轻声道:“若是那日犯错的人是‘他’,你还会下这样的命令和处罚吗?”
萧尘厉哼声道:“‘他’不会犯这样的错,朕不允许他犯这样的错。”
淑妃道:“臣妾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萧尘厉道:“朕说了,朕不允许他犯这样的错。”
“呵。”淑妃苦笑,“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将寒王一人当成了傀儡,想不到并不是如此,就连‘他’,也是你的傀儡。你口口声声为了‘他’好,可你从未问过‘他’的想法。寒王挑战你的威仪你便罚寒王,我想,若那日的人是他,你也会这么做。”
萧尘厉静静地看着淑妃,许久都没有出声,他没有反驳她的话,更像是一种默认。
淑妃看着他的默认,心里渐渐泛冷。
她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替萧慕寒将这个事给求下来。
就算是为了不辜负那个人对她的所托,既然那个人通过易穆找到了她,那她无论如何,也要让那个人满意。
“皇上。”淑妃跪了下来,“臣妾求你免了寒王的罪责。”
萧尘厉盯着跪在他脚边的淑妃,厉声道:“淑妃,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淑妃的心提起来,他喊她淑妃,这代表着他真的生气发怒了。
虽如此,淑妃还是跪的笔直,对他道:“臣妾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我之所以替寒王求情,也是因为不想辜负梅妃的所托。皇上,梅妃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还请你看在她的面子上,饶了寒王这一次吧。”
“梅妃。”萧尘厉不屑的哼笑:“你拿梅妃来挟持朕?她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值得朕给她颜面的?”
“皇上!”淑妃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怎么,朕说的不对吗?”萧尘厉哼笑道:“我看你替寒王求情,并不是因为受了梅妃临终所托,而是因为受了那个人所托吧?”
淑妃知道萧尘厉说的是谁,或许是因为心虚,她低下了头。
“皇上说是,便就是吧。”她也懒得再辩解了。
淑妃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让萧尘厉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他气的一把将案桌上的奏折都挥在了地上。
‘啪啦啪啦’的声音,是奏折掉在地上的清脆声。给这空旷的御书房,又添上了一丝薄凉。
萧尘厉指着淑妃道:“你今日非要惹我发怒不可吗?”
淑妃毫不退让道:“臣妾只是想替寒王求个情,皇上又为什么非要揪着他不放呢?在臣妾的眼里,寒王已经很可怜了,不是吗?”
萧尘厉哼笑:“你可怜他,寒王他知道吗?”
淑妃道:“我无需让他知道。”
萧尘厉不屑的笑了起来:“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啊。”
淑妃又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她低着头,心里生出无边的落寞。
萧尘厉看着她一脸的落寞,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他对她道。
淑妃丝毫不动,装作没有听见萧尘厉的话。
萧尘厉不耐烦道:“朕让你起来。”
淑妃抬起头道:“皇上这是答应了臣妾的求情了是吗?”
萧尘厉闭上了眼睛,沉思了良久,终于败下阵来,“你起来吧。”
淑妃脸上一喜,她太了解萧尘厉了,知道他这个表情就是代表了退步。
“谢皇上。”淑妃像是打了一场胜仗,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崔炎。”萧尘厉将崔炎给喊了进来。
“皇上。”
萧尘厉冲他招招手:“过来。”
崔炎来到皇上的身边,低着头,一副准备随时待命的样子。
萧尘厉喜怒无色道:“你去静心佛堂宣布朕的口谕,让寒王回去吧。”
“是。”
崔炎低着头准备退下,他是绝对不会好奇皇上怎么突然下令让寒王回去了。
他们是做下人的,只有听从主子命令的份,没有去质疑主子的份。
“崔公公。”淑妃突然出声喊崔炎。
崔炎停下脚步,看向淑妃:“不知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淑妃淡淡道:“本宫从景承宫带来一个小宫女,你将她也给带去静心佛堂,让她亲口告诉寒王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