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穆见苏婉玲急于辩解,便耷拉着脸道:“可王妃刚才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奇怪啊。”
苏婉玲暗中咬牙,她已经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无端的中了易穆的计谋。
“我不过是可怜你的身世。”苏婉玲隐忍道:“可怜你无父无母,失去了亲人,还能活的如此潇洒自在,真是让本王妃佩服。”
易穆正经道:“王妃说错了,什么无父无母?葬身火海的,只有我那宠爱妾室的父亲,还有那仗着我父亲宠爱便嚣张跋扈的妾室母女。我母亲和弟弟,可是活的好好的呢。”
易穆的这一句话,引来了两个人的不满。
不仅是苏婉玲皱起了眉头,一脸隐忍不发,觉得易穆这是在诅咒她和她娘亲,还有父亲。
站在一旁静待易穆发挥的萧慕寒,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易穆以前在跟他提起身世的时候,说的是父母双亡,连弟弟也是早逝,怎么这会儿跟苏禾说起的时候,又是母亲健在,弟弟也还活着了?
他心里充满了疑惑,不知道易穆跟他说的是假话,还是跟苏禾说的是假话。
若是跟苏禾说的是假话,她又何必拿自己的身世说谎,属实是没必要。
此时,易穆还没发觉自己的谎言穿帮了,她一心想恶心苏婉玲,让她心里被膈应,偏偏还不能反驳。
苏婉玲原本是想拿她的身世找麻烦,她却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苏婉玲有苦说不出。
易穆的心都放在对付苏婉玲上,一个疏忽大意,便忘了自己曾跟萧慕寒说过,已经父母双亡,弟弟也早逝,所以才会把苏沐之当弟弟一样看待。
她还说自己寄人篱下,处处受婶娘的欺负,她婶娘还打算将她嫁给一个老头。
这些话,都是她说的,可是易穆现在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就想着怎么让苏婉玲自食恶果呢。
事实上,苏婉玲确实被易穆怼的心里发堵。
其他人不知道她和易穆的关系,但是她心里可是清楚的很,易穆口中这个妾室母女,说的自然是她娘柳如烟和她。
就算易穆现在当着她的面,说她和她娘都葬身火海了,她也不能去责问易穆。
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恶气。
偏偏易穆不放过她,不让她好受。
易穆看着苏婉玲,又道:“说来也是我父亲倒霉,他那妾室本就心肠歹毒,这大火发生的也是无缘无故,许是老天对她恶贯满盈的报应吧。”
“你!”苏婉玲一个着急,责骂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了,她怎么能由着易穆说她的母亲恶贯满盈。
苏婉玲在心里衡量了一番,才开口道:“虽是你父亲的妾室,但好歹也是长辈,你应该称呼她一声小娘的吧,怎么一口一口妾室。再怎么说,妾室的女儿,也是跟你一个父亲,也是你妹妹。方才听你的言辞,可没有半分将她们当做亲人的样子。莫非,这大火,起的古怪?”
听到这儿,易穆都想笑了。
她还没去质问苏婉玲当年苏府的那场大火是怎么一回事呢,苏婉玲倒是厚颜无耻的舔着脸来质问她了?
这可真是贼喊捉贼啊,苏婉玲这厚颜无耻,贼喊捉贼的本领,倒是深得柳如烟的真传。
易穆抬起头,淡淡道:“王妃这是在问案吗?”
“当然不是。”苏婉玲挑眉,“好奇罢了。”
易穆轻声道:“我还以为王妃是怀疑这大火是我放的呢,其实我也好奇呢,家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起火。最重要的是,这大火还是起在我的屋子里。你说,在我屋子里,烧死了妾室母女,我父亲为了救她们,也随着葬身火海了,这么说来,真的是疑点重重。”
易穆故意将嫌疑往自己身上扯,就看苏婉玲会怎么说。
此时,苏婉玲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知道,易穆为什么要这么说,更是因为她心虚。
因为青禾居的那场大火,是她和她母亲策划的,现在易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必定是知道了她和母亲的计谋。
易穆见苏婉玲说不出话来,浅笑起来:“我父亲那妾室一贯的嚣张跋扈,可以说是死不足惜,只是可怜了我的父亲,被蒙蔽了双眼,也跟着去了。”
“你不该这么说你的小娘。”苏婉玲瞪着眼,实在是忍不下心里的这口恶气。
她虽然现在顶替着苏禾的身份,但到底是妾室柳如烟所出,她是鸠占鹊巢。
虽然仗着自己现在是嫡出,又是正妃的身份,便想处处压人一头,但是骨子里,苏婉玲还是个庶出女,她娘柳如烟也是庶出女,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这就像是苏婉玲骨子里的痛,她痛恨嫡庶有别,她痛恨自己的娘亲只不过是一个妾室。
凭什么苏禾可以嫁寒王,她不可以,明明她处处比苏禾优秀,明明她娘亲的母家也比苏禾母亲的娘家强了不知多少倍。
可是就因为苏禾是嫡出,就能凭借着身份,嫁的一个好人家,她不甘心,明明她也很喜欢寒王,为什么寒王要指名道姓的娶苏禾,不愿意娶她!
嫡庶有别,在苏婉玲的心里,就是一根刺,她听不得别人说这个话题,可是偏偏她现在占据的,是嫡女的身份。
她知道易穆是故意要这么说的,为了刺激她,为了激怒她。
而苏婉玲也确实是忍不了,她不像她的母亲柳如烟,有城府,知道什么时候该隐忍不发,知道什么时候该乘胜追击。
苏婉玲的阅历只是在苏府和寒王府,所以她忍不了。
“难道你母亲便是这么教导你的吗?”苏婉玲板着脸,既然易穆侮辱她的母亲,那她自然也要找易穆母亲的不痛快。
苏婉玲冷声道:“身为当家主母,容不得一个妾室,竟然还教唆自己的女儿侮辱贬低妾室,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尊敬。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导你的,还是说,你母亲枉为人母?”
孔蕊儿在苏府就是一个受气包,任人搓拿揉捏,苏婉玲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此时说起孔蕊儿的不是,她可是没有一点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