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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元宵难解心结

只是最后梅若华还是决定和他们分道扬镳,所求不同,走的路也不同,最后自然不可能达到相同的终点。

这一世的梅若华,原主心心念念恋慕秦敛,将秦敛视作她的全部信仰,可是最后她的信仰却因为一点阴差阳错将她抛弃,九死一生,才有了今日的梅若华。如今的她,早已将情爱之事抛之脑后。元宵,露凝香。这一桩桩一件件,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有一点她却是很好奇的。梅若华问涂白风:“定王殿下,你新婚不久,已有正妃,据说府中还有不少侍妾,我好奇的一点是,你打算将我置于何地?”

“我会许你侧妃之位,但是却会要求府内上下所有人已正妃的礼仪对待你,侧妃只是个名号而已,我不会亏待你的。”

梅若华笑着点头。男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吗?梅若华不明白,什么都不想付出,只是在一些虚无的礼制或是金银之上给予承诺,便觉得自己足够伟大,付出的足够多。可惜啊,梅若华偏偏不想要这些。

梅若华对涂白风说:“定王殿下,我是个不甘于人下的人,即便自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依旧要争一个最好,否则,我宁愿不要。”

涂白风皱眉,似乎很是不明白梅若华这种想法,想要开解她:“若华,正妃侧妃,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只要本王对你足够好,即便你仅仅是个侧妃,也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梅若华摇头,不认同涂白风的说法,说道:“抱歉,定王殿下,或许这在你眼中,只是一个虚无名号,在我看来却是最为重要的,我要的,就是那一个虚名,我梅若华,若是要嫁,他不必是人中龙凤,将帅之才,我只希望,一来他能真心待我,二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向天下人宣告我们是彼此的夫妻,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上来和我们说一些不合礼制,不合规定的话。定王殿下,这两点,你一个都给不了我,我自然,也不能答应你。”

涂白风还是不死心,想要再争取一下:“若华,你当真想好了,我若是……”

翻来倒去,无非也是那么几句话,梅若华确实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还没有等涂白风说完,就抬手阻止了她:“定王殿下,你不必再劝,我如今无父无母,婚姻大事,由我一人决定,我今日敢对你说出这样的话,便足以证明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店内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送定王殿下了,请吧。”

“梅若华,你请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境地,你是个女子,一生最大的事就是无非嫁一个好夫婿,今天你说的这些,我并不会放在心上,我等你后悔的那一天,亲自来定王府找我,我府邸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多谢王爷好心,只是恐怕你这辈子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梅若华站起来,转过身看向床边的兰花,不再看涂白风,冷着声音说道:“定王殿下,请吧。时候不早了,您再不走,新婚燕尔的王妃该派人来找你了。”

身后没有动静,不知过了多久,梅若华才听见有人狠狠敲桌子的声音,然后门被很大声的打开,又被很大声的关住。涂白风似乎很生气,不过,又关她梅若华什么事呢。梅若华这么想着,指尖扶上有些枯萎的兰花叶子上。

梅若华本打算出去继续看店,但是一转身,却看见元宵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看着她,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开口第一句,问的却是:“娘,你要嫁人了吗?”

看来,听到了不少。梅若华把元宵招到身边,然后颇为无奈地说:“娘才不要嫁人呢,娘有小元宵,只要有你啊,娘就什么都不需要你了,开不开心。”

元宵却不听梅若华的这番说辞,板着一张小脸,郑重其事地问她:“娘,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啊。”

“娘亲也是在很认真的回答元宵啊,元宵为什么不信呢,那你说说,如果娘亲嫁人了,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元宵拖着小脸想了半天,却问梅若华:“那娘亲,是想让我开心,还是不开心呢?”

这问题有意思啊,梅若华笑着问他:“开不开心,是看你的心情而定,这个为什么要问娘亲呢?”

“如果我开心了,娘亲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嫁人,那我便做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来哄娘亲开心。若是娘亲需要我不开心,来以此做借口撵走那些讨厌的人,那我就做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来当一个不懂事,只知道无理取闹的坏小孩。”

梅若华听完之后一怔,元宵早熟,这是梅若华知道的,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已经早熟到这个地步,一喜一怒,都不考虑这么多,他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梅若华五岁的时候,还会因为吃到一块大白兔奶糖而开心,也会因为丢失心爱的玩具而伤心。可她的儿子,竟然已经到了用自己的欢乐喜悲来讨好娘亲的地步。

梅若华不笑了,抚摸着元宵这张尚且带着婴儿肥的脸,有些痛心地教育到:“元宵,你记住,你只有五岁,没必要这样懂事,你可是任性,可以胡闹,只要在底线范围之内,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这是你这个年纪拥有的权力,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我们大人会处理的,你还小,不用想这么多。”

元宵似乎不解,歪着头,很费力地想了半天,然后问梅若华:“可是,如果我太顽皮任性了,娘亲不是会累的吗?所有的大人不是一直都在告诉我们小孩子,要听话,要懂事,让我们不要太顽皮,为什么娘亲,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呢?”

梅若华耐性地和这个五岁的孩子说一些浅显易懂却似乎又晦涩难懂的道理:“因为那是他们的父母啊,不是娘亲,那也是他们的孩子,不是我的元宵,你是我最爱的人,我自然希望你这一生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一举一动都是遵从你心中所想,不必被一些所谓的条条框框所约束,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的。至于累吗?当然会累啊,但是又能如何呢?子女不是就是来向父母讨债的,你是我的债主,我向你还债,理所应当,不是吗?”

元宵似懂非懂地问道:“是吗?”

梅若华没有犹豫,点点头确定地告诉他:“是的,就是这样子的。所以啊,我们再回到原来的那个问题,如果娘亲要嫁人了,元宵会不会开心。”

这一次元宵倒是没有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开心。”

梅若华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笑的眉眼弯弯,笑了一会,似乎想起什么事,然后又问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娘亲和你爹爹成亲呢?元宵会不会开心。”

这只是一个试探,无论如何,即便梅若华和秦敛之间隔着的是血海深仇,都和孩子无关,梅若华从未和元宵说过她为什么离开靖国公府,为什么和秦敛和离,为什么元宵自小就没有了父亲。就算是偶尔元宵会问起,梅若华也是含糊其辞地回答道:“你爹爹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的。”

小时候的元宵,年纪太小,很容易就会被梅若华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后来元宵张大了点,问过一次,见梅若华不是很开心说这个话题,就没有再问了。来了京都之后,元宵见过秦敛,一次次两人见面却都是因为梅若华的缘故而剑拔弩张。梅若华有时候会在想,有人说,亲情是无法割舍的,那会不会,在内心深处,元宵是真正喜欢这个爹爹的,如果真是如此,她是不是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味地阻止元宵和靖国公府的接触。

元宵这次真的想了很久,时不时地还会偷看梅若华的脸色,希望能从她细微的表情得到些什么,不过是徒劳。良久,元宵才点点头说道:“开心。”

梅若华神色未变,依旧含笑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爹爹是个好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是对我很好,还有祖父和祖母,都是对我很好,对娘亲也一定会很好。而且,爹爹和娘亲,不就是应该生活在一起的吗?”

当真再过成熟,还是一个孩子,想什么事都如此天真。梅若华被逗笑了,揉着元宵的头说:“好了,娘亲知道了,元宵出去玩吧。”

“那……”

在元宵说出一些奇奇怪怪地话之前,梅若华及时打断:“大人的事,小孩子不可以管哦。”

“娘亲不是说,只要我开心,干什么都可以吗?”

“娘亲也说过,是在底线之内,你的底线,就是做一些小孩子该做的事,好了,现在去玩吧,大人的事,就交给大人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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