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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像只狗

小升初考试也是要先填志愿,有了班勋的前车之鉴,袁男老老实实地按一、二、三的顺序分别填了重点、第二、第三中学。

袁男两考科都考得很好,平均分95分,被重点中学录取,还正正规规地发了一个录取通知书。

袁男奶奶去世后,袁男爷爷盐葵花和五香葵花的存货卖完就没有再卖了。

袁男父亲又找了一个女朋友,没有多久,这个女朋友知道他有一个儿子,加上袁男父亲和她年龄相差有点大,邻里风言风语挺多,想和袁男父亲分手。

袁男父亲找不着她,想去她家找她,同时想让她的家人见见袁男,就远远指着她妈妈让袁男上去喊:

“婆婆,请问阿姨在家么?”

“阿姨,哪个阿姨?”

“就是您女儿?”

“你是那个袁男吧?”

“是的,我是”

“你爸爸呢?是你爸爸叫你来的吧?”

“哦,他在那边!”

“我给你讲过好几遍了,不要再来找我女儿了,你们不合适。”

“袁男,快点,叫婆婆!“

“不要叫我婆婆,我担不起。你看你离过婚,儿子都这么大了。而我女儿恋爱都没有谈过,她不懂事,但你知道啊,求你放过她吧,邻居们都说三道四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在不在家?我想听她亲自给我说。”

“她不愿见你,也不在家。一大早和邻居的一个小哥出去了。这些话,也是她想让我转告你的!”

袁男父亲很失望地离开了。一路上很失落地说:

“太绝情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呢?”

有了两次的失败恋爱经历,后来袁男父亲再找女朋友时,就把袁男的存在隐瞒了下来。

袁男几乎属于没有人管束的状态,初中开始,就没有认认真真背过一天单词,作业也常常不做不交,上课也不听讲,落下的课程越来越多,越听不懂就越不听,形成了恶性循环。

袁男什么书都看,恶补小学时候缺书看的遗憾,自己的零花钱全部用来买小说,从《镜花缘》到《武当山传奇》、还有《从东方神秘主义到现代物理学》,看得很杂,有时深夜都还亮着灯。学习自然也就顾不上。

袁男父亲有个好朋友的儿子是个神童,名叫杨志鸿,八岁就上了重点中学,他的父亲是苗族,母亲是汉族。袁男常想,是不是血缘关系越远的孩子就越漂亮、越聪明,譬如混血儿。

袁男常找他玩,他和袁男同岁,年级却要高两级,袁男因为读得是六年制,所以袁男进入初中一年级时,他已经高一了,无形中又比袁男高了三级,他和比他大三岁的亲哥哥同年级。

他的哥哥是个武术爱好者,名叫杨春雄,年纪不大,腾挪翻飞,劈叉下腰,无一不精。而他自己没有他哥哥能吃苦,所以这方面一直是他的弱项。

他打小就比他哥哥聪明,他哥哥上学时,他才四岁,就蹲在他哥教室门口玩,回家他哥不会做的题目,他都会。

然后直到他哥上三年级,他也到了上学的年龄,就直接从三年级开始往上读。

知道袁男零花钱多,没有人管束,所以每每都喜欢和袁男出去买东西,每次一进商店,他想要什么东西,他就会和袁男在柜台边看一看,袁男就会掏钱买下来和他共享。

而袁男也喜欢去他们家玩。虽然袁男奶奶在世的时候,常常对他讲:

“勤走亲也疏,久坐令人厌”

袁男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就是忍不住想去找杨志鸿玩,因为他是神童,袁男就想从他身上学点东西,或是想沾沾他的神气。

杨春雄也会教教袁男一些基本的防身术,让袁男和自己的弟弟一起练练腰腿什么的。

假期时,杨志鸿和杨春雄也希望袁男来家里玩,只是天天去,就会打搅到他俩的学习,他们的爸爸妈妈下班时看见袁男在家,开始时,还一起吃饭,时间长了,就开始厌烦了。

他们的爸妈每次上班前都会交待他们兄弟好好学习,杨志鸿就和袁男约定,如果看见有一盆仙人球放在窗外,就可以来家里玩,如果放在窗内,就表示父母亲在家或是不方便袁男来玩。

袁男从他们家楼下过了几次,抬眼望去,终于看见仙人球放到了窗外。袁男兴冲冲地去他们家,自然三人一边聊天,一边玩耍。

突然杨志鸿听到了他父亲中途回来的声音,赶紧让袁男藏到了卧室床下,直到他父亲回来拿了东西,又告诫两兄弟好好学习,才匆忙离开。

杨志鸿和杨春雄并没有再管袁男,好像忘了袁男还在床下。

袁男等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面红耳赤地从床脚爬出来,

“哥,你快看他,像不像一只狗?呵呵呵呵!”

袁男很快离开了他们家,从此很少再去他们家了。

杨志鸿后来学习下降,还曾和同班同学一起去新华书店偷书,还被抓住,只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只作了大会上点名批评,而和他一起的汪同学,却被学校记大过处分。

可能家里人怕杨志鸿学坏,每天都坚持接送他放学上学。有时上学途中,袁男跟在他们身后,他们都走得快快地避开袁男。

而且,自己的成绩下降,也会归因于袁男天天找他玩。

袁男初二的某一天,杨志鸿放学故意叫上袁男一起走,两人的家都离得不远,袁男很开心,杨志鸿选择回家的线路从公园穿过。

走到公园出口处,杨志鸿看见他妈妈远远地走过来,杨志鸿作出一付不理袁男的样子,还拉着袁男的手然后再甩开,仿佛是袁男在纠缠他,而他很是厌烦的样子。

当他妈妈走近时,他大声对袁男说:

“今后不要再来找我,放学各走各的。不要再来纠缠我。”

袁男苦笑了一下:

“从明天开始,我不会再找你,也不会再纠缠你。”

为什么袁男说这个话呢?因为袁男第二天就要休学离开这所重点中学了。

休学的原因是班主任说袁男的学习太差,曾经期末考数学睡过了头,考试快结束才来,那次数学只考了3分,其它科也很差。建议袁男休学一年。

其实,从初二下开始,袁男已经开始认真听课,认真完成作业,不懂的课程也在自学查缺补漏,成绩稳步上升,语文还曾考过全班第一,但是没有同学相信是袁男的真实成绩,都认为是袁男抄同桌太浩的,太浩是袁男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也因为袁男每年过年去给班主任拜年,所以把袁男从最后一排调到第一排和太浩坐。

这时的袁男理直气壮地说:

“说我抄太浩的,太浩有我考得高么?”

“你抄了大部分,太浩错的那部分,你运气比他好呗。”

班主任对袁男的进步视而不见,还是约谈了袁男的父亲,强烈要求袁男休学一年,去补基础。

而袁男休学离开班级之后,班级里却塞入了一个捐资生。捐资生要给学校一大笔钱,只是那时每个班的人数和座位都是固定的,要进来必须有空额才行,袁男的离开就产生了一个空额。

袁男休学离开前带着礼物去了一趟班主任家,班主任送了袁男一支钢笔。

袁男认为这支钢笔应该是班主任赔偿给自己的。因为袁男上课时一边听课一边把钢笔放在手里摇来摇去,被班主任收了,然后放在粉笔盒里被别人拿了,问谁拿了时没有人承认。

袁男只好又把爷爷的钢笔拿来用,又被收了。袁男没有笔用,只好用三天的早餐钱买了一支最便宜的圆珠笔。

可是又被老师收了,袁男再没钱买笔,直到一周后老师约谈家长到袁男休学,真是速战速决。

袁男父亲已经给袁男联系好了一个乡村中学,让袁男去那里“回炉重造”。

袁男要去读的这所乡村中学全称“渔溏农业职业中学”,说是渔溏,其实只是一个地名,和渔业一点关系没有。

这个中学,是袁男小姑作为大学生第三梯队下到乡村去任职锻炼的第一站,袁男小姑任渔溏乡的乡长,这所中学是她创办的,初期时她同时也教课,而且引进大学生人才。

本来袁男小姑作为系里的学生会主席,品学兼优,又是班长,加上袁男父亲的关系,本拟留校。她的最好的同班闺蜜常来袁男家,袁男父亲对她有点小喜欢,袁男父亲那时也正在想找另一半。

袁男小姑他们系有两个留校名额,拟定一个是袁男小姑,一个是系里的另一个男生。

在毕业的骨节眼上,小姑的闺蜜就和另一个要留校的男生谈起了恋爱,并快速结了婚。然后对学校说,要留校,只能他们两个一起留校,不然就会导致两地分居。而且她也属于品学兼优的学生,并隐约透露省里有官员喜欢自己。

这样两难的情况下,袁男小姑选择成为大学生第三梯队从乡官干起,锻炼成长。

袁男小姑短短三年从乡长成为镇长、再成为特区秘书长、又成为特区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升迁很快。有次她下乡主持工作,组织部正好下来考察,问到她的行踪,有人就说她去了深圳,正好那时好多官员弃政从商,那一次提拨就没有考虑她。

多年以后,袁男小姑几经反辗,直到以正县级干部光荣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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