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他们合意要自己去铤而走险,到现在有手足无措,怕是皇帝现在不会记得自己是太子了,也将他跟那个没用的弟弟一并论处了。
于是他现在看着沉默寡言的臣下们就更加不舒心,干脆回去换了衣服就要想办法走,门口是御林军,走不得,后门无人,不过被锁了,也还从来没去过。
不过可笑滑稽的是,他身后跟着一大团劝阻的人,自然是苦口婆心,却无人能解释当初去御书房那一计的失误。柏生象征性的跟着一会儿就溜走了,等到其余同僚发现的时候,一面急着跳脚,一面还要拉住冲动的主子,实在辛苦。
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东宫也不是一块铁板,内里在建造的时候就留了不少暗道,这也是皇帝要求的,太子自然知道,于是他装模作样的绕了几圈,把这些看不顺眼的长胡子们溜了几圈,就悄悄钻到屏风后面去了。
转动案台上的雕花,黑漆漆的暗道里太子的身影闪没。
御书房里暗香缭绕,内侍端来茶水,下面是跪着的大臣,“太子殿下是有些顽劣,可必须禁足于他,怕是,怕是无用。”皇帝飘下去一眼,又专注于自己的文书工作里,“朕会不知道?还是爱卿觉得朕不知道?”
求饶声弥散开来,却没多少恐慌的味道。
皇帝放下笔,揉着手腕,然后一边磨着墨一边应付这来的人,是礼部尚书,太子的嫡系,他下面那个侍郎似乎是今年新科不错的苗子,皇帝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想问又顾忌着什么,索性提起端王,
“那小子可有什么动作?”
下面礼部尚书马上就捏把冷汗,其实为臣的立场皇帝都心知肚明,其实这话根本就不该问自己,但是太子门下自然是对端王的事情了如指掌,好半天,他才慢吞吞的回答,“殿下尚且没什么动作,一心在府中思过。”
的确如此,端王安静的出奇了,哪怕好几波忠于他的大臣来劝说,要他跟皇帝赔个不是,要给他求情,他都不理会,日复一日的待在府里,简直是最惬意的人了。
“太子可是出去了?”斗了这么久,太子知道的他自然也是,只不过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他出去可做了什么?”
“殿下方向,暂且还没出城。”那就对了,端王长出口气,现在皇帝还是牢牢掌控着京城,太子留在京城并不能做什么,反而出去更有机会,借此他可以好好看看,太子到底实力几何,能不能抵挡得住皇帝的惩戒。
“现在陛下想必是知道了,可并没有要责罚太子的意思。”
“你说我现在这样是为了什么?”端王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自己的心腹,这算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了,了解自己比皇帝说不定还要仔细,可是现在他问出这话,在对面的脸上看出了为难的神色。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他慢慢的吐纳着,仿佛在练什么功法一样。
这几日他已经习惯了安静,却还是不喜欢现在这种欲言又止,“你不说我也知道,”端王的声音甚至带了些笑意,“我不过是被泼了脏水,怪我是沈家灭门的主谋,可我到底有没有做过,他最清楚,却还是把我囚在这里。”
不难听出他的怨气,然而臣下的神色只是愈发的恐惧,“殿下,慎言。”这事大家都不满意,可圣旨飞快的下来了,也没人能说什么,原以为殿下这几日是想清楚了的,可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平静的样子。
“几位老臣都为殿下进言了,就是户部尚书都写了血折子,求陛下让您能恢复自由。”
“那老头的确是看我不上的。”端王大笑出来,“我倒是众望所归了。都觉得我有冤情,但我那个哥哥已经出去了,我还在这里,他没受罚,我难不成就得了赏么?”突然面前的紫砂壶变成了碎片,二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血色。
然而巨大的声响并没有引来什么人,“你看看,我这里的人都被遣散了,做的如此无情,现在也只有你来看我了。”端王面前摆满了酒,那个紫砂壶到是个异类。
“来,喝!”
这边愁云惨淡,那比爱你也是黄沙漫天,曲笙发现这边的环境也太多变了吧,一会儿是林地,一会儿又变成了草地,这还看见沙漠了。
之前是跟着商队一起走的,这会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主人你还是不要跟人一起了,你不急当上次跟你一起的就被杀害了么?】这话老实说听不出是认真还是调侃,不过曲笙对那件事倒真是心有余悸。这会儿还真打算绕路走,不过远远地听见了很清脆的声音,是女孩子们。
怎么这种地方还有那么小的孩子么?曲笙的思维到底不是跟她的身体相符合的,她自己也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一个人特别显眼,曲笙马上就被发现了,还就是那几个女孩子,曲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包围了。
要不怎么说天真烂漫呢,她还没说什么就被叽叽喳喳的关心包裹了,
“你有没有水啊,你怎么一个人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我们的物资可多了。”“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京城人士,是要去云南的吧,那就跟我们一起,路上也有个伴。”
前面都还没什么问题,曲笙的警戒心在云南出口的一刹那就被启动了,她的眼神也马上就变得严肃和防备,吓到了这几个,“你们怎么知道是要去云南的?”这该不会是陷阱吧,这么一开口就知道自己要去云南?
曲笙可不觉得那个地方是个香饽饽,那么多人有去无回的地方,还有人心心念念着要去?
几个女孩子最小的十多岁,最大的跟曲笙差不多大小,面面相觑,虽然有些害怕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这条路只能去云南了,是最近的,而且需要特殊的路引,你若是没有,是不能过关,还要被抓起来的。”
曲笙头皮发麻,皇帝到底是想怎么样,这么严格的控制去云南的人,还特殊路引,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可怎么弄到?
“你们的路引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