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泥带水?罗娇娇,我刚才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吗?”
他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罗娇娇,唇边是讽刺的笑容。
“既然你那么想离婚,那我就成全你,明天吧,不需要很长时间,你准备准备。”
修长的腿迈出病房的时候,罗娇娇还沉浸在他说成全的话语中,病房里并不冷,可她环着身子,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瑟瑟发抖。
封以琛离开病房后在转角遇见了正巧路过的梁白,梁白眼梢一带,撇了眼走廊一头的病房,表情分明在说:“是谁说不会来看的?现在面前难道站的是鬼?”
“让开。”
他沉不住气,明显是心情不好。
梁白挑事的眼更加锐利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抓封以琛的小辫子,这时候那么好的机会,又怎么会错过,手臂堪堪拉上他的肩膀,没等被他挣开,就推着封以琛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猜你现在会想喝酒。”梁白开了门就朝储物柜走去,转身时手上拎了一瓶酒。
两杯浓度相同的酒摆放在封以琛面前,可他只是靠在门框边,连半点要进来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怕我问你什么?所以连进门都不敢?阿琛,你什么时候这样过,难道不想说点掏心窝的话,我能帮你分析分析?”
封以琛知道他不过是想套点话,可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进来,不算很快,慢慢的移动到办公桌前,没坐上椅子的他,选择坐在办公桌一角。
“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遇到的麻烦事,说说吧,我能帮什么忙?”
梁白上学时候副修了心理学,没秦婉儿学得深,只是浅尝即止,因为按照他的性子,通常感兴趣之后便会一头扎进去,而当时梁白不想过多知晓人性的隐藏面,所以他主动放弃了这门课程。
封以琛扬起脑袋,一杯酒下肚,手伸过来抢了酒瓶,又一杯倒满,梁白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就看见他又灌下一杯,眼瞧着正要倒上第三杯。
“哎,你这太猛了,一会喝醉了被你女儿看见可不好。”
封以琛嗤笑着,手臂甩开梁白的钳制,哗啦啦酒瓶倒了过来,他不管不顾起来,连梁白都觉得疯,不过也只有这时候,你才会觉得封以琛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只知道数字的机器人。
“我知道罗娇娇肯定和你说了些狠话,但是女人的话,有时候只能听一半,有时候一个字都不能信。”
这点梁白深有体会,当初封双双说不爱他了要离开,他蠢得连喝一星期的酒,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那摔在酒瓶堆里的感觉,可事实是什么?封哲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真的别喝了,你看看你现在哪配的上封以琛的名字,简直和酒鬼没什么区别。”
事已至此,梁白有些后悔把人拽进来,那酒他珍藏了很久,本想着就是喝两口品一下聊聊天,没想到现在都快见底了。
封以琛一共灌下去五杯,喝完还是面不改色,他冰冷的双眸扫向梁白,后者一个激灵:“不过就是酒,你要喝酒喝吧,记得明天把钱给我。”
“明天罗娇娇要和我去民政局。”
封以琛轻蔑的笑意缓缓展开,那是梁白能感受到毛骨悚然的笑。
“民政局,你们,说要去离婚?”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怯怯的把酒瓶收到手边,生怕封以琛一个不开心,直接摔在地上,他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你有办法阻止吗?我给你这个数。”
他不知是喝醉了,还是真心想让梁白帮忙,反正五个手指伸出来,梁白还是眼前一亮。
“你说真的?我帮你阻止她,你给我这个数?”
他学着封以琛展开五指在面前扬了扬,这数字要是能拿到,下半年的研究费用就不用愁了,他更不用被科室里面的医生追着要债了。
“你会有办法?”封以琛说着头朝后仰,梁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只要封总说话算话,我当然有办法,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梁白眼红那五指手指的钱,自然会用尽办法办妥,实在不行,他给她直接下点安眠药,只是委屈了罗娇娇,但正要能研究出成果,也算是罗娇娇善行。
“成,交……”
封以琛终是醉了,坐在办公桌上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梁白费劲全力把人抬到后面的小房间,他闭着眼还皱紧了眉头,梁白不免唉声叹气,本来看戏而已,这会还真有点可怜封大总裁,尤其他昏睡中还喃喃叫着罗娇娇的名字。
梁白把人安顿好,盖上被子的时候发现封以琛口袋里的手机一闪一闪,他好奇的拿出来看,上面只显示两个字:“文母……”
这是,连秦婉儿三个字都不配备注吗?梁白没接电话,反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闪烁的界面拍了张照片,他想着,这些都是有备无患的东西,存着也就存着了。
封以琛睡得很死,连梁白什么时候离开都一无所知,办公室又恢复了夜晚的宁静,梁白按下里面的锁,关上之后,外面就进不来人打扰了。
“妈妈,封叔叔他还不回来给我讲故事吗?”
小文趟在秦婉儿病床上,这床是封以琛为了方便小文睡得舒服,特地帮两人换的大床。
秦婉儿略显失望的放下手机,空落落的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不安。
这一周时间过得太美好,犹记得小文那天是被封以琛牵着来的,秦婉儿才做完手术第二天,小文很乖很懂事,她能在秦婉儿觉得痛的时候帮忙呼呼,还像哄她的娃娃一样:“妈妈不怕,小文帮你呼呼就不疼了。”
本来以为封以琛会在小文来了之后就和她谈之前提过的事情,秦婉儿都做了对峙的准备,不料一连几日,他每天都来,事无巨细的在旁边照顾着,虽然封以琛没让小文叫爸爸,可秦婉儿那颗怨恨的心,渐渐融化了不少,她甚至还在好几个睡不着的夜里奢望过,能不能让这份和谐维持下去。
“叔叔可能晚上有事来不了了,小文先睡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