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哲的妈妈是谁,你不想知道吗?”
“是谁?”罗娇娇咽着口水,一丝焦灼写在脸上。
封以琛目色清明,不疾不徐得开口:“封双双,我姐姐。”
“嗯?姐姐?”罗娇娇愕然,封以琛的姐姐?
“封哲是我姐姐的儿子,那时候家里觉得未婚先孕丢封家的脸,所以母亲就让我认下封哲,对外都说是我亲生儿子,封双双生完之后就没管过他,封哲一直都是和我生活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没听他说起过妈妈,我还以为是你前任妻子生的孩子。”罗娇娇这时才明白,那天生日为什么封哲会说不要吃蛋糕。
封以琛见她还在纠结前几任老婆的事情,无奈得笑了。
“所以封哲和你姐姐关系不好吗?”
“不好,封哲其实很自闭,他不是我亲生这件事情没有瞒着他,有时候即便和我很亲近,他还是很克制,从小到大都与人不亲,也没什么朋友,认识你以前,他经常呆得地方就是画室,一呆就是好几天,不画完不出来。”
罗娇娇瞳孔震动着,她没想到封哲竟是这样的孩子,他默默承受了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那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妈妈来找他吗?”
想到这里,罗娇娇又着急起来,他知道封哲是不愿意得,不然也不会说有人要劫走他。
“封双双最近惹了些是非,家里的意思是让她去国外住几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她估计怕出去无聊,所以就准备带着封哲一起,之前已经和我提过,当时我没同意。”
“所以她就上门抢人了?”
罗娇娇手握成拳,眉眼都挤到一起,她竟没见到封双双此人,就已经心生厌恶,封以琛的袖口被扭曲成团,再一看满是褶皱。
“她应该是觉得带走儿子不需要我的同意吧,毕竟,她才是亲生母亲。”
对于封双双擅自上门的举动,封以琛也有着无奈,他这些年磨平了些性子,早年血气方刚,还会和封双双直面对着干,但后来他觉得封哲长大了,需要自己面对这些,所以管的也少了些。
只是今天封哲的反应他还是没看懂,照理说平时封哲自己都能对付封双双,向来只有封双双打电话求助,从来没见过封哲还需要求助于人,故而封以琛才深感疑惑。
“可封哲不愿意,为什么还要逼他呢?”罗娇娇冲着封以琛喊道。
封以琛反握上她的手,很凉。
他轻声安抚着:“先别激动,等到了家里看看情况,如果封哲不愿意,我不会让她带走他,放心。”
罗娇娇闻言点头,眼焦急得盯着窗外,就想快点到封家。
封家一楼,封双双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在地上,她手上还划开好几个口子,血水混着陷在肉里的碎片,零星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就晕染开来。
“大小姐,你先让我把手给你包扎好吧,在下去会感染的。”
管家林伯正在劝着封双双,可封双双一双凌厉的眼扫过,满是无谓的看着他。
“封家要把我发配到国外,现在儿子也不想认我,感染又如何,血留光了才好。一了百了。”
她盯着二楼楼梯边上那道瘦小的身影,凄笑着:“封哲,我知道你不想认我,也是,我根本不配做你的妈妈,可你又知道我是为什么才会这样吗?”
封哲躲在二楼,他瘫坐在地上,双脚荡在楼梯转角的空挡里,摇摇晃晃。
“当年我生下你,你外婆说我败坏门风,又说不想认我,我很彷徨,当时我刚失恋,被你那个没良心的爸爸给骗财骗色,可哪怕我有一点狠心,都不会生下你。”
封双双眼泪不自觉的流,她胡乱擦上一把,脑海里封存的记忆翻江倒海般汹涌而出。
“怀你的时候很辛苦,每天吃不下睡不着,我想着没关系,有了你我就能坚强活下去,可是现实都是残酷的,等我把你生下来之后,你就变成了封以琛的儿子,他们不让我接近你,说会带坏你。”
林伯在旁边偷偷抹泪,他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老管家,封双双说得这些苦,他又何尝不知道。
“大小姐,地上凉,你先起来再说。伤口,不能再等了。”
“你走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平时待你不薄,那时候我怀着小哲要跑,你竟然给他们通风报信。”
“爸妈希望没生过我,封哲希望没有我这个妈妈,可谁又想过我的苦衷。”
“我当时,那么无助,你们都要来再插一刀。”
封双双头发凌乱,身子摊在沙发前面,手上的血迹染红了半边沙发角。
罗娇娇站在封以琛身后,她已经在那站了好久,她静静听着封双双一字一句的控诉,心揪得生疼,甚至脑海里浮现出一场画面。
空无一人的医院走廊上,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拖着虚弱得身子,一步步沿着墙边匍匐,口中念叨着找自己的孩子。
“封以琛,封哲知道这些吗?”
罗娇娇声音很低,她都不敢再去看封双双,那画面太令人心疼。
“他知道大概,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比较封双双自己做得那些事情,其实爸妈真的是为了帮她。”
封以琛说话很理智,他从不偏袒任何一个人,当时关于封哲,家里是讨论过也问过封双双意见,她其实是不想要的,是他说能把封哲当自己儿子,所以爸妈才决定生下来,毕竟是条生命。
“那封双双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
罗娇娇相信封以琛不会说谎,这里面必然还有些她不知道得内情。
“为了骗封哲跟她走,但是我觉得,没什么用。”
封双双说累了,垂着头不知在想点什么,二楼传来下楼的脚步声。
封哲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神色平静,没一点波澜。
封双双看见他下来,立刻爬起来抱上他:“小哲,你总算下来了。”
“小哲?”
封双双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冰冷,她伸手探过封哲的额头,刚一触及就缩了回来,她满心疑惑的看向封哲,却发现他正盯着门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