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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西戎由余

由余,也记作繇余,他是秦穆公五大臣的最后一位,与百里奚、蹇叔等一起协助秦穆公平定西戎,灭国十二,甚有功绩。

由余原是姬姓,字怀忠,关于他的出身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他是周武王的少子唐叔虞(晋国开国之君)的十五世孙,晋鄂侯的曾孙,曾亲身经历过曲沃并晋的内乱,由于晋国大宗的战败,由余被迫流亡戎地。另一说是周携王姬余臣的后人,周携王就是当初和周平王并称二王的那个人,他是周平王的叔叔,后来被晋文侯杀掉,由余避难逃去西戎。这两种说法孰是孰非暂且不论,但它们传递出两个共同的信息,第一,由余是周王室的后代,第二,由余经历动荡时局,避乱他乡。普遍的观点认为,由余是晋国人,而且出身公族,但他和公孙枝一样,境遇不好,因此去西戎谋求发展。除去时局动乱,还有一点儿,晋国向来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所以人才的竞争在这里很激烈,因此导致很多人才远走他乡,战国时期是这样,春秋时期也是这样,一个百里奚,一个公孙枝,一个由余都是在晋国流出去的。

话说百里奚听过由余之名,知道此人满腹经纶,有济世之略,百里奚归秦之后,就想把由余也拉过来,问于公孙枝,公孙枝说,由余不在晋,在西戎,深得西戎主赤斑信任,恐难仕秦。百里奚叹息不已。

西部诸戎中有一支叫姜戎,姜戎主名叫吾离,桀骜不顺,经常侵扰秦国边境。后来,秦穆公派三帅——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率兵征讨,吾离兵败逃跑,瓜州之地尽归秦国。此次事件对西部诸戎刺激很大,西戎主赤斑危机公关,派由余出使秦国,以窥秦国之虚实。秦穆公以大国上君自居,一夸宫室,二夸礼乐,以溃由余之志。岂料由余不为所动,反唇相讥,说出“役鬼劳神,役人劳民!”的惊人之语。又数礼乐法度,此乃中国所以乱也!自上圣创为文法,以约束百姓,仅仅小治。其后日渐骄淫,借礼乐之名,以粉饰其身,假法度之威,以督责其下,人民怨望,因生篡夺。若戎、夷则不然,上含淳德以遇其下,下怀忠信以事其上,上下一体,无形迹之相欺,无文法之相扰,不见其治,乃为至治。

此番言论虽然乖谬,夸大其词,秦穆公竟无言以对,心生烦恼,所谓‘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由余有才而不为我用,实在可惜。好在秦穆公已得百里奚,百里奚推荐内史廖,内史廖献上二策,一策曰爽期,一策曰女乐,二策并用,由余无处可逃,最终归秦。所谓爽期,就是不让由余回去,留他在秦国住着,好酒好菜管上,每天让蹇叔、百里奚、公孙枝等轮流作陪,一边挽留一边扣探西戎地形兵势。由余久淹秦国不回,西戎主定然心生猜忌,怀疑由余有二心,意渐疏远,再不重用。所谓女乐,就是送美女和乐师给西戎主,赤斑从未享过如此欢乐,白天欣赏歌舞,晚上抚摸美女,流连忘返,乐此不疲,政事怠废,国事荒置。此二策抓住要害,对症下药,可谓阴险之极,人才之争关乎重大,也顾不得那许多。由余倒还罢了,西戎主赤斑终究是自己作死,人家送美女,可没叫你政事国事都不问,不但如此,连由余都贬黜了,其胸无大志可见一斑,即无二策,早晚也是个死。

由余见西戎主沉于美色,不免君臣猜忌,心灰意冷。当此之时,秦穆公秘密派人挖墙脚,由余终于归秦。至此,秦穆公五大臣——百里奚、蹇叔、公孙枝、公子絷、由余,全部会齐,称霸西戎,辟地千里。若非天选之人晋文公重耳横亘殽函,以秦穆公之贤明,五大臣之智慧,称霸中原也是指日可待。

而此时的晋国,正陷于骊姬之乱不可自拔,即如天选之人重耳,也戚戚然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究竟重耳如何脱困,请继续关注——公族空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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