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带着一路笑声,突然就撞见了这么两座冰山。
空气瞬间安静。
不过,林柯思还是很快便收起了自己沉郁的脸色,走了过去,将手里的药水递到温寻菡面前:“要不要我帮忙揉两下?我功夫好,手劲绝对能掌握。”
温寻菡接过药水,不用抬头看,都知道坐在一旁的男人此时脸色有多难看,这时候她要敢说一句“要”,他会不会立即扑过来撕了自己。
林柯思也不过说说罢了,这里不仅有尚烨磊还有潘黎在,几时能轮得到他。
潘黎一看到两人的脸色,她本来刚刚还一路上笑的着来的,一进来,才发现,尚大总裁这会儿的脸色实在是难看。
她有没有必要先找个借口开溜?
这么低气压的场面还是让温寻菡一个人感受吧,她还是撤了吧。
见她这样,温寻菡一把扯上潘黎的手腕,牵着她一起进门,那丫,一看她神色不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让她留下来也不见得可以给自己壮多少胆量,但总好过就她自己一个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要害怕。
不过,现在一想到某些人误以为自己被万新阳那啥,急匆匆踹开房门就要开打的情形,她便忍不住想笑。
不知道尚大总裁知道自己揍错了人之后,当时是什么表情可有一丝一毫的懊恼?
不过以她对他的认识,这家伙就算明知道自己错了,只要看对方不顺眼,懊恼这种事也是绝无可能的吧!
从林柯思手里将药酒接过,她回头看了潘黎一眼,以眼神警告着,但出口的声音却是柔和得很:“进去给我揉点药吧。”
“呃好,嗯。”
潘黎有点被动地应着,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看到尚烨磊投过来那道杀人的目光。
有些人想要对付别人,真是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温寻菡没理会他,虽然事实上她也已经开始头皮一阵阵发麻,但她又没做错什么,做什么要怕他?
就在两人要进入浴室的时候,走在后头的潘黎忽然闷闷哼了哼,温寻菡再回头时,便见浴室的门已经被关上,而站在自己面前的,竟是那个一直绷着脸的男人。
“你,你干什么。”她下意识退了两步,远离着他。
虽然他手里拿着从潘黎那里抢过来的药酒,已经足够说明他打算做什么,但她不觉得自己需要用得着他。
更何况,抢人家女孩子东西,尚大总裁要不要这么霸道野蛮。
“你怎么了!”尚烨磊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有几分复杂,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刚刚林柯思跟他说的她腰上有腰伤,怪不得她之前表现那么怪异,刚才在舞池上他还那样用力搂着她,他大掌一紧,拿着药酒的五指顿时有几分凉意。
今天一整天,他真的彻底将她忽略了,怪不得这丫头看自己的时候眼神这么淡,不恨不怨也不气,是让他最为不安的淡然,是因为对他又失望了吗?
温寻菡不回答,尚烨磊也只是沉默,不说话,将药酒放在洗手台上,他伸手要给她脱下晚礼服。
温寻菡却又退了一步,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觉得你现在其实没资格站在这里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算冷,是因为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再冷淡也没用,只能试着跟他讲道理,如果他愿意听的话。
“让潘黎进来,让她帮我,你手劲太大,我怕你……”
“对不起。”尚烨磊只淡淡丢出这么一句,便将她轻轻拉了过来,困在怀中,不给她挣扎的机会,让她背对自己,他伸手给她拉下晚礼服的拉链后,慢慢为她将衣服拉下来。
温寻菡想挣扎的,但现在两个人的姿势却特别诡异,诡异到她哪怕有力,也不知道要使在什么地方。
身上一阵凉意,身后的男人居然已经在她一点迟疑之下,将她的晚礼服褪了下去。
她想回头看他一眼,却被他轻轻一抱,将自己的身子转过来面对洗手台上的镜子,看到他在自己身后蹲了下来,她下意识扶着洗手台,脸上已经红晕密布,羞得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尚烨磊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尤其在看到温寻菡腰侧那一大片瘀青之后,一颗心已经被紧紧揪住,除了后悔和心疼,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说过一辈子都会是她的守护神,但到头来,还是没有守护好这个小丫头。
药酒被他倒在掌中,用掌心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温度温了一会儿之后,便轻轻敷在她的腰侧,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揉了起来。
在他的大掌和自己肌肤触碰到一起的时候,温寻菡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脸上顿时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抱歉,我再轻一点。”尚烨磊轻声道,揉着她腰侧的大掌一轻再轻,到最后几乎连一点点力气都没用上。
可他的丫头依然紧咬着薄唇,疼得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从镜子里看到她苍白寒湿的脸,他竟忽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睛的王八犊子,给他这小丫头伤的这么严重的,是不是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察觉到身后男人从未有过的温柔,温寻菡也有点放松了。
她刚开始的时候其实还有点害怕的,原以为尚烨磊进来给自己上药,以这个男人过去的狼性,一定会借着上药的时候对她做些什么事情,但没想到整个上药的过程都那么纯洁,甚至纯洁到有一种神圣的感觉。
只是在尚烨磊最后一次给她揉完,在她正红着脸打算把裙子拉上来的时候,他竟忽然轻轻一扯,没有帮她把裙子拉起来不止,反倒还阻止她。
“喂,干什么!”温寻菡吓了一跳,刚刚才想着尚大总裁什么时候转了性,但没想到他又这般,这习惯连改都改不过来。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尚烨磊不说话,轻轻把她困在怀中,一条长臂从她腋下穿过,这么一来,既不会伤到她的腰,也不给她整理自己的机会。
他将药酒拧好,再拿了酒店的香皂给自己洗过手,才忽然转头对着门外道:“我们在这里过夜,你们是不是也打算一整夜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