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淅淅沥沥的飘洒着。魔界虽为阴晦暗处,但白日却也如凡间一般能微微看见“太阳光”,那似乎也并不是太阳光,听说又是冷魈为那月如所特意布置的幻术,伴着这毛毛雨,“阳光”显得更加晦明模糊了。
唯悠自从被沐颜下令割去那巧舌后就被关了起来,也是哭闹了几天后开始异常地安静了,沐颜下令任何人不准去探望。
“唯悠,你办事不利,所以主子派我来了。”关唯悠的房内隐隐传来声音,一身淡蓝色锦衣的女子缓缓走到唯悠面前,她脚步轻缓,但每一步都让唯悠心中一顿。
你要做什么?主子不会放弃我的,不可能这么轻易。
唯悠“啊啊”了两声才想起自己根本说不了话,眼神看向那女子时充满了疑问和急迫。
“怎么?很着急?呵,其实我也没想到主子这么痛快的就放弃你了。”蓝衣女子冷嘲热讽的语气明显对这结果甚是满意,“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你这样的性子会使主子计划败露。”
蓝衣女子手上用劲捏住了唯悠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口,尽管唯悠拼命挣扎,但那力气对于蓝衣女子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毕竟割去舌头没有及时治疗使唯悠已经精疲力尽。
一瓶液体被全数灌入,唯悠“咳咳”两声想要吐出,但为时已晚。
“你就静待几日吧,没准你的死对主子还有利。”蓝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唯悠面前,房内回归到刚开始的寂静。
只有阵阵哭泣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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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子无身着深黑色劲装,面无表情地叩首在冷魈面前道。
“嗯。”冷魈慵懒地坐在兔毛制成的椅上,手中拿着一本都泛黄的书本翻着,看来都是有些年头的,从书上的磨损程度可以看出它的主人经常翻看此书,狐狸般的眼角一挑,用鼻音轻应子无。
“王上,仙妃娘娘现在。。。去往月如姑娘住处了。”子无顿了下道,等候着冷魈的吩咐。“需不需要属下去。。。”
“不必。”两个字打断了子无的下文,冷魈虽脸上未有变化,但说话的声音明显是怒了,“本王亲自去瞧瞧这女人打何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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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颜抬头看着月如宫殿的门匾,这烫金的三个大字——“世佳宫”。
“世佳宫,世佳宫。。。”沐颜反复呢喃着,脚下也如被吸在此处般,无法有下一步。
雪莲疑惑地看向沐颜,轻拉沐颜绣满牡丹花的红色衣袖,轻声道:“主人?”
沐颜回过神冷笑一声,“呵。”
这笑看在雪莲眼中就是在自嘲,主人究竟是为何发笑?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沐颜微抿薄唇,缓缓吐出词句,像是无意,更像是有意,“好一个世佳宫。”
这冷魈可真真是疼爱这月如,这宫殿的名怕也是他亲自为她而提的吧。
“走吧。”沐颜轻叹,眉眼间竟显媚态,今日的她依旧是穿着上次宴会上的百花红罗裙,裙摆的花在走动中争相开放,精致地妆容完美地搭配着,只是今日的发间的配饰分外多,玉蝴蝶纹流苏步摇也在走动下“叮叮”作响,鬓间的几缕微微卷起的发丝随风而飘动。
在月如丫鬟的带领下走进世佳宫,这宫殿的庭院毫无魔界那种乌烟瘴气之感,更有几分干净清新之感。
首入眼的是庭院旁那清澈见底的鱼塘,塘内竟是飘着几株睡莲,莲下栖息着红白红白的金鱼簇拥着,在塘旁那颗茂盛的合欢树竟毫无枯萎之态,只是零落地飘落片片合欢花,飘入塘内修饰着,定是冷魈想办法栽在魔界的合欢树,所以没什么生息。
华丽的金顶红边宫殿,红墙黄瓦,大殿四周的长廊上更是有铃铛般的淡粉色花朵倒挂,花萼微粉,花端是一层层的深浅不一的粉,因是水晶玻璃制成,在微风的吹拂下竟“叮铃叮铃”奏乐般响动。
宫殿的室内更是一片繁华,扑面而来的少女之感,粉花围绕,拼花地板上铺着大幅的纯白兔毛制成的地毯,与会客榻上的纯白狐狸毛相映衬。
沐颜打量了番月如的住所,只觉这冷魈对月如的用心实属难得,宫殿布置至如此,进来之人都会咂舌,赞叹这宫殿的繁华和不多见。
“颜姐姐,你来了。”月如一脸笑颜地跑下榻,身后跟着四五个满脸为月如紧张的侍女为她披上织锦镶毛斗篷,生怕月如出什么事般。
“拜见仙妃娘娘。”跟在月如身后的侍女纷纷向沐颜行礼道。
“颜姐姐,你来看如儿了?如儿在这宫中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来个天仙姐姐,魈还不让如儿去你那。”月如一脸委屈道,那模样单纯不做作。
淡粉色的对襟羽纱衣裳在她小小的身上穿着竟显可爱俏皮,微笑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扑闪扑闪的看着沐颜。
弯弯的眉梢,直挺的玉鼻,微嘟的粉唇都透着可爱干净,看起来孩童的模样,孩童的心性,这大概就是冷魈喜爱她的地方,不食人间火,纯净可人。
“是嘛,这不,颜姐姐一有时间就来陪你了?”沐颜一脸宠溺地看着月如,完全一副慈爱大姐姐的模样,手中握着月如娇小的柔夷。“还给你带了礼物。”
雪莲抬手间,一株泡在水坛中的花就显现了出来,月如好奇地打量着这花瓣纯白,清奇美观香味浓郁的水仙,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尖轻触花瓣,沐颜看月如这模样接着道:“这是颜姐姐栽培的,因为水养,且叶姿秀美,亭亭玉立于水中,故也有“凌波仙子”的美称,养在卧房即可,我看这魔界没有什么花,所以赠你这水仙花解闷。”
“谢谢颜姐姐,如儿非常喜欢。”月如亲昵地拉着沐颜坐在狐狸毛榻上,月如的贴身侍女为沐颜奉上茶水,沐颜拿起白玉花纹的茶杯放在艳红的薄唇上轻抿。
“如儿喜欢就好,其实每每看见如儿,颜姐姐就想起在仙界的妹妹,她也很喜欢围绕在我身边,你的模样与她有几分相像,所以。。。唉。”沐颜眼中朦胧的起了层薄雾,满脸的悲伤之感,那模样让人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颜姐姐的妹妹?还在仙界吗?”月如撅着小嘴,拧成一团的小脸望着沐颜,小手握着沐颜白嫩的手,一脸担心的模样。
“她早已仙逝。看着如儿,我都觉得如儿就是她。”
“颜姐姐,以后有如儿陪你,颜姐姐就不会孤单了。”
“好。”沐颜抬手轻抚月如的脸庞,满眼宠溺的笑着,完全一副亲姐姐对妹妹疼爱的画面,只是带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无人能察觉的算计。
送到手中的食物不应该浪费了。
“谁给你的权利来这?沐颜。”
一身深紫色花纹锦衣袍的冷魈满脸怒火的走进来打断了沐颜与月如的对话,室内的侍女纷纷跪地叩拜,沐颜看了眼冷魈跪地道:“参见王上。”
月如冲在冷魈面前,亲昵地喊道:“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如儿有没有乖乖喝药。还有沐颜,貌似本王说过让你安分,看来是觉得莲返阁的日子太好过了。”冷魈微眯丹凤眼,前半句宠溺地看着月如说着,后半句声音平淡,似乎都能感受他周身降低的气温,冰冷,不留余地的讽刺着跪在地上的沐颜。
冷魈这魔头,在这么多侍从侍女面前毫不留情面的嘲讽她,又对月如轻声轻语宠溺万分,这差别可谓是不是一点点。
不过他来了,她就有的演了。
“魈,颜姐姐是来陪我的,你不要责怪她。”月如听见冷魈对沐颜的冷言冷语,转身扶起沐颜,胳膊一抻护在沐颜面前,小小的身影看在沐颜眼中就分外扎眼。
“颜姐姐孤身在这魔界,好不容易如儿也能陪伴颜姐姐,颜姐姐也能陪伴如儿解闷。如果你要惩罚颜姐姐,那就连如儿一起惩罚吧。”
“如儿。”冷魈和沐颜同时出声喊道。
“若是王上执意觉得沐颜会伤月如姑娘,那沐颜以后不来便是。”沐颜深深地看了眼月如接着道:“如儿,乖乖听王上的话,王上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
“哼。”月如看了眼冷魈,满脸委屈地跑出房门,冷魈一叹,挥手让子无和月如的贴身侍女追了出去。
他满身寒气围绕的走到沐颜身边,气压低到让沐颜心生畏惧,玫瑰般粉嫩的薄唇靠近沐颜的耳畔一字一字道:“要不是如儿的病还需要你,本王定不会让你有这么安详地日子,不要动你那些歪心思,否则。。。”
“王上,沐颜不敢,但沐颜一人在这宫中孤身一人,甚是寂寞。如若有与沐颜爱好相同的人陪伴,那自然也会乖乖听从王上。”沐颜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凑在冷魈耳边道,更是在不经意间吹起阵阵暧昧的热气。
“比如喜着红衣的侍女。”
“呵。”冷魈猛地推开沐颜,那模样充满了厌恶,嫌弃之意,不等沐颜有所动作便转身离开了世佳宫。
看着冷魈走开,沐颜不禁松了口气,在雪莲的搀扶下才没有狼狈地跌倒在地。
回莲返阁的路上沐颜每一步都走得很认真,模样如同深受打击了般,雪莲在旁担忧道:“主人,没事吧?”
“没事。”
沐颜看了眼手中自动变换出的白雾缠绕的千钧扇,手指轻轻触碰扇柄上刻的牡丹花若有所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