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打哑谜的小厮都是有点力气的练家子,他们拖拉着长生在泥地上行走着,把他娇嫩的后背肌肤都磨破了,乃至一路留下断断续续的呻吟惨叫。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一座石板小桥时,迎面过来一台双人小轿,轿边一个娇俏的小丫鬟脆生生的喊住他们俩:“刘银、冯海,你们俩又帮少爷干坏事了?”
“没有,没有。”名叫刘银、冯海的俩小厮慌忙支吾着解释:“这是个北边来的奸细,大少爷要咱们给他扭送官府呢。”
“北边来的?”一道软糯的声音在小轿里面响起,接着轿帘轻启,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露出半边皎好的容颜:“把那这人带回庄子,先不要送官。”
刘银冯海不敢拒绝,当即干脆的应承:“是,少夫人。”
说话间,那顶绿幔罩顶的小轿已经放下门帘,一颠一颠的从他们让开的道理中走过去。隐隐间,二人连同地上的文长生,都闻到一股让人蠢蠢欲动的甜香气息。
直到两个强壮的少年抬着小轿走远,冯海才敢出声向同伴调侃:“咳,少夫人还真是...她怎么就看上你小子了呢?”
刘银暗暗咬牙,无奈暂时不好收拾他,只能心不在焉的敷衍道:“你不要瞎说,给少爷听到什么风声,你我都讨不到好处。”
“切!”冯海不屑,语带轻浮的道:“这‘废物’,他敢管少夫人的事情?”
“蠢货!”刘银心底暗骂,决定不再理他。
刘银不搭腔,冯海自觉没趣,只好再拿文长生出气。他一脚踢在长生背后的伤口上,口中恶狠狠的催促道:“挨千刀的狗杀才,滚起来自己走。”
文长生在猜哑谜,没想到遭了池鱼之殃。好在自己行走总比在地上摩擦强,他也就顺从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跟在着二人身后赶往耿家庄方向。与此同时,他也没有闲着,一直在心中呼唤:“吾主,赐予我力量。吾主,赐予我力量。”
马友已经听到他的呼唤,但是不想搭理他。一来他觉得这家伙还欠缺磨练,二来他对那位“少夫人”来了兴趣。
只是,这家伙一直逼逼叨叨个不停,也太惹人厌烦啦!
马友决定给他洗一下脑,于是传过去一段“圣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我明白了,吾主。”文长生激动的顿首于地:“一切苦难,都是吾主对我的考验,长生必将谨守圣训,一天不敢或忘。”
“你究竟明白到什么?表面意思还是深度解析?”马友茫然:文长生的脑回路跟常人不太一样,让他不好判断这家伙的思路呀!
“你特喵发什么神经?”冯海大怒,一脚把文长生踹倒在地:“再他喵的弄幺蛾子,大爷当场废掉你。”
文长生倒在地上依然念叨不停:“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冯海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狂,他那卑微的自尊心令他差点丧失理智,当场拽出一把短刀就想给长生心口一下:“我他...”
刘银一把攥住他的右手,冷冷的说:“忘记少夫人的吩咐吗?”
冯海激凌凌打个冷战,忙不迭的撒手,刀子顿时“当啷啷”一声掉在地上:“没,没有忘记。”
“哼!”刘银轻轻一推,把冯海推开两步,自己上去扯起长生,语带威胁的吩咐他:“好好在前面走,别弄什么幺蛾子。否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文长生似听见又似没听见。他口中念叨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脚步自觉的往前走去,留下冯、刘二个在后面面面相窥:莫非,这小子惊吓过度,还是跌倒摔坏脑子,竟然失了智、变成个疯子吗?
“喂喂喂!”冯海脸色一变,紧追几步扯住文长生:“你特喵走错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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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友放下文长生不管,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你说有妖怪偷吃饭菜?”
马友询问的,是山上负责给工人们做饭的厨工,他们正走在前往案发现场的道路上。
“有一只黑白熊,很大很大的一只。”主厨是一位满目黝黑的干瘦大叔,他两只手张开,激动的比划着:“它从山坡上一下子滚下来,碗口那么大的树都给它压断啦!”
“黑白熊?”马友一下愣住,继而激动的差点现出原形:“滚滚,滚滚是你吗?滚滚你不要跑,你乖乖的等在原地,龟爷给你建个大别墅,冬暖夏凉的那种。”
“我先走你自己过去。”话音未落,马友已经化身百米健将转瞬间消失无踪,
长时间维持百米冲刺,对马友来说不过是小意思,只是他依然晚来一步,等他赶到现场时,除了一地狼藉就剩下“嗡嗡嗡”议论不停的民工们了。
“黑白熊往哪跑了?”老远的,马友就急吼吼的问。
“往西南方向跑了。”有人应声回答。
马友脚步不停,从人群边一掠而过:“今天提早下工,工钱照算。”
也不管身后的感谢和担忧提醒,马友转过一片林子之后,就开始加速、加速、再加速:从这里往前已经深入山林,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他非人的身姿了。
“顺着痕迹走,就不信追不到你老窝。”袭击工地的“滚滚”显然是个大家伙,它一路横冲直撞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快了!快了!”马友已经听到前面林子里传出来的偌大动静,他猜测那只“滚滚”正在前面披荆斩棘奋力奔逃,
马友不由加快脚步,他转过一处山坳,然后看到一只胖乎乎的大家伙在一片泥地上兴奋的打滚撒泼。
“我尼玛…”
不怪马友爆出口。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可爱的滚滚。它分明就是一只有着白鼻头,系着白餐布的一只格外肥硕的大黑熊。
这家伙显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到马友,它一个翻身爬起,拉着长鼻音对着马友进行威胁:“呜呜呜呜呜呜~嗷呜~”
“就你个憨货也敢跟龟爷呲牙?”马友大怒,直接现出原形,一个前扑就给它死死摁在泥土里:“王八蛋,你个二等公民,也敢跟龟爷呲牙?你怕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一次,黑熊的叫声凄厉又急切。
“嗷呜、嗷呜、嗷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