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怡往后退。
舒畅见状也往后退。两人瞬间便拉开十多米距离。
一团火焰从她手上飘出，直直地朝舒畅飞了过来。
舒畅刚要慌忙躲避，忽然发觉没有躲的必要，这个火球的速度不快，准头也十分差劲。舒畅站着不动火球也砸不到他。
火球咕噜噜地掉到了离舒畅四五米的地方。
晚风吹过一片安静。
舒畅勉强控制住不笑，见对面的少女也是一脸羞愧，小声道：“我也没怎么练过准头……”
舒畅舒心地说道：“所以说嘛，我们坐……”
那团火球掉到地上却并没静下来，像皮球一样又弹了起来。
但这火却比皮球更有灵性，弹起的时机和角度都十分得体，舒畅这时候正放松警惕，没料到一团火从地上突然腾起直往他的脸上砸。
舒畅心脏狂跳，控制全身电流往火球方向聚集以求拖延时间，自己同时就地翻滚尽力避开火焰。
对面的李欣怡早没了羞愧的神色，飞快地念叨着什么，接着手一握，瞬间火焰四射开来，霰弹枪般朝舒畅射去。
做这些的同时她的左手又开始汇聚火焰，随时准备朝舒畅扔第二枚火焰。
舒畅听见爆裂声，靠余光看见了空中的情景，靠他死宅身体素质的翻滚是躲不开这么多火的。
这情景和东极岛天降大火那时候的景象何其相似。只不过那时候明云大师他们顶在前面，舒畅除了害怕外更多的是惊奇。
这一回可是他独自面对从空中四溅开来的火焰。
恐惧蔓延在全身，他从没这么害怕过。心脏狂跳震得他鼓膜发痛。
傻躺在地上要出事的。
舒畅心中大喊。
全身的电流向外散布，但最多只能撑开直径一米的屏障，他放不出更多的电了。
火势被电流一阻隔稍微停顿了一下，舒畅心知肚明这电是撑不住的。他开始调动体内深处的某股力量。
胸口开始发胀。
既是紧张，也是因为第一次调动这种能力带来的阻塞感。
这股力量似乎有些臃肿，舒畅一时找不到发泄口。雷电和火焰都能从舒畅身体细小的缝隙中排出来，这股能量现在却堵在他体内了。
火焰轻易地突破了稀薄的电流屏障，眼见就要落到舒畅头皮上。
舒畅张开嘴本想大喊救命，喉咙里的声音还没钻出来，先出来的是一片黑色。
一片黑色往空中冲去。
火焰瞬间被扑灭了。
舒畅张着嘴愣住了。
这些黑色的物质并没喷出太多，就一脸盆的体积，扑灭火焰后静静地团在半空中。
少女看着这团黑色物质，惊讶道：“你会两种性质的魔法吗？”
舒畅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团东西。黑乎乎的从自己嘴里吐出来……感觉有点恶心。
他伸手戳了戳，冰冰的一点也不黏，应该是一团液体。
黑色液体违背万有引力般地悬在半空，虽然表面上一动不动，舒畅却感到它内部像一个蒸汽泵般运动着。
“你用的是魔法啊……”舒畅盯着少女道，这个世界居然真的有魔法。
在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猫并说要当自己的master后，舒畅多少相信世界上有很多他不曾知道的事了。但在海岛寺庙群的时候他问谁都得不到回应，大家都神神秘秘的，他也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光膜、屏障究竟是什么。终于此刻有人明确地告诉他有魔法这种东西。
“你不知道吗？”李欣怡看着黑色液体没有贸然进攻，说道，“你不是海岛派三代弟子吗？”
“……我胡说的。”
“我知道啊，哪会有这么奇怪的流派。”少女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舒畅感到气闷，随即恼怒道：“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死在你手里？”
“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战斗的技巧吗？还是说你不擅长战斗？”少女盯着黑色液体看了好久依旧没什么头绪，决定先扔团火球试试看，“既然你不会打斗为什么威胁我之后还屁颠屁颠跑过来送死？”
真是字字珠玑，舒畅听了哑口无言，他好像确实是来送死的。
他本想着大家都是同校同学总不至于下杀手，看来是他想得太天真了。会用魔法的人怎么会甘心遵守约定俗成的法律和道德呢？
“我没有老师。”舒畅开始努力调动这团黑色液体，对面的少女手上火焰已经汇聚有一人高了。
李欣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你怎么学会这些东西的？”
我也想知道。舒畅心想。这也是他迫切想找李欣怡的原因之一，靠自己摸索这些能力，等他老了估计也就点亮灯泡的本事。
然后他说了一句很反派的话：“想知道的话，干倒我啊！”
李欣怡换了一种眼神看着他。
舒畅勉强感知完黑色液体大体构造，意念往少女那边突。他决定抢个先手。
黑色液体瞬间从圆球变成了矛状，于夜色中沉默地朝前突进。
“你下起手来也丝毫不手软啊。”李欣怡笑道。
等待已久的火焰朝前冲去。
这次不是火球了，而是一堵墙般的火网。
黑色的矛被包裹在火焰中依旧向前突进，少女面色不变，手一招数团火焰往前堆积。
舒畅感知着黑矛的情况，这火尽管凶猛，但对黑矛似乎没什么伤害，只不过抵住了它往前冲的力。
是因为我也能放火的缘故吗？
“你要是擅长战斗的话，现在就应该趁我全力对付那根黑矛的时候绕到我身后偷袭我了。”清亮的声音从熊熊火焰中传出。尽管奈何不了这根黑矛，少女并不慌张。
舒畅这时候想到两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是为什么来这里的？
他和李欣怡打斗一番的意义是什么？
他伸出手，黑色长矛从火焰中从容脱离，稳稳地落回舒畅手里。
握在手中的黑色长矛依旧冰凉舒适。
少女手一挥，也收起了庞大的火焰，饶有兴致地看着舒畅。
舒畅把矛插在地上，想了想还不够，干脆握住矛的两头把它掰成了一个环。
铸剑为犁，差不多这个意思吧，舒畅心想。
看着无比坚硬的长矛舒畅自己使唤起来就跟捏橡皮泥一样，他觉得还挺有趣的。
“之前威胁你了，我很抱歉。”舒畅很认真地道歉。
少女不笑了，略微认真道：“那我原谅你了。”
“谢谢……我来找你既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放火，也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些能力的。”
“呃……”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说道，“你是说你没有传承就有这些能力了？”
“算是吧。”舒畅点点头，他不记得有人传给他什么过。
少女一下子跑到舒畅身边，仔细盯着他看。
明明刚刚还打得十分激烈的两人此刻站得这么近，舒畅有点紧张，既是怕她突然放火烧他，也是因为面前的女生眉眼明丽，让人移不开眼。
她怀疑地问道：“你没骗我吧。”
舒畅连连摇头：“就昨天才有了能力。”
李欣怡伸出一根手指碰了一下舒畅的胳膊，点头道：“确实没有魔法回路。”
末了，她看着舒畅感叹道：“真是个怪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