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做到的？”秦骁一脸惊愕。
他明明看到铁叔的动作非常缓慢，但那两根手指忽然就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中间的过程好似消失了一般。
“因为你大意了。”铁叔意味深长道。
秦骁一脸不信，他对自己的眼力、注意力都很有自信，绝不可能出现大意或是走神的状况。
他更倾向于，是那一瞬间，铁叔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令他的眼睛难以捕捉。
铁叔将秦骁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在眼中，却并未直接解释，而是继续道：“方才我那一指演示的，就是分光掠影剑术的剑理，也是分光掠影剑术的精要所在。”
铁叔伸手一探，旁边兵器架子上的一柄长剑落入手中，悠悠道：“接下来，我将剑法完整的演示一遍，你且看好。”
手持长剑之后，铁叔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神情从所未有的肃穆。
他一声清啸，后背肌肉隆起，整个人如有一条苍龙在体内游走，手中长剑挥动，打铁房中回响起清亮的剑吟。
秦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秦骁的每一个动作，想要看清每一个细节。
随着铁叔的动作渐渐加快，打铁房里充斥着铁叔舞剑的身影。秦骁发现，自己的眼睛渐渐跟不上铁叔的动作，房间里似有两个铁叔在同时起舞一般。
这怎么可能？
秦骁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但就在他揉眼睛的功夫，他竟看到了第三个铁叔的身影出现。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铁叔的身影出现……
最终，小小的打铁房内，竟有九个铁叔在同时舞剑。
终于，将剑法演示了一遍之后，铁叔缓缓收剑而立，看向秦骁，道：“如何，看出了多少东西。”
秦骁沉默，他知道铁叔是在考较自己的眼力，因此没有急于回答。
他甚至有些怀疑，刚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为什么同时会有几个铁叔出现。
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看铁叔的样子，显然这就是铁叔考较他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他看到的同时出现的几个铁叔就是真的。
或者说，这就是铁叔有意让他看到的。
也就是说，这便是这门剑法的效果。
秦骁沉吟了一番，最终得出一个自己也不是很确信的结论：“是速度？”
“哦？具体说说？”
铁叔脸上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想到自己仅仅施展了一遍，秦骁竟真能看出点东西来。
看到铁叔的反应，秦骁暗舒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多半没有猜错。
“老实说，看铁叔演示剑法时，我只觉得这门剑法神奇，却全然没有看出东西来。但想到之前用手指着我的额头时，说我大意了。”
“我大意了什么？到底是何处大意了？”
“我细想了一番，忽然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即使想看漏什么也不可能。那么，我便不是因为大意而看漏了什么，而是所看到的东西中忽略了什么。”
“那便只有速度！铁叔的手指点向我额头时，先是用缓慢的动作迷惑我，令我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指上。而就在这时，铁叔突然加快了速度，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点在我的额头上。”
“并且铁叔也说过，这便是分光掠影剑术的剑理。想必，铁叔施展剑术时也是如此，通过改变挥剑的速度，从而令我的眼睛产生错觉，看到多个残影。”
原本，秦骁心里也没个底，但随着他缓缓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脑海中似有一道电光划过，随后顺着心中的想法进行更深入的分析和推断，竟越说越有底气。
及至最后，他对自己的推断已深信不疑。
“分光掠影剑术的剑理，就是快慢之变。以快慢之变骗过对手的眼睛，令对手看到多个残影。”
秦骁笃定道。
听到秦骁的发言，铁叔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一开始，他也只是想锻炼一下秦骁观察和思考的能力，却没想到秦骁竟真能从他演示的剑法中看出点东西来，甚至还顺着心中的一个猜测，将这门剑术最核心的剑理推断的七七八八。
“这份眼力，真不愧是秦师兄的儿子。”铁叔在心中叹了口气道。
“铁叔，我没猜错吧。”秦骁得意道。
“算你小子有点眼力。”铁叔没好气应了一声。
随手，铁叔开始正式传授这门剑术，不同于之前仅仅是将剑法演示一遍，更深入讲解每一个动作的要点。
秦骁听得很是认真，虽然他已了解分光掠影剑术的剑理，但知道剑理和完全掌握这门剑术却是两马事。
过了一会之后，秦骁虽然已经将所有动作的要点记了下来，但自己真正第一次操练时，却仍然感受到其中的难度。
“铁叔，要如何才能向你一样练出残影来？”习练了几遍之后，秦骁的动作愈发熟练，但不说铁叔的境界，甚至连一个残影都放不出来。
见秦骁一脸颓然的表情，铁叔笑骂了一声，道：“臭小子，即使是一门凡级下品的武技，也需要日夜苦练，才能在与人对敌时发挥出作用来。若真能这么快就让你练出残影来，那这分光掠影剑术也不配被评为凡级上品的武技了。”
秦骁闻言，点了点头，他也深知，分光掠影剑术既然位列凡级上品，乃是先天之下所能修炼的最高品阶的武技，必然有其价值。
修炼时越是困难，发挥出的威力的也越是惊人。
打铁房门前的空地上，秦骁手持铁剑，一遍又一遍苦练分光掠影剑术，出剑时快时慢，全部心神都投入其中，感受着每一次出剑速度变化时，所带来的的一应变化。
铁叔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一眼空地上挥汗如雨的少年，看到少年练剑时那副全身心投入的神情，心中不禁暗叹。
少年能在没有灵药辅助淬体的情况下，在天才云集的武院中脱颖而出，靠的便是这份刻苦和修炼时的专注。
“好了，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吧。”铁叔开口道。
秦骁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出剑、收剑。
铁叔摇了摇头，道：“凡是过犹不及，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即使是以你的天赋，想要练出第一道残影，也得三天以……”
铁叔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