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位于王城繁华地带,是一处高雅的宴饮之所。傅佗在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恰恰赶到,却发现只有刘义一个人在酒楼门口如约等候。
傅佗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张圆姐弟俩呢?”
刘义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一把拉住傅佗的衣服拽着他就走,嘴里急促地说着:“傅大哥,可等到你了!你得跟我去救圆儿......”
傅佗一边被刘义拽着走,一边说道:“你别急,慢慢说。张圆他们怎么了?”
刘义赶紧向傅佗讲了下事情的经过。
与傅佗分手后,刘义就带着张圆姐弟赶往王城的服饰一条街,采买吉服。刘义虽然来过王城几次,但不过是为了生计来此办事,匆匆一瞥而已,其实对王城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张圆姐弟则是第一次来王城。这次真的来王城用心购物,那些绮丽的纺织品和精美的饰物简直闪瞎了三位偏远地区猎人的眼。
刘义对张圆爱慕已久,也是击败了众多求婚者才得到了美人的芳心。他决定给自己的女人办一场有面子的婚礼。所以这次来王城采买,他带了刘家两年的积蓄,也就是4个金币。
本以为4个金币是很大一笔钱,可以买很多东西,还很难花完。但刘义没料到:王城东西虽好,怎奈价格昂贵。三人边逛边买,很快手里只剩下一枚金币和一些找零的银币铜币了。
“客官进来看看。小店有新进的冠饰,这位姑娘如果戴上,真是美若天仙啊!”在经过一家有着考究装饰的门店时,店伙计热情地招呼。
张圆往门店看去,能看到橱窗里陈列的饰物。在灯光照耀下,这些以黄白金为质镶嵌有上等珠宝的首饰散发出璀璨美丽的光。世上少有不被珠宝吸引的女人,张圆也不例外。她驻足在橱窗前,眼里射出期盼的目光。
不过她也就是看看。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价格不菲,以她的购买力是消费不起的。
短暂的停留之后,张圆轻叹一口气,举步就要离去。
店伙计已经注意到了张圆眼里那热切的光,笑道:“姑娘这么漂亮!俗话说烈士配宝剑红粉赠佳人,这些饰物再好,如果不让您这样的美人戴在身上,那也实在是太遗憾了!您进来戴一戴,看看效果嘛!”
如果是傅佗,面对这些自己买不起的东西,可能不会再费唇舌就直接离去。但张圆是个没多少社会经验的实在人,她有些脸红,略觉不好意思地向店伙计说道:“我......这些东西确实好看!可是,对不起......我买不起这些......”
店伙计哪里舍得放弃一个心里已经被商品打动的人?何况,客人嘴上说买不起就真的买不起啊?在王城,像张圆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哪怕自己真的没钱,可能背后愿意替她掏钱的人还多得是呢!他连忙满脸堆笑劝道:“姑娘您真是谦虚了,哪里有买不起这种话?不管您买不买,进来看看,试着穿戴一下也无妨嘛!您穿戴上以后,要是真的觉得效果不好,仍然可以不买。谁规定了客人试穿服饰之后就一定得买的?您说是不是?再说,我们店里的货品也是有各种价位,您选适合您的不就行了......”
张圆还在犹豫,刘义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那就进去试试吧!我想看看我的女人穿戴上这些首饰的样子,一定是非常漂亮的!大不了我们试完之后不买嘛!”
刘义心理素质好,个性要强,敢冒险。
既然爱人如此开口,张圆就鼓起了勇气,在未婚夫和弟弟的陪伴下走进了店门。她换上衣服,戴起冠冕,配上首饰,往明亮修长的镜子前一站,果然看到了里面光彩照人的自己。
“圆儿,你太美了!”刘义看着张圆,深情地说。
“能穿在您身上是这些首饰的幸运!姑娘,这一套您都要吗?”店伙计的眼里冒出光来。
“算了。我们已经在别的地方买了够多的东西了。”刘义一边回答店伙计的话,一边扶着张圆去更衣室把服饰脱下来。
店伙计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只是笑容有些机械:“没关系。那就不买整套嘛!您可以单买个皇冠或者手镯!小心......”
店里有一处台阶,因为装饰图案造成的视觉错觉,看起来像是这台阶完全不存在一样。店伙计出声提醒张圆小心的时候已经迟了。张圆一脚踏空,虽然一个趔趄没有摔倒,但头上的白金皇冠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旋转了几下,躺着不动了。
一个米粒大小的闪亮剔透的钻石从皇冠上脱落,落在地面上闪闪发光。刘义脸上一阵凝重,张圆则吓得面如土色。张圆看过这个皇冠的价格:十个金币。
“我不是故意的......”张圆嗫嚅着说道。
店伙计捡起皇冠和那枚脱落的钻石,苦笑着摇头:“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个皇冠的确是在您试戴的时候被弄坏了。我问下掌柜要赔多少钱吧。”
张圆还要说什么。刘义向她说道:“先别急。看看让我们赔多少......”
张圆眼里有泪花闪现:“都怪我,我要是不试穿,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刘义握紧了张圆的手:“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因为我想看你穿上这些华服美饰的样子......算了,你别自责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有我!”
张圆的眼泪都下来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虽苦涩却也甘甜: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店堂后面,掌柜正在训斥店伙计:“我知道你急于完成本月的业绩,但你的心态不能崩,不能饥不择食什么人都往店里拉!亏你已经在王城当了近十年的伙计,怎么连一点看人的眼光都没有?就这三个人,一看就知道以他们的经济水平根本就不可能是我们的目标客户......算了,让他们赔3个金币,我再找人去修理。也不知道除了钻饰脱落,是否还有其他的毛病被摔出来了。哎,算我倒霉!”
店伙计出来,将赔偿的价格说给刘义之后,三人的眼睛都直了。
张圆急得直哭,张方完全不知所措,还是刘义壮着胆子问店伙计商议:“哥们儿,这个皇冠标价才10个金币,现在只不过是坏了个钻,你让我赔3个金币。这个......这个也太黑了吧?”
“黑?”已经知道眼前的人不可能成为本店的客户,店伙计的谦恭态度消失了,“这已经是给你们仁慈了!别不知好歹!要是按照公允的评估,你至少要赔5个金币......”
“这皇冠的价格也才10个金币......”刘义争辩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你掏10个金币出来把这个坏的皇冠买走!”店伙计没好气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买走这个坏的皇冠?”刘义生气了,“你们店里弄了这么一个让人根本注意不到的台阶,就是想让客人不小心摔倒,打破了东西,你们才好讹人!”
“你说话给我小心点儿!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店伙计的手指向了台阶边上一个警示牌,上面写着“小心台阶”四个醒目的红字,“自己眼瞎,还来怪别人了......”
两人争吵了好一会儿,掌柜出来了:“客官您也别争了。让您赔偿3个金币的确是最低价了,因为,我实话实说您可别介意,三位不是有钱人,如果我找您多要,您也赔不起的。不过,如果您觉得您吃亏了,我现在就去报官,让专业人员给出个合理的评估。我敢保证,到时候您的赔偿会超过5个金币。当然,您完全可以不相信我说的,选择报官处理。”
掌柜的话彬彬有礼,但刘义听在耳朵里感到全身冰凉。他相信掌柜说的是实话,但是自己实在是囊中羞涩,3个金币也赔不起啊。他脸现为难之色,决定还是对掌柜实话实说看看能否争取到更大的让步:“先生,我非常感谢您的宽容,只要我们赔偿3个金币。但是,我们实在是没钱。要不,您看,陪您1个金币行不行?”
掌柜的对刘义冷笑道:“1个金币肯定不行!3个金币已经是最后的底线了。你们不是大城市的人。看你跟这位姑娘的神态,应该是要结婚了,赶来王城给新娘子买些好衣服的吧?我是不忍心破坏你们的好事,所以才给你们做了让步!如果你们不理解我的好意,连3个金币都不愿意付出,那我只好报官,把你们卖作奴婢仆人或者干脆卖作送往虞国祭祀地灵神的牺牲,用卖身钱来抵偿了!”
刘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位掌柜的观察力太犀利了,简直如拥有读心术一般!虽然掌柜的不像方才店伙计那般张牙舞爪,但给刘义造成的心里压力实在是难以扛住!
刘义不敢再争辩,挠了挠头:“好吧。3个金币就3个金币。我们去想办法筹钱......”
掌柜的笑道:“筹钱这种事,没必要三个人都去。至少得留下一个人当人质,不然你们都跑了,我找谁要钱去?筹钱不易,就不要让姑娘家去了。”
刘义不敢反驳,将张圆留了下来。张方为了保护姐姐也一起留下了。
刘义拿着之前买的货品,准备退货获取资金,最终凑齐3个金币。但是,没有商家愿意退货。他心急如焚,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想起与傅佗在醉仙楼的碰头约定,心头一亮:傅佗身上还是有好几个金币的!
“傅大哥,你借我两个金币。我回家就让我爸还你!”刘义请求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傅佗说。
傅佗花钱赎回了张圆姐弟二人,然后一行四人重新回到醉仙楼吃饭。几杯酒下肚,刘义想到今天的憋屈,对张圆说道:“方才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把方才那家店给买下来!”
张圆道:“能平平安安脱身就好!我们平民百姓,哪里能赚那么多钱?方才我被扣在店里,听那位伙计说,他们老板有时候请人吃顿饭就花两个金币,是我们一年的收入了!王城的人如何有钱,简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你还想着能买下人家的店!”
刘义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傅佗:“傅大哥,我有个发大财的计划,要你帮忙才能完成。你要不要听听?”
傅佗正在沉思怎么弄到一百金币交魔法入门的学费呢,听得刘义的话,连忙问:“怎么发大财?你说说看!”
刘义道:“你还记得封印在冰块里的那个祭司吗?”
傅佗点点头。
“祭司濒死的时候说过,杀了九头怪获得恶魔躯壳,我们就能得到一千金币的赏格!”刘义抬起头直视傅佗的眼睛,“不过这九头怪可是非常强大的生物。傅大哥,我知道你是个能杀死精英穷奇的人,但九头怪可比精英穷奇又强大多了。你敢去杀九头怪吗?”
傅佗问:“关于九头怪,你知道多少?说来听听!我会盘算一下我能不能杀掉它!只要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机会能杀死它,就一定会去做!富贵险中求嘛!不然的话,一直平平淡淡半死不活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好!真男人就该是傅大哥这样!”刘义向傅佗一竖大拇指,开始告诉傅佗九头怪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