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莠儿与阿七把她扎晕,推入悬崖前,她是名白隐寺的尼姑,奉师命外出挑水,虽历此一劫,但有皇命在身,想到,原主痴爱八皇子凤铨,凤铨书信一封,约她端午节龙船幽会,原主那个草包,不知是计,一汪春心荡漾,带着丫环楚玉赴约,被人下了蒙汗药,第二日,凤铨带着阿七,怀揣太后懿旨而来,指着她脖上吻痕,痛心疾首责骂她不守妇道。
凤铨拿来的懿旨大意是这样的:尚书府千金云染,虽貌丑无比,哀家念及德才兼备之品行,故配与八皇子婚,今,与人苛且,道德沦丧,有损国体,不配与八皇子婚配,哀家念及云氏一门,追随先皇多年,开国辅助之功,忠心耿耿之臣,不忍惩戒,所有云染一人承担,云染白隐寺削发为尼一年,终生不得婚配,钦此!
给原主下药,倒打一耙不说,还让原主一生不得嫁娶,岂有此理。
这口气,云染咽不下,回不去尚书府,只能暂时回白隐寺。
途中,遇上外出寻她的女尼,一身灰袍,同色系帽子,后脑勺,雪白一片,不见一根发丝,尽管身着尼姑袍,仍难掩女子绝色姿容,唇红齿白,水灵灵的,当尼姑着实可惜了。
云染不免心中婉惜一番。
被人盯着瞧,香鸿到底是个少女,面上羞涩:“云染,水桶呢?”
水桶?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呵,她出去挑水,却没看到水桶半片影儿,莫不是被伍莠儿等人拦截时,原主那怂货不受经吓,附不魂体时扔下了山崖,八成是这样的。
“丢了。”
听了云染的话,香鸿眨了眨眼,随即面色忧悒,喃喃道:“惨了惨了,等着受罚了。”
见香鸿脸都青了,云染笑言,“有那么严重?”
“当然严重。”香鸿正经八板,生气道,“慧清是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尼心里暗忖,出来挑个水,云染变得奇奇怪怪不说,还失了忆,逐摸着,滴溜溜转动的大眼,不小心就瞥到了那片血红的袖口,惊悚道,“云染,你受伤了?”
还不待云染回答,她又发现了脚下石块上血渍,顿时,毛骨悚然,结结巴巴:“云染,你……遇土匪了?”
土匪到是没遇到,遇上了两个强盗,杀人犯!
想到伍莠儿与阿七,云染就来气,那两头猪奉了主子之命想扎死她,哪里想到,这具身体的又注入了一个新的灵魂,得以续命。
伍莠儿与阿七,两个最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在她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凤铨与云绮菀暗渡陈仓了。
云绮菀那个绿荼婊,勾搭原主未婚夫,把她整到白隐寺当姑子,还不解恨,还派人暗杀她,麻痹的!
这口恶气不出,她便侮辱了21世纪天才医女智商。
香鸿要察看云染伤势,云染不愿意解释先前发生的事,把手藏入袖内,浅笑道,“没有的事,你别瞎想,刚才脚滑,不小心掉落悬崖,被惊棘划破了手。”
“我就说嘛!”香鸿将信将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她的话。、
水桶丢了,云染淡定,香鸿却沉不住气了,云染当然知道香鸿为何这样焦急。
在她的记忆里,白隐寺主持慧檀醉心修练‘净心术’,两月前已闭关,寺里大小事务,全交由师妹慧清打理,慧清是寺里心肠最坏一个尼姑,经常三五不时在慧檀主持面前讲些小尼姑的坏话,尤其是新来的,她更是要给人家几分颜色瞧瞧,让人家知道她在白隐寺中的地位,香鸿与另外两个性子倔强的小师妹,没少吃她的苦头,上一世的云染傻又笨,是白隐寺里受慧清欺负最多的,最脏最苦最难的活,一般都会派她去做,日子久了,大家看不过去,却慑于慧清凶恶的淫威,敢怒而不敢言,而香鸿是唯一一个敢为她出头的一个‘香’字辈的小尼。
她挺感激眼前这枚有几分姿色的小尼。
让原主少了许多欺负。
刚入寺门,一身青色长袍的女子,面容难看的向她们而来,粗声粗气道,“云染,为什么去这么久?水桶呢?”
香鸿嘴角抽了抽,鼓起勇气回,“慧清师叔,天下雨了,地上有些滑,云染不小心摔了,水桶丢到崖下去了。”
“问你了吗?”慧清白了她一眼,冷声喝斥。
“你说,云染,水桶哪儿去了?”世人都欺软,这是人性,出家之人也不例外,或许,像慧清这样的,还称不上真正的尼姑,她还做不到四大皆空,慧清喜欢逆来顺受的徒弟,譬如:云染!让她朝东,她绝不敢朝西,软柿子一枚,可以任她拿捏,好满足她过剩的操纵欲。
云染立于原地,不卑不亢,懒懒抬眼,看向气势汹汹质问她的老尼。
见她不作声,慧清怒不可歇,音量拔高,“你哑了?水桶呢?”
“丢了。”
红唇轻启,微微崩出的字音,轻松懒散。
“哪儿丢的?去给我找回来,否则,今晚别想吃饭。”
香鸿急了,一个劲儿为云染求着情,“师叔,掉悬崖下,崖下是深潭,找不到了。”
“找不回来,你与她一起关禁闭。”
禁闭室里,一丝光线也无!
香鸿可怜巴巴地倚在墙角,摸着自己扁平的肚腹,听着门外传来的扒饭声,不停吞咽着口水,慧清够狠的,不给她们饭吃,还刻意命人把饭堂隔壁的这间黑屋打扫出来,把她与云染给关了进来,这不是让她们活受罪嘛,知道外面饭菜喷喷香,而她们只有吞口水的份。
香鸿再也忍受不了,她走过去,对着闭目打坐的云染道,“云染,你不饿吗?”
“不饿!”
“你吃了石头哇?”
她上午就被慧清指使去挑水了,现在都晚上了,她至少还吃了午饭,她一顿没吃,都这样饥得慌,云染可是两顿没吃了啊!
“坐下,闭目、屏息、凝神、提气丹田,脑子放空,什么也不想。”
香鸿聆神听着她的话,狐疑地依她之言照做,转移了注意力,果然就没那样饿了,香鸿心里暗暗觉着奇怪,云染好像没以前傻了啊!
居然懂这些。
其实,香鸿哪里又知道,上一世,白予犯错,被长官关禁闭时,就是靠打坐熬过漫漫长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