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渊,你作何解释?”
福宁宫,皇上略带一丝的怒气,质问道凤渊,按照凤铨的人的消息,加之之前的种种的证据,全都是指向凤渊的,如若不是他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是个局的话,只恐怕凤铨这如今的布局,早已让他觉得凶手是凤渊无疑了,看着凤铨如此,他语气和神色上带着的那一丝愠色不知是对凤渊的,还是是对凤铨的。
“父皇,儿臣,儿臣,无话可说!”凤渊将计就计,如今这么多的证据,他还能辩解什么?
就算是要辩解要是要凤铨自己给他辩解,让他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凤渊此时才发现皇上对凤铨,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到此还能沉得住气,只怕到时候凤熙计谋的一切都要白白费了心思,对此,他不免有些担心。
凤铨听闻凤渊就这么认罪了,心里在高兴之余,还觉得有些恍惚,这一切全是他安排的,就算是皇上问凤渊,那凤渊也应该是辩白不止的,怎的就这么轻易就认罪了呢?
凤铨想到此处的时候,看了一眼皇上,而后瞥了一眼小夏子,正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起,将皇上之前作的画,吹着平铺了开来,凤铨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只见在小夏子身后的书桌上,平铺着的那张画,上面的颜料都还未风干,湿润的颜料在亮堂的光线下有些反光。
这颜料很明显才是不久涂上去的,还未彻底干,凤铨不禁又看向了皇上。
怎的,这凤熙暴毙,皇上的难过程度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如今这画……
皇上最喜爱的儿子离开了人世,皇上怎的还有心思在这福宁宫作画?除了早上皇上的昏厥,他再得不到皇上一丝对于凤熙之死的忧伤情绪,这,着实是不应该的啊!
凤铨想到此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可是他却不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
小夏子看凤铨盯着桌上的画看着,于是立刻上前又将画折了起来,并收到了一旁。
“既是如此,铨儿,你说这件事朕该怎么处置太子呢?”皇上悠悠地问道凤铨。
凤铨的思绪立刻从那副画回到了皇上的话语间,他先是愣了一晌,而后对皇上道,“父皇,此事还望父皇做决断,毕竟儿臣不过是一个亲王,怎有权对国朝的太子进行处置?”
“你若是不说的话,那朕便先废了他的太子,然后再判决他秋后处斩!”皇上道!
皇上试探凤铨,他倒要看看凤铨的野心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是不是真的已经到了六亲不认,非要残害手足的境地!如此探清了他的底,也好对他进行发落。
“父皇,万万不可!”凤铨当即跪下,对皇上道,“父皇,太子也不过是一时糊涂,这一切也都怪白染那个红颜祸水,如若不是她,太子也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放了他?”皇上问道凤铨,凤铨花了这么大的心思布了这个局,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凤渊,眼下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最好不过的机会啊!
“父皇,若是放了太子殿下,儿臣对十弟不值,既是太子犯了错,就该付出代价,但是毕竟是儿臣的手足,父皇的骨肉,杀,断然是不能的,不如,不如流放!”凤铨道。
流放,暂且留他一条性命,不过是他在皇上面前不得不演的一出兄弟情深的戏码,让皇上觉得他尚且还有顾及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的兄弟情义,待凤渊一流放,这每年死在流放路上的人数不胜数,届时再差人前去做个干净,路遇匪人或是别的什么的,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样一来,不仅将后患永远清除了,也不至于让皇上觉得他薄情了!
皇上看向了凤铨,“可是,他杀了的,可是朕最心爱的儿子!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的儿子!”皇上这话,一遍又一遍,看似是说给凤渊听的,实则是说给凤铨听的。
他在质问他,为何凤熙已经至此了,他还要对他赶尽杀绝?
“父皇如今是失去了一个儿子,可若是处死太子的话,父皇可就失去了两个儿子啊!”
可是,他本来就一个都不用失去的!
皇上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皇上道。
凤铨闻言,大喜,这件事,总算是有个着落了,可算是将这两个绊脚石都除掉了!
“且慢!”
正当凤铨高兴之余,刚要行使皇上刚赋予他的权利,可是一声制止让他还没回过神来。
转过身去的时候,面前呈现的面孔,让他有些惊慌,竟然是凤熙和白染。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凤熙,你,你,你没死?”
他一时都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且不说白染,凤熙,可是他亲自前去验过尸体的啊!
怎么会……
再看看皇上和凤渊,两人的神色没有展现出一丝丝的惊讶,就好像早已知晓一样,尤其是皇上,倘若凤熙真的死而复生,皇上此时不应该是狂喜吗,可是他却毫无神色!
“儿臣(微臣)给皇上请安,父皇(皇上)万安。”凤熙和白染对皇上行礼。
倏尔间,他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罢了!
原来,皇上也早已经就开始怀疑他了,却还和凤熙和凤渊两人联合在一起这么匡他!
如今的这状况,可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可是无论如何,还是要有一番说辞的!
可眼前的这状况,他该如何自处,想尽了所有的说辞,却也掩藏不住他脸上的惊慌失措。
难怪皇上还有心思作画呢,难怪说此事不能惊动太后,原来,这都是骗局罢了!
“没错,我没死,怎么?难不成翼王殿下很希望我死了?还是翼王殿下有些出乎意料?”
凤熙转而问道凤铨,凤铨脸上的错愕已然需得尽快消除下去,于是笑着对凤熙道,“十弟这是哪里话,十弟安然,皇兄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凤铨道,只是他说完之后,无人应答。
“我就说嘛,这太子殿下断然是不会害十弟的,父皇,此事还需彻查。”凤铨对皇上道。
他都已经在这里唱了这么久的戏了,怎的如今还要继续啊!
“哦?是吗?那我倒是想知道,翼王殿下所搜寻的那些个证据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凤渊起身,看着凤铨,质问道他,方才他倒是很理直气壮,如今,他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扑通”一声跪在皇上的脚下,“父皇,此事是儿臣未查清缘由,差点冤枉了太子殿下,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将功补过,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
“父皇,也不必劳烦翼王殿下了,儿臣早已将涉及这一切的人全都拿下了,不如今日就在此,好好做个审理,也莫要再冤枉了谁!”凤熙对皇上道。
“好,那就将人都带上来!”
这件事,本就是他们皇家的丑事,不外扬,已是最好的了,他这个皇上,更是做父亲的,最希望的就是自家的家务事能在私下里解决掉,虽然皇家无私事,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样的丑事,不然,总是要联系起来,几十年前的那些旧事,便也道做报应二字!
随即,研墨带人将一众人全都带了上来。
凤铨一看傻了眼,这些人里面,有他吩咐去藏毒在东宫武源殿的人,有监牢里道明安排前去诬陷凤渊受伤的事情,还有那天晚上他差人前去给凤熙和白染送有毒的膳食的人!
所有的人,全都被凤熙抓了来,他本以为做局的人是他,可没想到到头来,做局的人竟然是旁人,而他也不过是这个局里一个棋子罢了,任人摆布却还不自知。
“你们一个一个说,你们做了什么事情,都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凤熙道。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一众人啥也不说,先是向皇上求饶。
“说,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指使你们的,朕可放过你们一命,只是,你们要想清楚了再说!”
那几个人一同抬头看向了凤铨,凤铨心慌不已,但是在尽量克制。
“是翼王殿下……是翼王殿下的近侍,道明,是他指使我们的!”一人道。
“是是是,还请皇上明查,确实是道明!”
凤铨闻言大惊,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安排的,怎的最后说指使的人却是——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