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铨一夜未眠,就在这个时候,还在等着唐古的消息,唐古若是带不来消息,只怕他今夜也难眠,身旁的云绮菀也是如此,都已经是深夜了,却还是清醒地很。
凤铨本在床榻上躺着的人,越躺越是心急,索性直接起了身,一旁的云绮菀也起了身。
“殿下,没事的,唐古一定能带回消息的。”云绮菀双手搭在凤铨的肩上安慰道他。
夏日的夜本就闷热,加上心里有事,更是觉得烦躁不堪了,但还是将云绮菀的手轻轻拍了拍,“嗯,你且先睡,我去外面等着唐古。”凤铨对云绮菀说道,而后,起身出了门。
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月亮照得地上犹如洒了霜一样,可是天却是热得出奇,让人烦躁。
等了许久,也未见唐古的身影,罢了,他也困了,不如先去睡下。
只是,刚转身,从房顶跳下一个人,虽是轻盈,但是还是被他察觉了,他感觉地到,那个人似乎受了伤,轻盈的脚步中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的拖沓,他连忙转身。
此时,唐古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手捂着胳膊上的伤口,跪在凤铨的面前,“殿下!”
“你……你怎么受伤了?”凤铨有些吃惊。
这按理来说,凤熙的武功应该是废了,眼下也就只剩下白染一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是唐古的对手?再说她还怀了孕,看着唐古受了伤,他心里不禁隐隐发怵,或许……
“殿下,小伤而已,不必记挂。”唐古道,而后道,“殿下,属下这一趟前去确实是打探了些东西。”唐古站起身来,看着凤铨。
“十殿下警惕心很高,就算是属下伏击白侧妃,但是他也未曾从轮椅上挪动一步,可是,属下与他对招的时候却发现他的内力似乎恢复了,即便是在轮椅上坐着,属下也不敌他。”
“什么?”凤铨吃惊道,而后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也不知道寻思着什么。
“殿下,只怕事情并不顺利,他虽有意在掩饰着什么,可是一个残废,怎会有如此的内力?除非他的双腿是真的痊愈了,只是,属下不知,当年十殿下双腿残废的时候,武功是否也废除了?如若是废除了,那如今他武功到这种境界,可见,他的双腿应该是痊愈了。”
凤铨摇了摇头,“当年只是废了双腿,武功并未废除,他的武功一向高强。”
“若是如此,不如让属下再去试探一番?”唐古道。
凤铨摇头,“不必,今夜的行动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再去,便是自投罗网。”
“可是……”
“无妨,既然我们试不出他来,那就让父皇去试探他,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装?”
“好了,唐古,你将伤口处理一下,赶紧去休息吧,这几日你就不要出任务了。”
“是。”说罢,唐古离开了,凤铨一人在园中站着,心里寻思着事情。
翌日一早,凤铨匆匆地向着瑞泽宫跑去了,唐古昨夜的话在他的耳边回荡,如今这件事若是落不下个实,他寝食难安,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自是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娘娘,殿下来了。”叶儿对韦妃道。
韦妃放下茶碗的功夫,凤铨已经到了韦妃的面前,先是给韦妃请了安。
昨日凤铨说及试探一事,她也是操心了一晚上,今日一早凤铨就前来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定是为了试探凤熙的事情而来的,只是如此匆匆,只怕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于是一挥手,将殿内的下人们全都支退了。
“如何了?昨夜唐古的行动可是得了些什么消息?”韦妃着急地问道凤铨。
“母妃,唐古昨夜前去试探,不仅没试探出个结果,反而受伤了,如今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们定然是不能再继续行动了,所以儿臣前来想要母妃助儿臣一臂之力。”凤铨道。
“母妃要怎么做?”
“既然我们试探他不成,那不如让父皇出面,我不信还试不出个结果来!”
韦妃寻思了一晌,这件事本就已经告落了好一段落了,如今再提起,只怕也会引起皇上的怀疑,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若是巧着提点皇上,皇上定然也是会着道的,毕竟,凤熙可是他和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怎么也得多上一点关怀的。
“好,母妃这就前去想办法让你父皇试探,我再安排一个太医,届时要好好试探试探他,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韦妃道,“铨儿,你先回去,待我有消息,我差人告诉你。”
“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凤铨行礼,而后出了殿。
韦妃先缓缓坐到了椅子上,看着门外,想着该如何对皇上提起这许久未提及的事宜,既要达到她的目的,又不能让皇上起疑,不过,这点事情还是难不倒她的。
“叶儿,去煮一碗桃胶来,我们去趟御书房。”韦妃吩咐道叶儿。
下午些的时候,韦妃在叶儿的陪同下来到了御书房,雍容自得,不露事色。
“麻烦夏公公给皇上通报一声,就说本宫刚煮了桃胶,来给皇上醒醒神。”韦妃道。
小夏子闻言,立刻道,“娘娘,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议事,不如娘娘晚点再来?”
皇上在一个时辰前刚召集了将领们商议要事,按照这样的情况,妃嫔们都是不能进去的,就算是皇后来了也是不例外的,若是想要进去,只能等到皇上御书房的事情结束了。
“无妨,那本宫便在此等着。”韦妃对小夏子说道,眼下对她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了,若是今日就这么回去了,今夜便又是一个无法好眠的夜了,所以等等也无妨。
“娘娘,这……”小夏子显得有些为难,这韦妃得宠之时,哪里这样过。
不过今日这么懂事,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里头的事情,太阳这么大,还愿意这么等着,想来韦妃是有要紧的事情,否则,就她,也不会放下她的身段这么等着的。
一个时辰过后,大臣们匆匆从殿内出了来,而韦妃也已经站不住了。
“娘娘,皇上与大臣们议事结束了,待老奴前去通禀一声。”小夏子道,而后进了御书房。
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唯唯诺诺道,“娘娘,请。”
韦妃整理了整理衣衫和发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踏进门槛,进去时,皇上正在伸着懒腰,行礼后顺势走到皇上身后给皇上捏起了肩来,“皇上,臣妾给皇上熬了桃胶,给皇上提提神,皇上日夜操劳,也需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嗯,朕确实是老了,现在与大臣们议事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乏得很了,想当初朕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可以与那些个老顽固耗上一天的,现在不行了,老了,老了!”
“皇上哪里老了,臣妾倒是觉得皇上比以前年轻的时候更加潇洒英俊了呢。”
“哈哈哈哈,岚儿也不必说这些话来讨好朕,朕呐,心里还是有数的。”
“臣妾没有骗皇上,不过,臣妾昨夜还做了一个好梦呢,皇上要不要听听?”她俏皮道。
“嗯,什么好梦?说来听听。”皇上一边喝着桃胶,一边听着韦妃说她的梦。
“臣妾昨夜梦见一格还在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年一度去打猎,臣妾骑射不行,格嫔也不行,但是我们都怕孩子们受伤,他们也不过才几岁,每次,凤熙都是最出息的那个,总是狩猎许多个新鲜玩意儿给皇上做贺礼,我啊,只想着我的铨儿不要受伤就是了,猎了多少的东西倒是不紧要了,可是格嫔虽看着小心些,但是呢,她却最是能放得开孩子的。”
“臣妾好想再陪皇上去狩猎一次,虽说一格不在了,但是凤熙定然还是最出色的那个。”
皇上听闻韦妃的话,将舀起的桃胶又放回了碗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一格不在了,熙儿的双腿也……”
“皇上莫要如此,这熙儿的双腿不是白侧妃在给他医治吗?皇上也该有点信心。”
“是啊,只是听得在医治,可是如今情况如何了,朕近些时候也忙,倒是忘了问了。”
“皇上,熙儿都是已经要做爹爹的人了,他的双腿也该上些心了,依臣妾之见,皇上不如给熙儿专门让太医院的太医做个会诊,具体看看情况如何了,我们心里也有些数。”
皇上点头,“朕还以为岚儿每日只关顾着铨儿呢,没想到还惦记着熙儿。”
“那是自然,臣妾与一格向来要好,她虽走了,但是臣妾也该对熙儿上些心。”
“好,就按照岚儿的意思,过几日,就给熙儿组织一场会诊,朕也想知道,他的双腿现在究竟如何了。”皇上道,丝毫没有发觉韦妃的意图,韦妃闻言,勾起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