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朕今天乏了,今日就暂且到这儿吧。”皇上突然开口,众人闻言,看向了皇上,可是皇上说着起身就已经下了殿,凤铨闻言,上前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皇上径直向前去。
白染闻言立刻挣脱了两侍卫,冲向了香鸿,“香鸿,香鸿,你没事吧?”白染问道香鸿。
“没事,姑娘,我没事。”香鸿为了不让白染担心,强忍着疼痛笑了笑,而后看见皇上正在看着她,正在这时,皇上正在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就这这个时候,香鸿身上掉落下来了一块儿玉佩,那玉佩刚刚落到了皇上的脚下,皇上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地上的玉佩。
香鸿自己好似还未发现什么呢,可是玉佩掉落下去的时候白染却看见了,皇上也看着地上的玉佩,许久,他驻足不移,白染见过那块儿玉佩,是香鸿一直以来随身携带的那块儿。
那块儿玉佩是她的母亲在大行之前留给她的,而那块儿玉佩最初的来源也是她的父亲留给她的母亲的,当年她的母亲在临走之前告诉她,只要拿着那块儿玉佩便可以找到她的亲生父亲,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按照她母亲的指示,找着她的父亲,可是这十几年,杳无音讯。
她本是想要拿着那块儿玉佩去寻找她的父亲的,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任何关于她的父亲的消息,故而她似乎也不再执着于此了,那块儿玉佩在她的身上也不过是一个用来解她相思之情的一个信物罢了,关于寻找父亲的事情,她也不强求了,一切随缘。
白染自是知晓那块儿玉佩对香鸿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当她掉落了玉佩,白染正要上前在皇上的脚下帮香鸿捡起来的时候,可是皇上看着香鸿身上掉落缓缓弯下了腰,捡起了玉佩。
皇上拿起那块儿玉佩之后,细细打量着那块儿玉佩,就好似对那块儿玉佩充满了兴趣一样,面色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白染见状,也不好言语,毕竟不过是一块儿玉佩。
谁知,皇上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长凳上的香鸿,白染似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
“这块儿玉佩……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皇上看着玉佩,又打量了打量香鸿,问道她。
众人看见皇上对一块儿玉佩这个感兴趣,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这块儿玉佩或许是与当下的翼王妃中毒小产的案子有关的,但是诧异之情还是在脸上显现了出来,全都看着皇上的行为。
但是皇上的语气和神色似乎又不是恍然的模样,更像是惊措,众人越发地不懂皇上了。
香鸿闻言,扭头看了看皇上,而后从长凳上掉落了下来,白染赶忙将她扶了住,两人跪在皇上面前,香鸿在白染的搀扶下,苍白的嘴唇微微开启,道:“回皇上的话,这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母亲让我拿着这玉佩前去寻父亲,这么多年了,香鸿只能随身携带。”
香鸿虚弱的语气,和额上滴答滴答落下的汗珠,在这安静的大殿上敲打着地板。
皇上听了香鸿的话,神色更是凝重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玉佩,道:“你母亲……”
想要说什么的皇上似乎显得有些哽咽,众人全都意识到不对劲儿了,但是皇上究竟要说什么?众人全都期待着,有几人也纷纷交头接耳,皇上却哽咽道:“你母亲现在……可安好?”
众人大惊,皇上怎的对一个丫鬟的母亲问候,且情绪略显激动,别说是旁人了,就连香鸿自己都十分诧异,但是皇上问话了,她不得不答,曰:“回皇上的话,母亲已经离世多年。”
皇上闻言,缓缓闭上了眼睛,白染看了看香鸿,香鸿也看了看白染,两人实在不懂皇上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一块儿玉佩感兴趣?又怎么会对香鸿的母亲一遍又一遍地问候着?
“不知你今年年方几岁啊?”皇上问道香鸿,像是带着一些期许,语气温柔极了。
香鸿对皇上这样的温柔有些吓到了,瑟瑟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今年十六岁。”
皇上闻言,心头一怔,那年夏天,正是十七年前,于是又问道:“你的生辰是何时?”
香鸿看了看白染,对皇上道:“回皇上的话,奴婢生于十六年前的春末,五月五日。”
香鸿不懂皇上为何对她的生辰,身世这么感兴趣,心里还在犯怵,又看了看白染。
正在此时,皇上缓缓蹲下了身,看着眼前狼狈的香鸿,道:“像,真像,像极了你母亲。”
香鸿吃惊不已,皇上此话是何意?难道他见过她的母亲?于是微微张口,“皇上……”
皇上抬手轻轻抚摸了抚摸她的脸,笑着道:“香鸿,你与你的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鼻梁,轮廓,眉眼,就连神色,都像极了你母亲,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香鸿自是知道皇上的意思了,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看着皇上,却不知要说什么。
他平日里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如今却在她面前,近在咫尺,不必伸手就能够得着的距离,她平日里都不敢妄想的,可是现在,皇上不仅关心着她,还抚摸着她的脸,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的安全感,再抬眼看看皇上的脸,她从未这么近地正眼看过他,现在却就这么看着。
在大殿之上的众人闻言,全都议论纷纷,“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不过一个小婢女,皇上怎能如此?”一旁的大臣们却还是一头雾水,全部猜测着。
看着眼前的情景,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甚至有人觉得皇上眼下是不是疯了?
一旁的凤铨看着这一幕,虽然心里已经泛起了一丝不好的感觉,但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他自是不好上前说些什么的,尤其是在这种连状况都还未搞清楚的时候,他更是不能轻举妄动,再看看皇上,皇上对香鸿似乎有着一些莫名的情愫,他脑海里整理着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能够与香鸿的有关的,他实在是想不起来究竟有什么是会和香鸿有关系的,而且,方才听皇上所言,似乎皇上与香鸿的母亲认识,可是皇上又是怎么和香鸿的母亲认识的呢?
皇上看着眼前的香鸿,心犹似在滴血,而后道:“对不起,香鸿,是朕对不起你啊!”
众人闻言更是懵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奇心驱使他们想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香鸿听皇上这么说,已经明白了一切,不争气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看着这一切的她,再看看眼前的皇上,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刚才的痛苦,一时热泪盈眶。
皇上缓缓起身,看着众人,叹了一口气道:“十七年前的夏日,朕历游江南,江南风景宜人,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切一样,朕遇到了你的母亲,那时,你的母亲不过是一个店铺的老板,独自一人开着铺面,朕对她一见倾心,便时时去她的店里吃饭,为得便是看到她,后来,朕与她在一起了,当时朕也刚好要离开江南,便说与,要带她一起走,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她的母亲逝世,她不得不留在江南守丧,朕没有办法带回她,便给了她一块儿玉佩,并与她约定,等三年孝期一过,朕便命人去接她,就这样,朕在皇宫等了她三年……”
“三年后,朕派人去江南寻她,可是她的那个店铺却不见了踪影,前去打听的人只打听到她被她那个视财如命的父亲卖到了一户人家去,朕却依旧没能放弃,随后几年也一直让人去江南寻找你的母亲,可是许多年过去了,她却始终杳无音讯,而后朕也只好放弃了。”
皇上说着,看着香鸿,香鸿泪流满面,若是因为方才的事情,让她找到父亲,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当的,而且现在从皇上的话里看来,皇上一直未曾忘记过她的母亲,若是她的母亲在天有灵知道这一切的话,应该会高兴的吧?看着皇上,香鸿一时不敢相信,这一切……
“后来,朕派人再去,回来打听到的消息,只是当年朕走之后,因为她怀了孩子,故而才被她狠心的爹卖到了当地的商人手里,朕一直惦记着那孩子,总觉得那孩子可能是我的骨肉,可是,这十五年,朕却一直没有那孩子的消息,就连你母亲的消息也没了,朕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老天竟然如此眷顾朕,将朕的骨肉竟然送到了朕的面前,朕却没能认出来!”
众人听了皇上的这一席话,全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当下这个嫌疑犯,竟是皇上的骨肉。
“怎么会这样?这个香鸿,真的是皇上的骨肉,东沅的公主吗?”众人纷纷议论道。
“是啊,怎么会这样?皇上看着那丫头说像极了她母亲,十有八九是不会出错的。”
“这……眼下这事情……是喜事,还是……”像香鸿一样,众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一头雾水。
如此算来,那香鸿便是这东沅的公主啊!皇上一直骨肉稀少,育有三个皇子,可是公主却没有一个,三个皇子,对于皇家来说,自是子孙奚落的现象,如今却又得了一个公主。
凤铨听了皇上的话,一时间都不知要做什么,看着皇上现下的情绪和状态,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势不可挡的定局了,如若是这样,那之前的这局,岂不是白做了,不仅白做了,如今还在他的状告下将皇上唯一的公主打成了这番模样,若是皇上追究的话,只怕他……
“皇上,奴婢……”香鸿听了皇上说的这一番话,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让她激动的是,这么多年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竟然将她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送到了她的父亲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