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时候,正是凤渊与云绮浅大婚之日,整个临安城红妆十里,喜庆的歌舞声震耳欲聋,云染将白氏给她的玉玦小心翼翼地佩戴了好,而后也将以往女子的装扮换成了男子的装扮,一头乌发垂下,即便是男子装束,也盖不住她俊俏和冷酷的面庞。
她得知今日是凤渊与云绮浅的大婚之日,她决意今日一试,若是报得了仇便是天意,若报不了那自然也是天意,她要一试,自己母亲和弟弟的尸骨未寒,她无法看着自己的仇人却欢欢喜喜大婚,而后与自己心爱的男子洞房花烛!
“娘亲,今日是仇人大婚之日,染儿今日若是能回来,日后将一一手刃仇人,若是染儿今日回不来,染儿很快就会来和娘亲,弟弟汇合的。”云染跪在坟前道。
之后便向白氏的坟墓磕了头,简易收拾了一番,而后便下了山。
毕竟是东沅国的太子成婚,临安城上下热闹非凡,人山人海,或许是因为临安城太久没有这样的喜庆事了,今日的一番景象似乎比哪次都更要欢腾一些。
云染混在人群中,手里提着一把剑,等了许久,凤渊的迎娶车驾才过来。戒备森严是自然的,云染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杀了轿撵里的云绮浅,但是今日不成功便成仁!
四下打量守卫的漏洞,在人群中缓缓移动,脑海里构想着行动的计划。
说一不二,趁着云绮浅的轿撵走到她面前时,她已经在人群的最前面了,云绮浅一袭红装,凤冠霞披,云染终身一跃,凭借着自己的弹跳力一跃便上到了云绮浅的轿撵之上。
剑出剑鞘,欲向轿中的云绮浅刺去,可是此时,守卫们已经反应过来了,“保护殿下!”纷纷拿着长矛向着云染挥去。云染一边躲着他们的长矛,一边还想杀了云绮浅。
临安城四下的百姓见着如此状况,纷纷乱了,都向四面八方逃窜去了。霎时间,临安城内的繁华与奢靡尽散,流下的只有无尽的恐慌和逃窜的身影,来来去去。
正在这时,在前面骑着马前行的凤渊发现出事了,骑着马立刻走到了云绮浅的轿撵前,看见一女子欲向云绮浅挥剑而去,纵身一跃上了云绮浅的轿撵。
云染见状,更是着急了,今日这么多人,若是刺杀不成,那岂不白白搭了一条性命?
于是乎,只能先脱身,而后再想办法了。只是凤渊上了轿撵,她只能被逼退了去。趁她分心之时,一官兵的长矛刺向了她,不过好在她反应快,只是手臂被划破了,顿时鲜血直流,众官兵的长矛一齐刺向了她,她无处可躲,只能纵身一跃而后又落到长矛之上。
凤渊见状,只好亲自擒拿这个逆贼,于是从轿撵上纵身一跃,云染见状也只好一跃试图摆脱他,可是凤渊的武功实在高强,她跃起时被一官兵的长矛击中,幸好手里有剑,那长矛冰冷的矛头刺向了剑,可是力气却是她无法抵挡的,整个人向后倒去。
就在这时,她已经做好了跌落在地的准备,可是又不知为何被人接了住。
转头看去是凤渊,两日在空中缓缓腾空而落,脚刚着地,云染一把将凤渊推了开,凤渊也趁机将云染脸上的黑纱掀了开,云染的面容呈现在凤渊面前。
“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凤渊见着云染的面容,不禁在心里惊叹道。
伴随着云染旋转,她得知凤渊看到了自己的面容,此时若再不走便是真的错失良机了。
于是拿着剑,看准了没人的方向,迅速脱身,而在那时,若是凤渊想的话,云染一定是无法逃脱的,可是凤渊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了。官兵们欲追,可是,突然,一枚烟弹袭来,霎时间就看不清了所有,众人只好止步,待烟散去之后,准备继续追击。
“快给我追,她一定还没走远,一定要抓住那个逆贼!”在轿撵里的云绮浅下令道。
可是就在这时,凤渊抬手,一声令下,“不必追了!”
云绮浅闻言,有些生气,呵斥地问道凤渊,“为何不追?他可是想要我的命!”
凤渊转身,冷冷道:“父皇和母后还在等着我们呢。”
“可是——”云绮浅闻言也不知再说什么,只好立刻钻回了轿撵中。
而凤渊拿着手上的那块黑纱看了看,回味着方才她发丝飘过他的鼻梢留下的那一抹余香,而后看了看远方,像是在期待什么,将手中的黑纱捏地更紧了,直到进了宫,方才那女子的容颜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云染逃窜到樱山脚下时,凤熙赶来了,看见云染受了伤,立刻心疼道:“染儿,你没事吧?“看着她受了伤,嘴唇都开始发白了,他的心疼得更厉害。
“染儿,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太子大婚,戒备森严,你可曾想过若是你今日行刺失败会有怎样的后果?“凤熙着急地关心道云染,一脸的担忧和埋怨。
可是云染却向后退了几步,冷冷道:“不用你管。“
云染知道,方才那枚烟雾是凤熙扔的,若不是那枚烟雾,若不是凤渊的迟疑,只怕她此时早已到了打牢里去了,可是她的面庞早已被凤渊看了见,没准不一会儿,追捕她的公文就要在临安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所以,她此时要做的,就是与凤熙撇清干系,以免到时候再牵连到他,若是真的牵连到他,那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她刺杀云绮浅这么简单了。
皇朝之中定会有人将凤熙牵扯进来,然后说他联合逆贼欲刺杀皇太子!
她不能,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故而,此时最好的做法便是趁早与他撇清干系!
“十殿下,我的事情以后无需你管,还望十殿下以后见了我装作不认识的好。”说罢,转身,向前去,走了两步,凤熙大喊道:“染儿,你再相信我一次,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定能护你周全,不管天下人待你如何,我定然小心呵护你,好吗?“
云染听闻凤熙这话,心动了,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能心动,更不能答应他。
“我之前站不起来,如今我可以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凤熙乞求。
云染没有回头,冷笑了一声,“哼哼,殿下,你给的呵护,我要不起。”
如此决绝地拒绝了凤熙,凤熙顿时间心灰意冷,看来她真的对他是失望透顶了。
“还望殿下自重,不要逼我!”云染又补充道,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此时在皇宫里,凤渊与云绮浅正在行新婚大礼,云绮浅的脸上似乎没有在遇刺之前那么高兴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而凤渊似乎已经忘却了刚才的事情。
皇太子殿下成亲,礼仪繁琐不说,关键是面前的这个人非自己真心喜欢之人,可是生在帝王家,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倘若想要夺得权势,那就必须牺牲一些东西。
礼仪结束,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了,云绮浅也被送到了东宫,在床榻上静静地等待着凤渊的宠幸,晚些时候,凤渊前来了,进门,扯下了云绮浅的盖头。
云绮浅看凤渊如此,加之今日行礼之时,他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得不质问。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我看你今日行礼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云绮浅扯着凤渊的衣袖问道。
凤渊却将她的手一把甩了开,“没事,就是这几日前前后后准备,有些累了罢了。”
只身坐在板凳上,倒上了一杯酒,可是云绮浅却还巴巴地跟着前去了,道:“那不如今夜我们早些休息吧?”说着就要退去凤渊的衣物,凤渊起身,躲开。
云绮浅见着如此模样,再也忍不了了,“殿下,你这是何意?”
“累了而已。”凤渊道。
“累了?好,我且问你,今日明明可以抓住那逆贼的,你为何要放她走?”
凤渊闻言,大怒,“你还敢提此事,我凤渊,堂堂东沅国皇太子殿下,大婚之日却招来逆贼刺杀太子妃,太子妃美其名曰“京城第一大才女”,你猜世人会如何猜想?你猜世人会如何说你?又会如何评论我?”凤渊一步步逼近云绮浅,云绮浅看着凤渊凶狠的眼神只能怯怯往后退,“那人为何不刺杀我,偏偏要刺杀你?难道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难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嘛?非要闹到天下人皆知你才肯罢休吗?”
云绮浅闻言,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半晌说不出话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