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垦,不要这样。不准走。”西蒙挡在门口,眼睛发红,“你没事?可是我有事。毒药有事,兄弟们有事。你还想继续逃避是不是?到底要逃到哪一天?逃到哪里去?”
“走开,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林垦皱眉。
“我不会走开。除非你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我今天一定不会放你走。”西蒙眼睛通红,固执地站在门口,“我不允许你再逃避,垦,你必须马上跟我回去住院。”
“西蒙,你好啰嗦。”林垦声音懒懒的,疲惫都连争吵都没有力气。
“好了,垦,乖乖听话。”一诺的眼睛里有隐忍的泪光,“你真打算就这样放弃治疗,自生自灭吗?那苏笑笑怎么办?你有替她想过吗?她那么爱你……她怎么办?”
林垦绝望地闭上眼睛。星儿,那是他不能碰触的疼痛。
“垦,别着急,会有办法的。坐下来听医生说。一诺说得没错,你现在不能再任性了,你有了苏笑笑,就算为了她,你也要好好地活下去……”黑子过来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拜托,不要再啰嗦。我现在好累。生也好,死也好,都等明天再说。我现在要去找星儿……她在等我……”林垦疲惫地说。
“好吧,去吧。”Jack轻轻地叹口气说,“黑子,放开他。西蒙,让开。”
“不。”黑子斩钉截铁地说。
“我说过,死也不会让他走。”西蒙眼红得要杀人。
“他现在心太乱。需要冷静一下。你们这么逼他是没用的。你几时见他屈从过威逼利诱?好了,给他点时间,不要逼他。快让开。”Jack眼睛湿湿的。
“Jack说得没错。”一诺叹口气,“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醉生梦死的林垦了,他找回了最爱的女人,又刚结婚,现在比我们任何人都想活着。所以,不要逼他,让他自己拿主意。西蒙,黑子,让开。”
沉默。
黑子终于松开林垦,难过地背过脸去;西蒙也放开了手,靠在门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林垦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拜托,不要那么垂头丧气的,我还没死呢。”
然后,脊背挺直,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西蒙望着他孤单的背影,心痛得难以遏止,挥起一拳,重重地砸在门上。
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的眼中都含着泪。这样的消息,太让人伤悲。
天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发生这么多事情。从昨天到今天,先是一诺和苏笑笑被下药、然后是三人落水、再然后一诺在水下失踪、再然后,居然真的发生这么残酷的事情……
林垦脊背直直地走出医生办公室,走出毒药们的视线,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没办法想,只想尽快回到星儿身边,紧紧抱住她,紧紧的抱住。
好累,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几乎累到虚脱。
远远的,就看到苏笑笑在门口张望,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绽放,张开双臂,一头扑到他怀里,“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
“怎么?想我了吗?”林垦让自己微笑。
“嗯。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苏笑笑把小脸在林垦的怀里蹭来蹭去。
“傻瓜……”林垦紧紧地抱住她,泪在心底汹涌。
“你怎么了?声音怎么怪怪的?”苏笑笑觉察到了林垦的异样,想要抬起头来,林垦立刻把她的头按了下去。
“不要动,让哥哥抱一下。”林垦把脸埋在苏笑笑肩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星儿,好想就这样抱下去,一直到天荒地老……
“刚才西蒙跟你说什么了?”苏笑笑在林垦怀里无法安分。
“没什么。”林垦的声音软软的,“宝贝,我好困……”
“切,你属猪啊,睡了那么久还睡!”苏笑笑嗤笑一声,“你知不知道,你整整睡了十一个小时,十一个小时哎!害我担心得不得了,以为你再也不醒了呢!”
“呵呵,我是猪啊,本来就是猪。”林垦心痛难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哎呀,好了。你能不能放开我再说话,快把我憋死了。”苏笑笑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林垦的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无声地滴落在苏笑笑的头发上,“星儿,我爱你,记得我爱你……”
“喂,你到底怎么了?”苏笑笑吃惊地问,头被他的下巴抵住,抬不起来。
林垦不说话,只紧紧的抱着她。
唉,黏人的家伙,才分开几分钟而已。
苏笑笑叹口气,既然挣不脱,又拗不过,只好由着他去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很久,久得苏笑笑都以为他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喂,你睡着了吗?”苏笑笑试探着问。
“我不叫喂。叫我老公。”头顶忽然传来一声低语。
“好吧,亲爱的老公。”苏笑笑无奈地垂下双肩,“请问你要一直抱到什么时候?不是困吗?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嗯,好。”林垦乖乖地放开了她,转身走到床.上,外套不脱,鞋也不脱,就这样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苏笑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伸手帮他脱掉鞋子,又弯腰去脱他的外套。
林垦闭着眼睛,任由她把自己翻来覆去,心里,早已经一片汪洋。
星儿,多想一直这样,多想每天都这样……
“好了,乖乖睡吧。”苏笑笑帮他盖上被子,准备弯腰去拿枕头,手却被轻轻捉住。
“宝贝,做我的枕头好不好?”依然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泪水会忽然止不住。
苏笑笑愣了一下,这样的林垦,很久没见过了。那么缠着她每天让她做枕头小姐的林垦,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犹疑间,林垦早已经将头枕在了她的腿上,双手抱住她的腰,把脸深深地埋在了她的怀里……
星儿,我好累,给我力量,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