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可怕了!”萧蒙急忙察看了自己的手心手背,确认一点血迹都没有后,突然惶恐地嚎叫了起来。
萧蒙慌张站了起来,触电似的将龙椅推翻了。
龙椅倒下时,打到了一个灯柱,一处墙角居然自动开了一个小门。是暗室?萧蒙犹豫地走了进去,小门又紧闭上了。
里面不是什么藏宝室,也不是什么暗牢或逃生密道,而是一个清幽雅室,一个红木书柜,一张不大的书桌,一把简单的椅子。看来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摆设上都铺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心情稍平复的萧蒙坐到了椅子上,不经意地翻动着书桌上的书籍,不过是些常见的诗篇和四书五经之类的。可这个雅室很让人放松,萧蒙好奇地打开了书柜,藏书不少,都是些珍品。
“这是?”偶然的,萧蒙触碰到了一个暗格,或许是冥冥中要让他发现的。里面是宪宗的札记,原来宪宗早已知道萧岿长年累月的阳奉阴违,还有他那不甘为人臣的谋反之心,还有那个‘女子称王’的批言,或许是早已洞悉,或许是太迷信,宪宗并没有揭发萧岿,他只是安守本分,只是努力地想办法保全乔榛。
“他怎么那么糊涂呢?!”萧蒙激愤了,怨愤宪宗的忍让和迷信,怨恨萧岿的虚伪可耻,恼怒自己的无知和鲁莽。
而下一步该怎么做呢?把札记交给乔榛,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这可能促使乔榛更急于与萧岿对抗,反而陷入险境。将札记公诸于世,可这将让萧家灭门,萧蒙不忍心牵连无辜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将札记烧毁,当作未存在过,可这样是助纣为虐。很难,于是萧蒙决定逃避,他将札记藏回暗格中,搬来更多的书来挡住暗格。然后匆忙离开了密室,当自己从未进来过,也没有见过札记。
离开御书房前,萧蒙想起了当日乔月荣托自己交给乔榛的信,伸手从衣袖中将信掏出,他本打算今夜送金钗给乔榛的时候交给她的。不安的预感涌了上了,萧蒙竟然颤抖着将信拆开了,乔月荣字字句句活跃着:
“萧蒙,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和乔榛应该已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僵局,但请不要放弃,因为你们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谜底就在御书房御案后面的书架第三排。月荣字。”
第三排、第三排……,在重重的奏折中,萧蒙终于找到了那份写下了将乔榛公主赐婚于萧蒙将军的圣旨,是宪宗和皇后亲笔而写,落款是血洗皇宫的当晚。
“啊!”明黄的圣旨从萧蒙手中滑落,‘嘭’的一声落地后,萧蒙那悲恸欲绝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御书房。
“你要死,我成全你,我的宝剑上尽是你们那群昏庸无能的皇室成员的血,用它来结束你的生命就不会有辱你公主的身份!”
“我父王是仁君,勤政爱民。在我父王的统治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老百姓安居乐业。是你们这些无耻之徒,贪图权势,置江山社稷而不顾,无视君臣之纲,死不足惜!”
……
当晚那点点滴滴历历在目,萧蒙瘫倒在了书架前,再一次看见了自己的两只手在淌血,腥红的热血泉涌而下,是宪宗和皇后的血。他在悲痛地责备自己,为何那么的无知和鲁莽,剑落下之时宪宗和皇后没有求饶,甚至是那么的坦然自若。是自己亲手扼杀了这一切的幸福,他再无乞求乔榛回心转意的资格了。
回府当晚,萧蒙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其实是萧蒙躲过了府中的耳目,故意将自己泡到了热水中,然后换成冰水,来回地损耗着自己那强健的体魄,不病才怪。
“这好端端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这婚期将近了呀!”萧蒙的母亲一边心疼着儿子的病倒,一边为婚事干急着,这婚期不由得拖延,萧蒙面容憔悴不堪让萧母更烦躁了,指责起萧蒙的侍从,说道,“还不快去请御医,蒙儿有什么事唯你是问,平时是怎么照看的?!”
“御医午后来诊断过了,说是操劳过度、风寒入侵。”侍从知道是萧蒙故意弄病自己的,为难地偷瞄了萧蒙一眼,然后连忙跪倒在萧母脚边,吓得全身颤抖地回答道。
吕小姐殷勤地前来看望,萧蒙只是装作昏昏沉沉、一语不发,两人好不冷清。
“蒙儿不过是感染了风寒,不碍事的,你不要太担忧了!”萧母见吕小姐出来时满脸的忧郁,连忙殷切地安抚着,并追问发钗的事,“清儿,你今天的发髻很别致啊,为什么不插上早些日子蒙儿送去给你的发钗呢,肯定与你很相配!”
“发钗?”吕小姐一脸的茫然,尴尬地笑了笑,等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后,她马上装作想起来的,说道,“哦,夫人说的是那只精美的发钗啊,清儿太喜欢了,不舍得戴,用锦盒收藏好了。”
吕小姐的急智可瞒不过萧岿的双眼,他紧锁着眉头,一直监视着萧蒙,还有萧蒙和吕小姐相处时,很觉不妥。
“儿媳,你觉得蒙儿和吕小姐相处得如何?”等送走了吕小姐后,萧岿拉过萧蒙的母亲,像是长辈关心晚辈地问道。
“两人相敬如宾,好着呢!”萧母见萧岿对萧蒙和吕小姐很是关注,欣慰地回答道。
萧岿并不满意萧母的回答,暗中叫来了探子,加派人手去监视尚书府的动静,尤其是与萧蒙有接触的。萧蒙之前那么频繁地出入尚书府,而他们两个的感情似乎过于平淡,若不是为了看望吕小姐,又是为了什么?
“属下拜见萧大人!”萧岿特意吩咐的,探子头头不敢怠慢。
“有何发现?”萧岿很是严肃,他漠然地看着探子头头,冷淡地问道。
“蒙将军在吕府中并没有任何异样的举动,除了~”探子头头畏惧萧岿,犹豫道。
“除了什么?”萧岿乜斜着眼,瞪着探子,叫吼道。
“蒙将军和那位与南宫泉定亲的小姐有过不止一次的交缠,之前没回报是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探子头头得知是部下愚昧失职,战战兢兢地唯有老实交代。
“糊涂!”萧岿怒斥探子头头,并命人将他被打至重伤。
“与南宫泉定亲的小姐,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呢?”萧岿惊疑,他与该名女子碰过不止一次面,记忆中他不曾看清她的容貌。
萧岿在书房中不安地踱步,费煞思量,而御医如常地前来汇报萧蒙的病情,总是说尽心尽力,可萧蒙仍旧不见任何起色。
新派去的探子们更注意乔榛和南宫泉的一举一动,可连连回报并无异样,让萧岿更烦躁不安。萧岿让探子凭印象描出了女子的容貌,萧岿大惊,他对前皇室成员何止熟悉,连他们每一个的脾性都熟知,一眼就认出了乔榛。
萧岿恍然觉悟,怪不得萧蒙自从掉下激流失踪再出现后就开始有些不一样,他太过宠信萧蒙了,而现在他必须拨乱反正,毕竟萧蒙的婚期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