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仪式完成后,两人被完好地保护出去,奔赴他们的蜜月之旅,计划是一个月,可这个月内肯定风云色变。
萧蒙和乔榛被安排在‘世外桃源’,这里有澄净的湖水、葱郁的山林还有宁静而简单的生活。
“如果父皇的圣旨早一日宣诏,我们的遭遇会不会就很不一样?!”慵懒地躺在萧蒙怀里,乔榛边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繁星,边叹息道。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希望能和你永远过着宁静和平凡的生活!”萧蒙还是难忘当日在御书房暗室找到的宪宗札记,可他实在不愿意旧事重提,破坏了这一刻的幸福。
乔榛慢慢昂起了头,温润的红唇印在了萧蒙那稍冰凉的双唇上。
而另一边,成为皇亲国戚的好梦破灭后,吕尚书倒戈相向,让萧岿背腹受敌,朝廷的人心开始倒向了兵力大增的南宫傲一帮。积极活动的还有失去乔榛后更热衷权势的南宫泉,及手握萧家兵权的乔月荣。
萧岿在短短的几天内衰老的许多,眼睁睁地看着大势已去,心疼着失去了一半兵力而无力抗争。
虽然被保护周全,可小道消息总能从缝隙中漏入,萧蒙和乔榛的新婚蜜月不再是甜蜜美满的。
“萧蒙,你~”乔榛如常端来了热腾腾的莲子茶,可萧蒙却忙着收拾起简易的行装,乔榛惊讶地手一颤,茶杯应声落地。
“对不起,乔榛,我不能置我的家人于不顾,我要向南宫傲将军求情!”萧蒙没有赶到乔榛的身旁,只是神情凝重地说了句,手依旧忙碌着。
“我和你一同去,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陪伴在你的身边!”乔榛急忙去衣橱收拾自己出行的衣装,她从未打算阻止萧蒙为他的家族操心,为了萧蒙她已放下了对萧家的仇怨。
“不,不,你留下,我不想你去面对那些~”萧蒙为难地看了乔榛一眼,劝说道。
“可我是你的妻子,我本应~”乔榛生怕萧蒙一离开,两人从此缘尽。
“等我回来,好吗?”萧蒙不容得乔榛的疑虑了,他匆忙背上行李,头也不回地偷偷潜逃了出去,他知道那些保护他们的士兵同时也在监视着他们,他不想发生任何的事端。
为了家人,萧蒙还是忍心抛下了新婚妻子,独自一人赶回了京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了萧府,与往日的风光不一样,萧府门前冷落,庭院清净得过分。对于萧府的所有人而言,萧蒙是个背叛者,不肖子孙。
“回来就好,蒙儿,来!”可萧岿没有半句责备的话,只是拄着拐杖蹒跚地迎了出来,紧紧拉着萧蒙的手,两人慢慢地走回了内堂中。萧家衰落后的天伦之乐无疑笼罩上了一层冷清阴霾,让萧蒙更是难堪愧疚。
而另一边,得知萧蒙离开,乔月荣匆忙地赶过去探望乔榛,显然被冷落的乔榛一脸的忧伤,独自坐在窗前,静静地等待着。
“你要等他回来吗?”乔月荣抚上了乔榛的手,怜惜地问道。
“嗯,他会回来的!”乔榛压抑着内心的彷徨不安,淡淡地微笑着,可听见月荣的叹息声后,连忙追问,“月荣姑姑,你为何叹息,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萧蒙不会有事的!”月荣犹豫地说道。
“进展得还顺利吗?”乔榛突然抬起头看了看月荣,温和地问道。
“嗯!”月荣看着乔榛那无神的眼睛,他惊愕地点了点头,利索地应了声。
“那就好!”乔榛继续看着窗外。
“乔榛,我想请你回城,登基称王!”月荣向前走了一步,拉过了乔榛的手,恳切地说道。
“你说什么?”乔榛很愕然地猛回头,以为是听错了,可乔月荣只是鼓励地微笑着。可乔榛心里明白,她称了王,她与萧蒙的缘分真的到尽头了。乔榛只是轻轻地冷笑一声,转身要离开。
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称王仿佛已是既定的事实,无论是天命所归还是人为所致。可乔榛无法割舍与萧蒙的一段情,她选择逃避,正如当初萧蒙不想正面萧家谋反恶行一样。
“乔榛,你是唯一一个能结束着乱世的人,我们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乔月荣急忙拉住了乔榛,好生劝说道。
“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萧家的人?”乔榛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她紧锁着眉头,冷淡地问道。
“这~”月荣哑言了。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先回房了,你们请便吧!”乔榛苦笑着,推掉了月荣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向卧房。
月荣知道乔榛在担忧什么,于是道明厉害,时局至今,把明宗和萧家拉下马后,那总得有个人来担负大任,而乔榛就是最适合的人选,更何况有女子称王的批言。而萧家的人,按律例理应诛连九族,谁都救不了,除了君主本人下令。
乔榛彻夜难眠,身在家中的萧蒙也是,这可是人生转折点。如果熬过了,两人从此就没有隔阂。如果过不了,两人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牵连。可现在,乔榛所期盼的,仅能乞求的,就是萧蒙的安全。现别无他法了,萧家失势,那些墙头草肯定为了以示清白而落井下石,没人能保得住萧家。如果萧家被诛杀,让萧蒙独自活下,他的心中也会落下一条刺。
一夜未眠,乔榛天未亮就叫醒了乔月荣,在萧家军的保护下,两人快马加鞭赶回了京城。
“是这里?”乔榛没想到,到达京城后,乔月荣带她来的地方竟是南宫府。
“少夫人!”南宫府的家仆匆忙地迎了出来,对着乔月荣恭敬地称呼道。
“少夫人?”乔榛利索地下了马,一脸茫然地看着月荣,追问道。
“说来话长,先进去吧。”月荣勉强笑了笑,对着身边的家仆道,“快把萧夫人的行李送到厢房去。”
“是!”家仆牵过马,匆忙地往后院赶去。
听闻萧夫人到访,南宫傲连忙迎了出去,可南宫泉只是漠然地站在亭前,故作不在乎地探视着,见乔榛靠近,他更赌气转身走回了房间。
“南宫伯伯!”乔榛没有如第一次重逢似地飞扑到南宫傲身边,已嫁做人妇的她越发成熟,慢慢俯身行礼道。
“榛儿,大半个月没见,你怎么愈发清瘦了,是不是萧蒙对你不好?”南宫傲仍是慈父般的关怀,可待月荣上前轻声提醒过后,他的脸色也一下子阴沉了。
“月荣,你先去打点吧,我跟榛儿还有些话要说。”南宫傲看着身边的月荣,轻声吩咐了句,然后就拉着乔榛走进了内堂。
南宫傲小心翼翼地从一个精致的锦盒中掏出了传国玉玺,递到了乔榛面前。
“榛儿,萧家在劫难逃!”南宫傲说得简练而又深刻,的确萧家所犯的是谋朝篡位足以株连九族的死罪,也是乔榛苦苦不得解脱的悲凉结局。
“如果~”乔榛欲言又止。
“如果你已决定了,就在这份诏书上盖印作实吧,其他的事情泉儿和月荣会替你处理好的。”南宫傲将写着先皇孤女乔榛公主就爱你过顺应天命登基为皇的诏书递到了乔榛面前,他没有催促乔榛,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等候着她下决定。
“我知道了。”乔榛强忍着泪水,伸出颤抖的手,抱起玉玺毫不犹豫地往诏书上盖去,鲜红的印记,流血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