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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叫陆峰禹

在和storm做“网友”聊了快3个月的时候,有天阳蕊和他聊到自己蛮喜欢的一家餐厅时,storm突然说:“我也很想试试那家餐厅,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你这是在约我见面吗?”阳蕊明知故问。

“是呀。”storm坦然承认。

“你觉得时候到了?”

“其实还不确定,但想见你的冲动压倒一切。”

之前主动约他见面,他说什么要聊到她不会在乎他长相的程度再见面,这回阳蕊本想拿拿架子,却没想到他那么直白、坦然,要是自己再扭扭捏捏的,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于是她答应了storm的邀请,约在这周五晚上7点和他见面。

约会的餐厅位于新加坡的地标建筑滨海湾金沙酒店,三栋高耸入云的大楼撑起船型设计的顶层大平台,“船艏”和船身的一部分是悬空的,看上去有种超自然的美感。阳蕊第一次去,是刚来新加坡上研究生时,和父母一同入住这家酒店。不夸张的说,当时真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泳池是建在酒店屋顶平台200米的高空,而且还是无边际的!!!分分钟有种游着游着就掉下去的错觉,但事实上这个泳池是极安全的,游到边际你会发现,它离真正的平台边际还有很大的距离。这家酒店毋庸置疑是杰出的建筑设计作品,甚至可以说是艺术品,但如果只是单一建筑之美倒也不算出奇,但当整个滨海湾的盛景与之交相辉映时,它就变得格外夺目耀眼。夜幕降临时,面向“船艏”,左岸是滨海湾花园一座座似花似树的建筑,闪耀着缤纷的光彩;右岸是鳞次栉比的写字楼,还有巨型的莲花(新加坡艺术科学馆)和榴莲(滨海艺术中心)型建筑傲立于滨海湾之上;不远处还能看到象征着新加坡之眼的观景摩天轮。夜间的光影水舞秀音乐声起,整个滨海湾在水幕和灯光打造的动人故事里变成了一个如梦似幻的仙境,美得动人心魄,令人见之忘俗。

后来阳蕊和秦渤又再次登顶金沙,在观景台上看夕阳余晖给这座城市的每一栋建筑镶上金边,整个新加坡仿佛尽收眼底,尽在脚下。或许当时的心动或多或少也受到了气氛的催化吧?

不知不觉阳蕊就走到了餐厅门口,这是一家米其林大厨开的融合西餐和亚洲美食的餐厅,环境优雅僻静,阳蕊喜欢它家兼具社交性和私密性的装修风格,尤其秋千架的座椅是她的心头好。阳蕊在门口跟侍应生报了Mr Lu——storm有预约,侍应生便领着她去往餐厅漂亮的酒廊。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着灰色休闲西服的男士正与调酒师相谈甚欢,光看背影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他虽是坐着但一双大长腿甚是抢眼,手握酒杯,慵懒闲适,举手投足都散发着恰到好处的风度与气质。阳蕊心想,气质如斯,脸是得有多难看,才令storm迟迟不敢见面呀。然而侍应生叫住他,他回头的那一刹,阳蕊呆住了。

眼前这张脸远没有Jacob那么英俊,但银色金属边框的镜片下,一双眼睛清冷深邃,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看到阳蕊的时候,storm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的光芒。她今天穿了一条薄荷绿的短款连身裙,略施淡妆,本就干净的气质显清新脱俗。

Storm冲调酒师道:“你看,我等待的美丽的女士来了。”说着便站起来,像是看到一个多年老友般道:“你来了。”声音低沉浑厚,每一个字都像打在她耳膜上。

阳蕊也算是见过Jacob这样顶级帅哥的人了,但见到storm后她才知道,气质能使皮囊变得更高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男人实在心机,明明那么好看,竟然骗她。于是,她半开玩笑道:“您是哪位呀?”

是侍应生把阳蕊引到他身边的,storm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笑着向她伸出手:“我叫陆锋禹,陆游的陆,锋利的锋,大禹治水的禹,曾用名storm690825。很高兴认识你。“

聊了那么久,阳蕊和他也没有互报姓名过,除了知道他预定餐厅留的名是“Mr Lu”之外,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真实姓名。陆锋禹,挺衬他的气质,棱角分明,冷硬坚毅,又有王者贵气。

“阳蕊,阳光的阳,花蕊的蕊。很高兴认识你。“她大方地和他握了手。

“刚等你的时候,我看到它家酒廊还不错,就先过来点了一杯酒。Sam调的鸡尾酒真是不错,人也很风趣、健谈,你如果会饮一点酒的话,一会儿吃饭时一定点一杯他特制的招牌鸡尾酒,保证不会后悔。”

“谢谢,但不好意思,我不喝酒,喝气泡矿泉水就好。”阳蕊不喝酒,况且与陌生男子相亲,还是要谨慎一些。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嘛。那我们进去吧。”说着冲侍应生示意,由他领着他们绕过酒廊区域,去到了里面的餐饮区域。陆锋禹定的正是阳蕊最喜欢的靠窗有秋千架的雅座。点餐的过程中,他也一直征询阳蕊的意见,喜欢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等等,表现得非常绅士。

“阳小姐很有雅兴呀,这家餐厅确实蛮有特色的,服务也不错。”

“哈哈,就是个吃货,喜欢到处搜罗美食而已。你叫我阳蕊,或者Cherie就好,阳小姐什么的太客气了。”

“Cherie?你真的英文名?”

阳蕊点头:“那你的英文名真的叫storm吗?”

“不是,我没有英文名,storm690825是我开发的一个产品的名字,目前为止最难也是最得意的产品。”

之前跟陆锋禹在网上聊的时候,得知他现在在一家美国科技名企的新加坡总部担任技术部门主管,阳蕊想,他开发出最得意的产品大概是很牛的吧。“失敬失敬,那一定是个可以变革科技的产品吧。”

“哈哈,变革科技谈不上,不过当年帮公司赚了很多钱,也因此工作能力受到了肯定,算是我工作上的一个里程碑吧。”

这时,侍应生捧着今天的头盘——黄鳍金枪鱼配烟熏西红柿、鱼子酱、红蒜头,过来为他们布菜。阳蕊未像以前自己一个人吃饭时那样,先拿出相机记录精美的摆盘,只是优雅地拿起刀叉,像个淑女一般地进食。相亲毕竟是相亲,多多少少还是会装一装。

说到装,阳蕊又想起陆锋禹曾经以自己长得不好看为由推迟见面的事,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干脆坦白问他:“讲真的,之前我们在网上聊的时候,你一直跟我说你不好看,说要聊到我不介意你的外貌才见面,但今天见面,老实说我觉得你是不是有些过于妄自菲薄了?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陆锋禹正品尝着美味的金枪鱼,咀嚼的动作使得他脸部的线条更显硬朗,听了阳蕊的话,他放下刀叉,郑重地说:“老实说,我对自己的形象并不在意,好看难看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所以说因为形象问题而一直推迟见面确实是借口。我知道我说出真实原因,你可能会我觉得我这个人太有心机,但是既然你坦诚地问我,我也就坦诚地回答。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我提到过有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谈到离婚的事吗?”

阳蕊点了点头。

“那时你问我觉得你是否是那样的女人,我说我不知道,对你了解不深。这些都是真心话。所以我想在和你见面之前多了解你,因为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你本人真和照片一样好看,我的判断力大概会减弱。但后来随着我们越聊越多,我对你慢慢有了一些了解,我越来越想要和你见面了,但这个时候我又开始担心……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犹豫着要怎么跟你说,最终还是决定当面跟你说……”

看陆锋禹表情突然变得那么严肃,阳蕊预料到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会是个晴天霹雳。

“我……算是……结过一次婚。”

“算是?”阳蕊有些傻眼,我是想要恋爱结婚,但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找一个有婚史的男人。而且结过就结过,没结就没结,“算是结过”算怎么回事?

陆锋禹刚欲回答,侍应生走了过来为他们添酒和气泡水。阳蕊心中有些急躁,但面上仍保持平静。

等侍应生走后,陆锋禹继续道:“应该这么说,8年前我曾经结过一次婚,但后来被判为无效婚姻,所以法律上我是未婚,但事实上我结过婚。”

“无效婚姻”这样的词,对于阳蕊来说,是只有在社会新闻中才能看到的特例。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婚姻才能被判为无效婚姻。“方便说一下为什么会被判为无效婚姻吗?”

“……我们结婚三个月的时候,她怀孕了,但孩子不是我的……在新加坡,这种情况的话,可以判为无效婚姻。”

本来听闻陆锋禹结过婚,阳蕊立时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了解到是这样的情况,她突然觉得他委实可怜,他也是受害者。况且法律上他还是未婚,现在那么多同居分手的情侣,性质上大概也差不多。“不好意思呀,害你提到这种事情……你现在还好吧……“

陆锋禹露出爽朗的笑容:“都过了8年了,早就事过境迁了。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不会呀,这又不是你的错。而且以你的年龄和条件,要是没有一些感情经历,也不现实。”阳蕊此时说的是真心话。

陆锋禹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着她,不知是对她的“深明大义”表示感激还是想探寻她说的是不是真话。只是被他这么看着,阳蕊觉得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还好侍应生终于适时地出现了一回,为他们上第二道菜。第二道菜是用菠菜和腌制的柠檬做的小巧精致的拉面,西式做法,日式风味,别具匠心的一道菜。还好有这道菜,阳蕊借着讨论它的特别之处,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一晚上,他们真的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不可否认,陆锋禹是阳蕊见过最健谈的相亲对象,和她聊天的愉悦与默契程度甚至和秦渤有一拼。大概陆锋禹也深有同感。第四道菜快要结束时,他突然极认真地对阳蕊说:“Cherie,今天跟你聊得真的非常开心。坦白地说,你无论是从外形气质、言谈举止各个方面都超出我的想象,我对你是蛮有好感的。我不知道我是否也给了你一个好的印象,但我知道我们的相亲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想先表个态,希望我们可以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只要两个人合适,婚姻的经济基础你不用操心,婚后我会是你发展事业、追求梦想的坚强后盾,孩子顺其自然,不需要有任何压力,至于你的父母,我也会当做自己的父母那样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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