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咱们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黑袍的死,你即使脱不了干系,也要尽量的去洗白,我们再想想办法.....”曾煊作为元庸的好友,的确十分为他担心,他擦拭了下凝聚在额头上方的汗珠,说道。
元庸缓缓站起身,撑着一个拐杖,走到自己的战衣前,那寒铁之光微微透入元庸的双眼,其上的刀痕剑痕伴着岁月的摧残变得十分粗糙,此时他的目光集中在那腹部的空洞上,其边缘的血痕早已干涸其上,铁甲之下的皮革也被彻底打穿。
“一定是那个枫笙,他用扳指中的力量杀了黑袍,一定是他....”元庸回过神,转身看向曾煊说道,他一手拄着那拐杖,另一只放在受伤的腹部上。
“这样,你我先前往鬼牢,到那里探查一下情况,咱们边走边说。”曾煊站起身,说道。
于是站起身,缓缓向着正门的方向走去,门口处,冷风吹得风铃沙沙作响。
元庸舒展着筋骨,揉了揉酸痛的双肩,提起那铁甲旁的寒刃,披了一件外衣便出了门....
月亮破云而出,照亮那潮湿的青石板的街道。
曾煊思绪着,走出了不远,元庸站在那府门的台阶下,两个眼睛瞪得很远,那股阴森森的气息依旧在这街道上蔓延着,一只只恶鬼,在这市井间游荡。
“踏踏踏....”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到元庸的耳朵里,似乎是向着他的方向而来。带着徐徐疾风似的,速度飞快的数道黑影在远处的屋顶处凝聚,背对着月光,挺直的站在远处的屋檐之上,显得有些许渗人。
“呼~”
冷风夹杂着细雨,打在二人的脸颊上,他们掩饰住面部,目光从手指的缝隙探望远处。
风逐渐强烈,带着一股灵气的气息,和杀气....
元庸机敏的动了动鼻子,那种窜鼻的气息灌入脑中一般,让他十分厌恶。
逐渐的,冷风逐渐停歇,远处的数道黑影也不知所踪。
“吱吱....”
平息过后,元庸听到街头巷尾传得老远的老鼠叫声,是不是有陶陶罐罐翻滚的声音,混杂着其他声响,十分嘈杂。
“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是人是鬼....我........”元庸满头大汗,手举着那把剑挥砍着眼前的空气,额头在冷风下隐隐作痛,他强忍着痛楚说道。
曾煊闻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远处正呆呆望着月光的元庸,有些迟疑的问道:“元庸,你站在那里干嘛....”
“你们....”元庸一脸惊愕的叫道,一惊一乍的话语吓了曾煊一跳。
元庸捂住头,颤颤巍巍的快要倒在地上,他牙关紧闭,靠着那寒刃立住身躯,只觉脑子有些沉重,脖子也有轻微的压迫与窒息之感。
“谁?...”曾煊不知发生了什么,边望向远处的圆月和早已熄灯的家家户户,十分疑惑,没有多想,向着元庸快步而去。
元庸咳嗽了几声,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眨了几眼,却只往得那远远的明月,他将那寒刃收回腰间,站起身来。
“我明明看到了.....”元庸轻声说道,随后他一下子转过身,环顾着周围,先前眼中那游荡在周围的野鬼也消失不见。
元庸看着周围一片寂静的街道,紧接着说道:“都去哪了?...”
“你....你看到什么了....”曾煊刚好上前,向着有些疲惫的元庸问道。
“孤魂野鬼,还有远处楼顶的影子...我,我还听见了...老鼠推翻瓶瓶罐罐的声音,还有打灯人家的争吵声...还有孩童的哭闹声.....”元庸颤抖着嗓音说道,目光不住地望着远处的那青瓦屋顶。
“都是些什么啊....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周围安静的出奇....怎么会啊...还是快走吧..”曾煊叹了口气说道,本以为真有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在这只有他们二人行走的街道上,也就十分的冷清,更何况真的没什么动静。
曾煊低声冷笑了几声,便招呼元庸快些,随后便大步向着鬼牢的方向走去。
“是我看错了?...难不成都是幻觉?...”元庸低声疑惑道,他站在原地,脑袋也没了之前的沉重,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头痛也一下子消失不见,脖子上那束缚的感受也飘走了。
跟随着曾煊的脚步,元庸迟迟不肯将那寒刃收回刀鞘当中,生怕半路杀来什么妖魔鬼怪......
曾煊走了几步,一旁是一家茶庄,门口的座椅立在那里,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正向着自己而来的元庸,注意到的是元庸脸上尚未消失的惊愕感。
“你一定是看错了,要不就是你手上的人命太多....怨气集结才引起的幻想....这只是猜测.....”曾煊双手放于胸前交叉着,说道。
他话音刚落,元庸便有点沉不住气,回应道:“哼....怨气算什么,我身上多得是,杀了这么多人,你以为我在怕的,那些鬼魂生前,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他们再来,我就再杀....”
见元庸硬气起来,曾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嗯....现在倒还硬气....刚才你还那副样子呢....”曾煊紧接着回道。
“行了,就你会说.....快点走吧....免得耽误事儿....”元庸虽有一丝疑惑,但的确被曾煊说着了,见自己有一丝尴尬,便急忙转移话题道。
曾煊没有接着说,轻轻拍打下被细雨淋湿的衣服,背过身,向着不远处的鬼牢大步走去。
“哎...我说快点走,也没叫你那么快啊...况且我还受了伤....”元庸见曾煊几乎要消失在黑天之中,自己便急忙的喊了出来,向着那处而去。
此时的他,似乎是那杯子酒的酒劲尚在,他也有了那么几分力气。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再次传来,元庸的额头一下子冒出了冷汗,那脚步声相比之前变得格外清晰,他,声音传到他的耳中,他微微斜过身,回过头。
“呼哧呼哧...”
他望向后方,一个身影呼哧呼哧的,在月光下,手持长刀而来。
元庸回过神,寒刃出窍,灵气微露。
没等到元庸开口,那人竟先开口喊道:“是我,不是外人...为何刀剑相向....”
月光下,那清晰的身影逐渐显现出来,竟是元庸的亲信,号称“冷虎”的元湘,那人不高不矮,面容端正,丝毫看不出比元庸大多少。
说起元家,按照族谱来说,元庸还应该算是元湘的堂弟,但在高低职位面前,兄弟长幼也只是那么一说罢了。
“原来是你...回来做什么....嗯?厌倦了穆国的大好生活?...呵...”元庸的语气依旧有些冰冷,手中的寒刃依旧指向元湘的方向。
“我回来...是有要事在身,你需要胡来....”元湘将长刀背在身后,走到元庸的身侧,灵气在手臂上凝聚,见元庸眉间依旧恨意十分,他一手压下那寒刃的剑锋。
“你....”元庸狠声道,却被伤痛噎住了嗓音。
“你受伤了....是谁干的....元无双知道吗?”元湘似乎有一丝担心,会元庸说道。
元庸一下子退后了几步,侧过面容。
“这么多年无声无息,我的事儿,你管不着....”元庸丝毫没有给自己的堂兄好脸色看,元湘站在一旁,面色沉下许多,表现出来的是那一丝忧虑之像。
“你的事儿,你说鬼牢被劫是你的事儿?...呵....是元无双指派我来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元湘也退了几步,对一旁有些苦闷的元庸说道,话语也冰冷的许多。
曾煊在远处,不见元庸的影子,便回身去寻,借着月光也可看到了那元湘的身影,站在二人远处张望着。
元庸听完元湘的话语,似乎产生了几分忌惮,他对元湘说道:“元无双?....他怎么会知道....鬼牢被劫....”
元湘见元庸冒了一头的冷汗,想必是被病痛所折磨,他对元庸说道:“他都知道了....他说明日亲自去鬼牢探查...我前来只是告诉你们先不要动身....你也不是不知,在影大人出关之前,这影之势力都是掌握在那老人家的手中....你我若是不从,便是抗命.....”
曾煊大步而来,走至二人的身旁......
“这位是...曾煊曾大人吗.....您怎么也在这儿?....”元湘见那熟悉的走路方式,便知那是影大人所器重之人,他行了个礼,说道。
“是你啊....元将军....”曾煊回了个礼,回应道。
“我们回府细谈,明日待元无双大人到了之后,再细谈此事.....”元湘对庸、煊二人说道。
冷风依旧,细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