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陆越廷让佣人们都离开。
“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陆越廷朝她招手。
周小小不耐,都已经吃过晚饭了,这人怎么还不完。
才走过去,抬头就看见一只手伸过来,引人注目的是那人手心里躺着的项链,珍珠颗颗饱满,圆润可爱,在灯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一看就知道造价不低。
如果是普通的女人或许早就兴奋得尖叫起来,不过周小小,世面见得多了,这样一串项链在她眼里和俗物没什么两样!
比珍贵,不及她戴过的连城珠宝;比心意,这物件承载的都是不怀好意。
她不喜欢也不会接受。
周小小淡淡开口:“无功不受禄。”
将个破项坠视如珍宝,却对真珠宝视若无睹。对小白脸笑得娇俏,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一起,偏对他不假辞色,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周小小就是个不长眼的!
陆越廷心里燃火,她对小白脸有什么功劳,怎么她能欢天喜地地接受人家的东西,偏就拒绝他送的礼物,说的义正言辞,还不是眼里没他。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嘴里尽说些不好听的话。陆越廷视线下移,女孩小嘴红艳艳的,唇形线条优美,微微开启,像是诱人采撷,可却让他眼神一瞬间变得阴沉。
这张小嘴,在他还没有品尝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察觉到男人情绪的变化,周小小也不在乎,她已经戴上了世界上最珍贵的项链,也已经拥有了真正在乎她的男友,她过得很满足。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摩挲着颈上的红绳,周小小脸上漾开甜甜的笑,却刺得陆越廷眼睛生疼。
陆越廷突然把手伸向周小小,她猝不及防,红绳就被人扯出,带出了一只小金狗。
陆越廷看着手里廉价的挂坠,嫌弃的表情不加掩饰,“周家要破产了么?让你戴这么廉价的东西。还是你本身品味俗不可耐,才会要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东西。”
周小小抢过自己心爱的挂坠,一脸愤愤,“陆总这是做什么,我戴什么和你有关吗?何必恶言相向。”
女孩被气红了脸庞,衣领被扯开,一抹莹白若隐若现,起起伏伏,陆越廷目光一闪,“你要喜欢狗链子,我可以为你定制个更好的。”
周小小瞪圆了眼,“什么狗链子,你别胡说八道。”
陆越廷稍稍平复了心里波动的情绪,明知故问道:“那个人送你的?”
周小小扭头,“这不是你该管的。”
陆越廷扯了下嘴角,弯腰凑到周小小的耳边,“可我还管着他呢!”
周小小瞪着他,紧咬着唇。
威胁人的办法总是有效,陆越廷站直身体,冷笑道:“你也就这张脸有点看头,要没这张脸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眼盲心瞎,病入膏肓,简直无可救药。”
周小小笑了起来,“陆总真是全能,连看病都会,我以前,真就是眼盲心瞎,最后啊!还真就一命归西了呢!”
陆越廷皱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一意孤行不会有好下场。”
周小小轻哧,“不劳陆总费心。”
“冥顽不灵。”
“陆总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陆越廷脸色阴沉,“我可以不管你收他什么东西,但是,你必须要自爱。”
她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就不自爱了,自身名誉遭质疑,周小小可忍不了,“我怎么就不自爱了?”
陆越廷突然毫无预兆地向前进一步,厉声道:“不许让他碰你,哪里都不许。”
周小小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说话也变得不自然,“你,你管的着吗?”
他管不着?他管不着难道她就能让那个人碰了?在彻底厌倦她之前,她是他的,只能让他碰!
陆越廷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冷声道:“你要让他碰哪?你还要让他碰哪?”
肩膀被紧紧握住,周小小根本动弹不了,这样的陆越廷让她害怕,又是在他的地盘,真要发生什么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肩上渐重的压力让她承受不了,弱着声音叫道:“我疼,你放开。”
男人右手松开她的肩膀,拇指又按在她的唇瓣,“这里有没有被碰过?”
控制不住的,眼前闪过羞人的画面,让周小小瞬间丢了惧意,心里半是甜蜜,半是羞涩,落在陆越廷的眼里,却让他想要毁了,他觉得自己才是真的病了,亲眼目睹他们亲密的样子已经让他嫉妒得要死了,现在还要看她回味羞涩的样子,他是病了还是疯了?
“嗯?”
粗砺的摩擦刺得唇瓣生疼,周小小的思绪被瞬间抽离,男人很危险,这是直觉,她知道自己应该顺着他,可心里却不愿意,为什么要否认?她和林晨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关系,接吻也是情不自禁,就是有一天他们那什么了也是水到渠成,妨碍到他什么?又关他什么事?
挥开他的手,挣脱他的束缚,周小小后退一步,迎着那逼人的目光,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我和他谈恋爱,接吻很正常。”
陆越廷怒极反笑,他是该欣慰她的坦诚,还是该愤怒她连敷衍都懒得做了。
周小小看他这副样子就生气,他们既不像前世是夫妻,也不像之前有婚约,现在的她和陆家无关,人生由自己主宰,姓陆的这副捉奸的语气简直莫名其妙。
“是吗?”很轻的两个字,却像地狱阴司勾魂的声音,阴冷得让人胆寒,男人眼底不知什么时候聚起了一团猩红,还有渐浓的趋势,四周安静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阳光被阻挡在外界,丝丝缕缕的冷气交缠环绕,在空气中肆虐。
男人的视线扫过她的唇,又下移到她的颈部,来回地交替。不安和害怕重新回到周小小的心头,转身就想要逃跑,却没快过身后那人的速度。
她连一步都没跨出去,就被身后一股大力扯了回去,肩背被狠狠一撞,陌生的热意传来,她还没来及挣扎,头上就传来那个可恨的声音,像是嘲讽,也像是怜悯——
“你逃得开吗?”
周小小心头一震,像是被定住一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男人两只铁臂环过女孩的腰,将她牢牢地禁锢,男人的下巴抵在女孩的发顶处,闭着眼贪婪地吸收怀中人的气息,娇小的身体笼罩在阴翳里,一动也不动,由着高大的影子逗弄。一个面露满足,完全沉浸其中,一个目光呆滞,像是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一阵一阵的热气铺撒在头顶,腹部被两只手臂紧紧地桎梏,磅礴的力量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入,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弱小的她挣扎犹如蚍蜉撼树。有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上一世,那些被困在婚姻的囚笼里,逃离不开的日子。
越是挣扎,勒在腰上的手臂越是收紧,像是要把她肺里的空气排尽,汹涌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传来,眼睛酸涩,身体摇摇欲坠。
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陆越廷释放了力道,圈着人灵活的转身,对上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睛。
刚要开口,就眼见那雾汇成了珠,争先恐后地洒落,浇在他的心上,将未尽的火灭得一干二净。
陆越廷把人抱起,径直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倒了温水喂她喝下,又把靠枕扶正,扶着她的身子慢慢躺下,看她眼里的泪还在流,从衣兜里拿出手帕为她擦脸,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却让周小小的心一点一点地冷却。
她说:“我想回家。”
陆越廷动作不停,“先等你休息好了。”
“我想把我的车开走。”
陆越廷说好。
“我想你放过我。”
陆越廷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周小小颤抖着声音:“我之前是做过一些不对的事,可我已经和你道过谦了,退婚是你们陆家先提的,别人都以为是我的问题,在名声上,你不受半点影响,我不会纠缠你,也不会诽谤你,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呢?”
陆越廷怔住,以前他还能说是因为生理上的需要,可现在,好像又不全是这个原因。
他似乎忽视了一些东西。
从前的他,冷静自持,而现在,情绪却总因她而波动,在她面前,常常失控。看着她哭,心里还莫名会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似有什么不受他的控制,他不知道哪里出错,也不想去探究,只遵从自己的本心,把她留下。
陆越廷低低地叹了口气,“和那个人分开,来我身边。”
周小小脸色发白,“你不放过我的原因是想要我留在身边?”
陆越廷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不然呢?你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话没说完,就看到女人突然变得复杂的目光,还没等他仔细去看,就听到她说话,一字一字敲在他心间,让他陡然伸起一股无力感。
“我要你的心,你给吗?”